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植和路延霆出了知府衙門,剛欲轉身離去,卻見一頂青色軟轎朝著知府朱門而來,四個抬轎的轎夫和緊跟其後的隨從,個個身手矯健,來歷不凡。
路延霆一時好奇,就停下步伐站在不遠處觀望,軟轎停下,轎中走出一名婀娜女子,當那名女子抬起頭之時,路延霆驚得雙目大睜,似曾相識的臉龐,就像。
「師父,您快來瞧,那名女子。」路延霆忙向沈含植喊道。
沈含植本想斥責一番路延霆,但當他瞧清那名女子的真容時,也微微愣了一下,韶顏玉容,櫻唇娥眉,竟有七分貌似清洛,但與清洛相比,她的眼眸幽深隱晦,更重要的是,她沒有清洛滿腹詩華的才氣,也沒有清洛淡雅出塵的風韻。
「徒有其貌,卻無其神,延霆,我們走吧。」塵世間,容貌相似的有之,但清洛,只有一人。有些人,即使得到了一模一樣的容顏,也得不到,那發自內心的獨特氣韻,和絕美姿態。
路延霆富有深意地道,「師父,我覺得,這個女子絕不簡單!」一個能自由進入蘇城知府官衙的女子,怎會是尋常女子。
「這與我們無關。」沈含植淡淡地道,這個女子不僅不簡單,而且還散發著一種危險之氣,她那幽暗的雙眸,仇霧環繞,陰冷森寒。
女子進去後,路延霆忍不住好奇,就偷偷向知府大門前的幾名衙役打聽,沈含植搖了搖頭,這個路二公子,自從病癒後,彷彿又添了幾分孩童天性。
「師父,您猜,那名女子是誰。」路延霆眸中的震撼未消,稍喘幾口氣之後,又道,「師父,我知道您除了凌姑娘,對別的女子從來不放心上,可是這次,這名女子實在不容小覷。」
沈含植俊臉泛紅,雖然路延霆道中了他的心事,但這般直言不諱,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咳——咳。』沈含植假意咳了幾聲,卻不搭理路延霆。
「師父。」路延霆洩氣地喊道,他就知道,師父除了凌姑娘,對別的人和事,都漠不關心,「好了,好了,我告訴您。」
路延霆一五一十地將那些衙役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沈含植聽,開始沈含植還一臉的波瀾不驚,但越往下聽,臉上的愁緒越重,想不到,那位女子竟是衝著清洛而來。
「朱羽婷。」沈含植低聲念道,昔日的知府千金,一躍成為藍國舅的寵姬,世事果真多變莫測。
遙想那日,程元瑞重判朱知府,又將朱知府一家老小流放外鄉,卻不料,在流放途中,朱羽婷偶遇正在江南遊玩的藍國舅,一個復仇心切,一個貪其美色,朱羽婷略施美人計,就將當朝國舅爺迷得神魂顛倒。朱家一門,也因此免了刑罰,在外鄉落地生根。
路延霆擔憂道,「當日,朱知府死於程大人之手,朱羽婷為報父仇,自是想盡辦法針對按察使大人,然可惜,按察使大人在江南位高權重,且又是定遠侯之孫,我想,朱羽婷定是一時報不了仇,心中怨恨積聚難逝,故而轉向了程大人一心呵護的凌姑娘,這遠比一劍殺了程大人,來得更好些。」
沈含植聽了路延霆之言,心中愈加地焦躁難安,莫非清洛這一劫,命中注定,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