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光看著對面的人,愣是笑的趴到地上去了。滾了一身的灰也沒能阻止她停下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
他竟然也會有這天。
她這輩子沒白活了。這麼驚天動地的裝束,世上能得幾回看啊?
“你笑夠沒有?笑夠我們說正事兒了。”任他脾氣再好,也不樂意了。好不容易混進來救她,她居然還一直嘲笑他,怎麼能不怒?
“話說,小千河,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穿女裝原來這麼好看呢。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你還想不想走的?”牧千河白著臉問道。
“想啊,當然想。”
“那就別笑了。”
“哎?你這腮紅是怎麼弄上去的,看上去不錯嘛。”須光用手在牧千河的臉上一劃,他的皮膚果真還是那麼細膩啊。
“……”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別拿出那張奔喪的臉嘛。說正事兒!”須光強憋著笑,正襟危坐。
“今天是夷蠻祭天的日子,所以皇宮裡的守衛大部分都被派了出去。夷蠻太子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我已經收買了守衛,一會兒你就假裝要洗澡,跟著送水的宮女混出去,裡面有我們的內應,良初會在外面接應你。”
“我就說呢,怎麼這麼久才來救我,原來是等這個日子啊。”
“收買這些人,需要一些時間嘛。”
“這些錢是你出的還是小良初出的?”
“我。”
“你哪來那麼多錢?”
“我和金老板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來嘛。”
“喲,這麼說其實你也很富的對不對?嘿,我就喜歡錢多的。以後咱有空就來找你玩啊。”
“榮幸之至。”
現在牧千河一來,須光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大聲嚷嚷著要洗澡,侍衛們通知宮女,一會兒就把水順次給端了過來。
在水齊前,須光邊換衣服邊問道:“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呢?”
“那日你從金府突然離開,大家都急的要死。好在蘇美善及時趕到,追查到你在北城,所以我就趕過來了。正巧良初也沒回京還留在這裡,他就和我說起了你被擄走的事情,我們就在想救你出來的辦法,然後,我就男扮女裝混進來了。”
牧千河一直都很聰明。那日風瓷能夠刺傷她,完全是因為須光突然收住了劍勢。而且,就從風瓷和須光那曖昧的關系來看,兩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只是須光當初逃開所有人為的就是躲此事情,他自然不會去故意扯到上面去。
“其實我還真想看看小良初穿女裝是什麼樣子。”須光笑的極為淫///蕩。
牧千河這輩子最大的失敗,恐怕就是在須光面前穿女裝了。
“太子駕到!”公公尖利的嗓音忽然響了起來。把屋內的兩人嚇的一驚。
“完了完了,這個小賤人怎麼會突然回來。小千河你躲哪你躲哪?”
牧千河看了門外一眼,送水的宮女們已經退了出去。牧千河剛才打暈一個,扒了她的衣服讓須光給換上。本來馬上就可以走的,這該死的陸輕水怎麼就回來了。
“小千河你快點跳到桶裡去,這裡你根本沒地躲。”
牧千河也不耽擱,拉起衣服就跳了進去。須光那個罵的啊,愣是把那宮女塞到了床底下,又點了她的睡穴,確保她不會醒來。跳進水裡才來的及把衣服脫了。
她這是在洗澡啊,要是讓陸輕水看見她穿著宮女的衣服,那可就慘淡了。
反正她現在是沒空管牧千河是怎麼想的了。在浴桶裡她脫個精光,把衣服壓下去塞到牧千河手裡。就是被看完了,她也沒有辦法。
陸輕水推門而入,須光故意把水聲弄的嘩嘩的響。
“你又來干什麼?不是祭天的嗎?”須光隔著屏板問道。
“祭天而已。我自然可以找個借口就回來。”陸輕水無所畏懼的穿堂而過。
“喂,你別過來。沒見我在洗澡嗎,誰允許你過來的!”
“就是因為你在洗澡我才要過來。”
“你想干什麼?”
“看看你。”
須光的肌膚瑩白如玉,卻深深淺淺的有著不同的傷口。不走進些根本看不清楚。陸輕水剛才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所以想好好看看。他知道須光誤會了,也懶得解釋。
須光考慮到牧千河現在還在水裡,這麼憋下去他不犧牲了才怪。更何況水色透明,有個人陸輕水一眼就能看出來了。須光也顧不得那麼多,赤裸著就從水裡跳了出來。迅速找衣服穿上。
“你大爺的,要看等我穿起衣服再看。”
須光的妙體刺激著陸輕水的神經。他把她穿衣服的手拽過來,整個人因此而陷入到他的懷裡。他的手撫摩到胸前的柔軟。須光之前雖換了宮女的衣服,但頭上的發型卻沒換。在陸輕水的手野蠻的柔捏起來的時候,須光拔下簪子就朝他的手背上刺過去。
陸輕水吃痛迅速的放開她。須光借機揀起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後退。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說過的,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須光把簪子直接抵到了喉嚨上。
陸輕水這些日子以來對她下軟骨散,導致她一運功身體就軟綿的厲害。所以,在逃跑前,她一直壓制著,不使用內力,全憑蠻力推開他。
須光無法擺脫風瓷帶給她的傷害。肌膚之親的纏綿,讓她想到的,只有恥辱。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碰她的身體。任何人!
“你死給我看看。”陸輕水的目光陰沉著。須光把他激怒,只要她敢再說一句話,他絕對上去就暴了她。
須光冷笑一聲,簪子毫不遲疑的就從側面斜插過去,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頓時血如泉湧。
“我說到做到的。你過來啊,你再過來一步我就直接插進去。”須光一字一句,宛如尖銳的細針,扎在心頭。陸輕水悚然一驚,他沒有想到,一直貪生怕死的她,竟然會在這件事情上如此決絕。
於是瞪了她一眼,拂袖離開。直到確定他徹底走遠,須光才丟下簪子跑過去看牧千河。
牧千河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那裡觸目驚心的鮮紅讓他心口顫抖起來。
“別管那麼多,我們現在馬上走。那個小賤人很有可能會折回來的。”須光用帕子捂住流血的傷口。湊到水裡把鮮血擦干淨。又把床底下的宮女拖出來,丟到水裡。同時,撈起水裡的宮女裝穿上,並對著大門砸盆波水嚷道:“你們怎麼伺候人的,擦個背都擦不好,滾!”
相互使了個眼色,須光和牧千河就插著頭,一身潮濕狼狽的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侍衛看她們一眼,沒說什麼,憋眼看到屋子裡的人影,把門又重新關上。
一路小心翼翼,為了不那麼引人注意,牧千河又打暈了兩個宮女,換上她們的衣服混在出宮忙碌的宮女中就出去了。出了皇宮,牧千河把事先准備好的衣服又讓須光給換上,兩人裝作平常的旅客一路加速往城門口走。
良初在城門外焦急的不住往回看。
牧千河的易容術使得他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所以誰也沒有發現他。只是那一身無法易容的氣質,還是引得眾人側目。
終於。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