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軒,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嗎?」終於,阮心慈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那一身潔白的衣衫在空中肆意飄動著,好似不緊緊握住她,她便會立即飛身而起,消失在他的眼前。
「那既然你這麼問。那麼我告訴你也無妨。我一直以來都是正常的,根本就從來沒有瘋過。你認為,我會那般的脆弱,在你害死了泰白之後,我就真的那般脆弱的倒了下去,整日的瘋瘋癲癲度過嗎?」
阮心慈冷笑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後背摸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來,一下子便直指秦凌軒的咽喉。
「我裝瘋賣傻,像是個廢物一般的生活在你的身邊的唯一目的,是想要迎接這一天的到來。我知道憑借我對你下的那些慢性毒藥,根本就不會叫你一命嗚呼。但是大長老說過,如果我當選了聖女,他便會替我除掉你,從此,我便終於大仇終得所報。」
秦凌軒看著阮心慈在自己面前傲然的站著,她眼眸深處深深的仇恨終於還是刺傷了他的心。
原來她一直都是恨著他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原諒他。他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曾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最落魄無助的時候,是她,一身白衣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才叫他明白,溫暖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而如今……
「抱歉,今日恐怕有我在,你就當不成這聖女了……」
就在秦凌軒和阮心慈冰冷的對視著的時候,耳際卻突然響起了這樣一句話來。
秦凌軒回身看去,腳步微微有些踉蹌,費勁了努力才叫自己站穩。
楚驀染一身仙靈島女媧族的七色彩裙,明眸善睞,清秀的面容上此時依舊是一臉清冷的感覺,好似要將所有人都排斥在千里之外。
她就這般輕聲說著,滿眼感傷的看著秦凌軒。眼眸深處那不為人所輕易察覺的感傷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而出。
如果我今天當了這仙靈島的聖女,阮心慈就再也沒有能力再來與你抵抗了,那麼你就會和你心愛的女人從此永遠生活在一起,而我……
楚驀染面容上的苦笑越發的濃重。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也可以為他做出這種犧牲的事情來了啊?自從知道他就是風煦之後,好似她對他的感情也漸漸升騰而起。
也許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便已經喜歡上了他,只是一直都不願意去相信罷了。如今他風煦的身份一暴露,她便好像失去了所有理由再繼續自己欺騙自己了。
她變得很傻的,對不對?
真的好傻好傻……傻到她自己現在都有種想哭的衝動。
「楚驀染,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秦凌軒後退一步,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的狂暴起來。他怒視著楚驀染,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
這個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當仙靈島的聖女,那真的不是在鬧著玩的啊,那可是要付出自己一生的幸福,一輩子的自由。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秦凌軒只感到自己的心好似正在被一根根銀針紮著一樣。鮮血淋漓……疼痛的叫他已經彷彿失去了呼吸。
如果沒有與阮心慈難以跨越的羈絆,他真的好想要和這個讓他感到溫暖舒服的女子永遠在一起。其實他也曾經想過自己身邊可以有一個自己深愛著的女子,她溫暖和煦,她讓人感到溫暖舒服,她可以在溫暖的烘著熱酒清茶的院子中等待著他的回歸,他們可以一起舞劍,一起高歌,一起靜靜的吟詩作畫……就像是他還是風煦的時候,在溯雪閣中的一切一切,其實都是他最為珍貴的回憶。
有好長時間,其實他都不想要再變回秦凌軒了。只是覺得,做風煦這樣的人,和這樣一個如同春風一般溫暖的女子守候在一起,未免不是一件最為幸福的事情。
可是如今……
楚驀染雙眸中的感傷漸漸收斂了下去,冷漠的將秦凌軒的手臂從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下去。
「秦凌軒,你未免太過於天真了。你哪像是一個歷經了生死考驗,在宮中求生存的皇子呢?有哪一個女子不想要得到榮華富貴,不想要得到所有人對自己的膜拜,不想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做一些驚天地的事情呢?你難道以為,只有你們男人才會有野心嗎?還真是笑話——」
楚驀染說著,冷笑著後退了一大步,抬眸看向那沉默著一直都站在最高處俯視著眼前的一切的星月教主雲戰楓。他冰冷的面具在夕陽的映襯下更顯得陰寒,讓人一看,便是觸目驚心,只覺得冷到了骨子裡。
「你不是這樣的人,楚驀染,你說這些到底要幹什麼?」
秦凌軒氣急敗壞的揮舞著雙臂,他的身邊已經漸漸因為暴怒而驚起了萬千內力,那內力叫祭台上所放著的東西都在劇烈的抖動著。
「再說了,我的爹爹還在他們手上,你以為就憑你的力氣,就可以從他們手中救回我的爹爹嗎?你一直以來都太過於自負了。你可知道,仙靈島的能力,並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想像的那般簡單。」
楚驀染傲然而笑,那雙清冷的眸子被夕陽的餘暉所沾染,好似將那零零碎碎的光芒深深的吸引進去。
「所以,阮心慈,別再妄想能夠成為仙靈島的聖女,你以為,憑藉著你武林第一美人的名聲便可以當得了仙靈島的聖女嗎?你只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
「那麼你呢?你又有什麼能耐,你可別說你就是仙靈島上的人……」
阮心慈被楚驀染的這一番話氣的面容通紅,卻更加映襯的她容顏的嬌俏。美人果真是美人啊,就連生起氣來都是這麼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