他的手掌是那樣冰冷，觸碰在葉小言的臉上，帶來絲絲徹骨的涼意，凍得葉小言的臉有些生疼。
懷抱亦是沒有溫度的，像是強壓住所有的留戀，所以變得毫無情緒。
許久之後，葉小言感受到那個冰冷的懷抱逐漸離開了她。
這一次，沒有不捨。
她看到的顧蕭臉上再也沒有任何留戀的神情。
那張完美的臉，冷漠的線條，就像第一次，他們相遇時那樣冰冷。
葉小言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能夠跟他說什麼。
直到這一刻他放手，代表自己永遠不能償還他了。
「走吧，希望你能和泠幸福。」
「我去叫王媽來照顧你。」
葉小言起身，眼神不再望向顧蕭的方向。
她不敢再面對他。
就算給他們時間，或許他們也無法回到像最初那樣單純的朋友了。
搖晃的腳步走出幾米，心依舊在扯痛著，溢滿了無數的心疼。
「小言……」
望著那個他無數次想要擁抱的背影，他終究還是叫住了她。
他終究還是無法在最後一次，徹底冷漠地面對她。
葉小言站住了腳步，屏息等待顧蕭接下去要說的話。
「這輩子我知道你不會再回頭看我的了。沒關係，如果這輩子不行，下輩子不要回頭才看見我，好嗎？」
他們的這輩子已經沒有機會了。
然而到最後，他還是不爭氣地乞求著下輩子，能夠比泠更早遇見她，能夠讓她不再從自己身邊溜走。
顧蕭的語氣充滿了淒清，那樣的懇求讓葉小言不由地點了點頭，淚水隨著她的動作而簌簌落下。
「好，我答應你。」
原來最後，他的放手，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
她聽出了他內心依舊在難受著，她聽出他的逞強。
強迫自己剝削一段感情的記憶，有多痛苦，她深深地體會過。
可惜她真的給不了他這輩子，所以，只能讓他把希望留到下輩子，只能將這所有的補償留到下輩子。
「你走吧，不要叫王媽過來，我一個人就好。」
顧蕭再次恢復了冰冷的語氣。
他的感情已經被關上閘，戛然而止，不管內裡多麼波濤洶湧，這道厚厚的閘門讓它無法再溢出來。
「嗯。」
或許此刻他真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不管怎樣，徹底結束也總比一直痛苦的糾纏好。
不管他的將來還會有多久，她相信，他會慢慢好起來，會慢慢有新的生活的。
葉小言最後對著床上的顧蕭扯出一抹笑容，不再帶著心酸，只有溫暖。
她能留給他的，最後只剩下這個。
緩緩關上的門，將顧蕭與他視線中的葉小言隔絕開。
他就這樣看著她，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他的人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