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息把自己包圍得越來越近,千蕁支起了身子,望著朦朧的前方輕聲喚道。
「月白……」
滿心期待的左翼寒在聽見這兩個後,心裡失而復得的喜悅已經下沉,取而代之的是如閻王一樣冰冷的面孔。
倏地,一盞燭火照亮了他的臉。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誰?」
「呵……」
千蕁當下震驚的倒抽了口氣,所有的睡意全無,感覺渾身的毛孔都站立了起來。
左翼寒?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啊!!!」
千蕁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叫了一聲。
她根本不想看見這個讓她產生噩夢的男人,一點都不想。
偏偏他就是陰魂不散,總是出現在她的噩夢裡。
常常午夜夢迴,她都能夢到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他帶給她的傷害,多到她數不清,多到她已經把它們深刻的記在了心裡,揮散不去。
左翼寒叫千蕁嚇得大叫,馬上過去摀住了她的嘴巴。
「千蕁,你害得我好苦啊!自己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就把所有的痛苦都拋給了我!當心是個狠心的女人!」
「唔!放開我……放開……」
千蕁的瞳孔裡滿是驚恐,聞到了左翼寒身上的陽剛之氣。
這是他獨有的,絕不是菫月白在與她開玩笑,這也絕不是夢!
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又回來了!
她開始拚命的掙扎,不時張嘴去撕咬他的手臂,把他咬出了幾道血印,可還是逃不開左翼寒有力的束縛。
左翼寒幻想過無數個和千蕁重逢的場景。
溫馨的,浪漫的,卻沒想過是現在這樣。
她竟然對自己這般牴觸!
這個意識讓左翼寒斂起了劍眉,見千蕁如此不乖,一個素手從腰間掏出了一顆藥丸,扳開千蕁的嘴就讓她嚥了下去。
「還記得這是什麼嗎?是會讓你全身發熱的東西,你應該熟悉的!」
說話時臉上帶著陰寒的笑,他果然一點都沒變!
又掉進他的陷阱裡了,雖然這並不是千蕁所希望的。
感覺口乾,燥熱……
而在這暗夜的朦朧裡,眼前之人的面孔,也好像變成了菫月白的!
左翼寒帶著深刻的想念,反手抱著千蕁就一起壓倒在了床榻上,用力的吻她。
這是他想了多久的人啊!
她沒死,還被自己壓在了身下安撫,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說。
等菫月白速度趕來,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他愣住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麼一種畫面。
透過紙窗,可以依稀的看見床榻上糾纏的身影,還有從裡面傳出來的低吟。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為他的白衫度上了一層聖潔的光彩,卻也掩埋不去他的哀傷。
絕代風華的面孔,此刻平靜得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表情。
左翼寒耳朵一動,就知道該來的人已經來了。
撇起嘴角得意一笑,開始在千蕁身上大肆採摘。
他就是想要他看到,他們才是夫妻,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而他只是個替補,幫他養了幾年妻兒的可憐人而已罷了。
該是他的,他要一樣不落的奪回來。
千蕁的身子還是那麼的緊致,根本不像生過小孩的女人,仍如少女一般。
可是當他真正的在千蕁的身上馳騁之時,他卻感覺不到如以往一樣半分的快樂。
因為她的嘴裡叫著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月白……月白……」
「閉嘴!我是左翼寒!左翼寒!」
他冷鷙的掐起千蕁的下巴吼道。
一個男人怎麼能容許與自己的娘子在床榻歡愛時,卻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何止是恥辱!
菫月白在這附近的竹林裡大肆殘虐,奪人性命的紅線由他的手中射出,只在瞬間就將竹葉全盤削下,鋒利的程度堪比尖刀。
這是他生平裡第一次失控!
他一向以鎮定自持,那只是因為,之前還沒有遇到足以讓自己瘋狂的事。
待發洩了一會兒,他輕飄的足尖點著竹竿由上空落下。
胸口在劇烈的顫抖,鼻息間就要爆發出如野獸一樣的低吼。
他變得不像他了!
在以前,無論發生任何事,他的情緒都不曾被左右過。
只是看到了那一幕,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他開始發瘋的想要毀滅一切。
所有的都是假的!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得到過千蕁,只不過是他的單相思而已。
當左翼寒一出現,她就迫不及待的轉身投入了他的懷抱裡去。
「啪!啪!啪!好身手!」
左翼寒早就已經來到了竹林,當看到菫月白的變幻莫測的招式後,也難免要為他拍手叫好。
承認對手的能力,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
怕只有這樣的人,才配與他匹敵。
菫月白幽幽的轉身,黑亮如星墨的眸子一抹狠鷙的赤紅光芒。
而那頭,則是一臉的興然。
怒了就好,早就想跟他比試一下身手,一較高下。
於是左翼寒故意更加惹怒他,特意說出一些話來刺激他。
「沒想到闊別五年,千蕁的身子還是一樣的緊致,嘖嘖嘖,不愧是我的女人!」
從一些方面來看,左翼寒敢肯定,菫月白這幾年一定沒碰過千蕁。
而他的話,已經間接詆毀了菫月白的尊嚴。
「左翼寒,五年以前你把千蕁傷得徹底,如今你還有什麼資格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菫月白冷言質問,挺著一身的尊貴,身板筆直,讓人無法忽視半分他話裡的重量。
竹葉梭梭的搖曳著,風影攢動,原本棲息在這裡的鳥兒們,都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都感覺到了這裡暴風雨欲來的殺氣,去尋找另一處安身之所了。
兩個強大互相對峙著,還未等出招,周圍就已經開始風動。
「菫月白!你卑鄙的設下圈套奪人妻兒,如今你還敢這般理直氣壯!」
左翼寒恨得咬牙切齒,冰寒俊逸的臉部開始扭曲猙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