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牽著凌清洛,沈含植疾步上前,關切地道,「雨兒,你的身子不好,這麼晚了,怎還未入睡。」
「你還未回來,我睡不著。」 趙慕雨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但當她看到沈含植和凌清洛兩人十指緊扣,笑意漸漸地隱去。
「含植,她是——?」淡淡的月華之下,趙慕雨見到了一個奇醜無比的女子,她的心中又驚又怕,卻終未表露出來。
半夜丑時,她的夫君帶著一位女子回來,這本就不尋常,但令她更加驚愕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是一個長相醜陋之人。
或許,是見了凌清洛的醜顏,趙慕雨心中的那份憂慮,隨即消失不再。
「雨兒,她就是清洛,凌清洛。」沈含植對趙慕雨直言不諱,這幾年,他從未欺瞞於她,今日,他也一樣。
「凌清洛。」趙慕雨低低地重複道,忽然,眸中一愣,這個女子叫凌清洛,豈不是那個已被慕恆休離的妻子,又被趙府掃地出門的少夫人,凌清洛。
怎麼可能,怎麼可以,一個是趙府曾經的少夫人,一個是趙府的姑爺,這兩個人何時走到了一起。
黯然地望著沈含植握著另一個女子的手,而這個女子就是她昔日的弟媳,趙慕雨心生悲涼,這些年,在別人眼中,沈公子身姿清雅,又對她呵護備至,可誰知,她與沈含植貌合神離。
她知道,她的夫君有一種怪癖,就是不願旁人觸碰,哪怕是碰了他衣衫一角,他也會馬上去換一身。或許,旁人只知他一年到頭身著白衣,卻不知,這一身白衣,他只穿一次。
故而,老爺子常催著她的夫君納妾,終未有果,趙慕雨自得知此事後,也不再違抗沈老爺子之令,反正最後,她的夫君都能將人趕出沈府。
可今日,她的夫君卻主動牽著這麼一個醜陋無比的女子,趙慕雨心中警戒,然面上依舊溫婉而笑,「既然是清洛來府中做客,那我立即吩咐下人為她準備房間。」
「表兄。」一旁的凌清洛怯怯地躲入了沈含植的懷中,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表兄,怎麼可以輕易地放表兄離開。
表兄?趙慕雨眸中閃過一絲迷惑,照理說,凌清洛的表兄不該是李府的大少爺嗎,怎麼喚她的夫君為表兄,再細看下,卻發覺凌清洛這張醜陋的臉上,神情呆滯,似乎有些癡傻。
難道,凌清洛瘋了?
「雨兒,你先去睡吧,清洛之事,我自會處理。」沈含植橫腰抱起凌清洛,大步離開。
他可以不在乎清洛的容貌,但別人呢,唉,沈含植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若明日沈府上下皆對清洛避如毒蛇猛獸,他該怎辦?難道,將沈府所有的人,都遣散了嗎。
沈含植一走遠,映秋忙對趙慕雨進言道,「小姐,這個凌清洛來者不善,我們不可不防。」
趙慕雨苦笑道,「我還能怎樣,他都不計較她是否嫁過人,更不計較她的容貌,以我如今的身子,還拿什麼跟她爭。」
「小姐,您不能放棄啊,現在公子膝下無子,若您能給沈家添後,那老爺子豈不站在您這邊。到時,您還怕奪不來大小姐手中的權。」映秋繼續煽風點火道。
「住口。」趙慕雨呵斥道,「映秋,若你再嚼是非,我就趕你出沈府。」
映秋不服氣地道,「小姐,您就是太善良,才會被沈家之人欺負,您看看三小姐,只要三小姐一瞪眼,三姑爺絕不敢有二話,堂堂知府大人見了三小姐,就如耗子見了貓一般。」
趙慕雨心中心思百轉,卻未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