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國舅爺每到一處,總會寵幸一些美貌女子。」,「好像是朱小姐自己主動送上門,對我們爺投懷送抱。」——,耳旁迴盪著侍女不屑的聲音,朱羽婷絕望的跌坐在地,她費盡心機地接近藍國舅,用女子絕美的身姿,來換取今日的富貴榮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我要見國舅爺,我不相信,國舅爺會這樣對我,我不相信。」朱羽婷撒潑似地朝著藍國舅下榻的官驛而去,甚至於,她忘了此行的目的,是要向凌清洛徇私報復。
於她眼中,權勢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若沒有藍國舅在背後撐腰,她什麼都不是。
「不用攔她,讓她去吧。」六夫人一臉惋惜,又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女子,這一年多來,國舅爺的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女子,有清婉的,有妖艷的,有乖巧的——,太多了,多得讓她麻木了。
人群散後,李府的送葬隊伍,慢慢行來,禮樂其哀。
趙慕恆自討沒趣地離開,比沈含植先行一步跟上送葬隊伍,恰巧,一身白服的李玉琴掀開車簾,問道,「趙公子,剛剛出了何事?」
昔日的江南第一美人,依舊容顏嬌婉,楚楚動人,趙慕恆愣了一下,回道,「小事而已,馬夫人不必掛懷。」
眼波流轉處,李玉琴輕歎了一聲,便放下了車簾。
聲勢浩大的送葬隊伍,吹吹打打,熱鬧非凡,李大少爺生前最愛鬧騰,這一場壯觀的出殯之行,該讓他含笑九泉了。
六夫人打發了吳知府,便拉著凌清洛來至偏隅處。
凌清洛如今只認沈含植一人,對於這位六夫人,理不都理。
在無人之地,六夫人忽然朝著凌清洛,屈膝一跪,「小姐,奴婢來遲了。」
「表兄。」凌清洛忙躲到沈含植身後,怯弱地望著六夫人。
沈含植虛扶道,「清洛她現已將前塵忘卻,六夫人請起。」
雖不知這位六夫人為何會喚清洛為小姐,但她卻救了他和清洛一命,因此,沈含植對這位六夫人心懷感激。
六夫人黯然地伸手向凌清洛,但凌清洛卻害怕地將頭埋在了沈含植的背後。
六夫人歎氣道,「造化弄人,再相見,人事已全非。沈公子,今後小姐就交給你照顧了。至於我是誰,你不必知曉,或許哪一日小姐醒來,自會明白。」
小姐,你怎會成了這番模樣!
遙記當日,小姐彈琴,綠珠唱曲,而她伴舞,那是多麼逍遙而悠閒地日子啊!
凌家對她有再造之恩,代小姐嫁入國舅府,她是心甘情願,一入侯門深四海,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日凌府的一個丫鬟,而小姐,又何曾也是當日的翰林小姐。
「六夫人,為何如此信任在下。」沈含植淡笑,清雅的風姿,軒昂而立。
六夫人亦笑道,「因為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他人,更何況,現在小姐只認你。」李茂生死了;那個趙慕恆虛有其表,幾次三番拋棄小姐;而程元瑞,唉,只心繫百姓,否則,他早該從潤州趕來救小姐了;
至於沈含植,六夫人心中的歎息更重,一個已有妻室的男子,怎能給得了小姐,一世一雙人。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會對毀了容顏的小姐,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