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沈公子您來了,真是稀客啊!」趙慕晴一身珠光寶氣,裊裊婷婷地來至前堂。
趙慕晴喊他沈公子,而非二姐夫,就知她來者不善,沈含植眉間一蹙,淡淡地道,「吳夫人,一向可好!」
「呵呵,托您沈公子之福,尚好。」趙慕晴神情倨傲,如今的她,已從縣令夫人榮升為知府夫人,這囂張的氣焰,更是水漲船高。
「夫人,我們男子議事,你一個婦道人家,來做什麼。」吳大人把趙慕晴拉至一旁,低聲苛責道。
趙慕晴瞪了吳弘文一眼,「我來瞧瞧,不行嗎!」
只一句,就說得知府大人毫無還嘴的餘地,趙慕晴轉身,來至沈含植的面前,出言挑釁道,「沈公子,我的二姐夫,您可是一向千金難請,怎麼,今兒個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咦,沈公子,你身上的外袍呢,怎麼不見了,莫非遺忘在哪家姑娘的繡房中?」
沈含植面上冷然,淡笑無痕。
她就看不慣他身上的淡然,看不慣他眼底的冷漠,有時她會想,為何當年爹是將二姐嫁給眼前這個飄逸出塵的男子,而非她,趙慕晴。所以,她一氣之下選擇了吳弘文,資助他進京,替他上下打點,終於得了一個七品縣令,本以為,她當了官家夫人,沈含植就會對她另眼相待,誰知,沈含植依舊處事不驚。
「沈公子,我說你們沈家可盡出怪事,沈大小姐今年該年芳雙十了吧,怎麼還待字閨中,莫非真想一輩子賴在沈家,不嫁了?」趙慕晴重哼道,「沈含沫不嫁就不嫁吧,怎麼能讓她來掌管沈家的商事?沈公子,讓一個女子來掌權,你也不怕人笑話!還有,我家二姐才是沈家的少夫人,你讓沈含沫掌管沈家一切事務,把我二姐置於何地?」
「吳夫人,這是我沈家之事,與你無關。」沈含植依舊淡然不驚,起身道,「吳大人,吳夫人,在下先行一步。」
「怎麼,心虛了,無話可講了?」趙慕晴攔在沈含植身前,氣急敗壞,「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沈家就欺我二姐久病在床,沈含植,我告訴你。」
「夫人,別鬧了。」吳弘文實在看不下去,將趙慕晴拉至身旁,朝沈含植和路延霆歉意道,「對不住,讓你們二位見笑了。」
趙慕晴怒向吳弘文,罵道,「好你個吳弘文,一旦飛黃騰達,就敢如此對我。你也不想想,沒有本小姐,能有你這個知府大人,好啊,吳弘文,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拋棄糟糠之妻,小心天打雷劈。」
「哎呀夫人,本官何時說過要拋棄糟糠。」吳弘文忙賠禮作揖。
沈含植和路延霆趁著他們夫妻二人吵鬧之時,悄然隱退,路延霆邊走邊笑,直至忍不住,「師父,哈哈——,太好笑了,我,——哈哈——,我真沒想到這個吳知府家中,還有個河東獅呢。哈哈——」
路延霆略顯蒼白的臉色,因一時的笑意,顯得紅潤非常,而身旁的沈含植只是微微動了動唇瓣,卻未發一言,趙慕晴的一句「我二姐才是沈家的少夫人!」,讓他看清了現實。
沈家的少夫人?不自覺地,沈含植藏於衣袖之下的雙手緊握,他怎麼能忘得了,沈家已有少夫人!一個令他心生不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