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慕容淼肯定的回復,昭雲淡笑道:「絕對難不倒世伯,昭雲想請世伯去歸離救治一人。」
慕容淼聽到歸離二字時眸光一閃不辨喜怒,望向昭雲道:「雲兒要救的是何人?」
昭雲答道:「歸離皇。」
慕容淼聞言皺眉道:「天下人我皆可救唯此人不救。」
昭雲一愣疑惑道:「為何?」
慕容淼陡然提高聲調,異常激憤道:「為何,你問我為何,難道你娘親未曾向你提及過?」
昭雲此時真有些發懵,難道娘親和歸離皇之間還有什麼糾葛,只是此刻這歸離皇非救不可,而且能救他的人只有慕容淼,因為要解崀菪花毒必要白蟹蛛,於是昭雲道:「雲確實不知,只是雲還是希望世伯能暫時放下當年的恩怨為雲兒跑這一趟。」
慕容淼搖頭道:「是我糊塗了,月牙兒怎會還想提起那個人,雲兒無需多言,這個人我絕不會去救。」
昭雲看著的神情異常堅決的慕容淼輕輕一歎道:「若是命令呢?」
說話間昭雲解下腰間琉璃墜,球球似乎很喜歡七彩琉璃墜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探了探,昭雲將手略略抬高,眼前的琉璃墜在輕搖間變換著光和影,晶瑩剔透卻又融合著斑斕的色彩。
慕容淼袖中握拳的手青筋畢露,終是長歎一聲道:「罷了,有些人與事終究無法避開,只是雲兒他日莫要後悔今日的決定。」說完也不回頭拂袖而去。
昭雲摸了摸球球,心中思緒萬千,只是上輩的恩怨她並不想過多理會,於是轉頭對屏風方向道:「影,出來吧。」
暗影對昭雲躬身行禮道:「主上有何吩咐?」
昭雲挑眉道:「影不問我為何費了這麼大力氣,現在卻又要回過頭救歸離皇嗎?」
暗影淡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主上自有考量。」聞言昭雲與暗影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昭雲幫助司空宇清是為了騰出手來處理紫烏的事,可是如果這時候歸離皇駕崩,三皇子則最可能上位,這歸離大皇子雖善權謀卻安於享樂沒有大志,三皇子則不然,其志向高遠有逐鹿天下之心。
所以一旦三皇子為帝則必然會再掀烽煙,首選目標定是紫烏,而鳳羽皇為了穩固既得利益定會派兵相助紫烏,而鳳羽皇第一個犧牲的鐵定是南宮家,如此想來,昭雲自然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一場細雨帶著幽思淡淡而過,被雨水沖刷得湛藍的天幕中那皎潔至極的明月奪了群星的光彩,蒼穹之下似乎僅剩了這涼涼的月色。
銀色的月輝包裹了整個草原,靜謐中浸透著淡淡的思念,起伏不大的丘巒上那沐浴在月光中的銀髮男子手持玉簫,閉目吹奏著悠揚的樂曲,那輕靈的音符滑過月光,拂過草地,飄飄揚揚到那天邊,到那遙遠的地方……
那男子好似已與這月色融為一體,玄墨本不愛樂器,只是不知何時起他開始學蕭,也許只是希望有一日可以和那撫笛的玉人兒共和一曲鳳求凰。
一曲過後玄墨緩緩睜開眼,月華如水,伸手想要掬一把月色卻是徒勞,玄墨收回手不禁搖頭淺笑。
窮奇策馬尋著玄墨的簫聲而來,看著主上的背影不由地搖頭,心道主上的人雖是回了坤蒼可心怕是還留在某個地方……
玄墨聽到動靜,於是道:「窮奇有什麼事嗎?」
聞言窮奇回神稟報道:「主上,冥部傳來消息,南宮昭雲請慕容淼去歸離為歸離皇解毒。」
玄墨挑眉道:「歸離皇?可查出歸離皇身中何毒?」
窮奇沉聲道:「這個,屬下無能,暫時還無法查出。」
玄墨悠然轉身,心道,世間竟還有冥部查不出頭緒的事情,於是淡淡一笑道:「歸離皇中毒前後歸離可有發生過什麼奇事?」
窮奇微微一愣,想了想遂道:「倒有一事,歸離今年花王大賽所選出的花王竟是一種不知名的奇花,那花雪白如玉形如蓮座可惜味道很是古怪,可以說是臭,不過歸離皇卻覺得這花警示世人莫被表象所迷,寓意深遠,欽點其為花王並賜名天仙子。」
聽到窮奇形容那花的樣子,玄墨便覺得有些熟悉,再一聽窮奇說那花散發臭味,玄墨心中一突,那花他是認識的,鬼谷荊棘林中雲便是中了此花的毒,才會在迷糊中將青蛇錯當玉笛險些受傷,可那奇花何以會出現在歸離的花王大賽上,難道……
玄墨扶著手中玉簫,眼神迷離飄渺,好似無意間問道:「這花是何人敬獻的?」
窮奇稍稍猶豫,低頭道:「獻花的是百花山莊主人花四娘。」
聞言玄墨嘴角勾起形成好看的弧度,心中暗道:百花山莊、乘風閣、幻月,雲你似乎總能給我驚喜,只是我很好奇既然你要對歸離皇下毒,此刻又為何要費力去救他?
良久,窮奇聽不到任何回應,於是抬頭望向玄墨,那月下淡笑著的銀髮男子週身散發著溫柔的氣息,晶亮的紫眸間滿是寵溺。
窮奇搖搖頭,主上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主上定是想起了那個人,於是道:「主上認為兩者間有什麼關聯嗎?」
玄墨回神道:「窮奇,你認為什麼情況下欲殺人者反而會去救人?」
窮奇皺眉道:「主上懷疑歸離皇中毒與南宮昭雲有關?」
玄墨抬頭望了眼天空中的朗月,幽幽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