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的一場鬧劇好像沒有發生似的,又在開始繼續著這莊嚴的聖女大選。
只聽那祭台上突然傳來轟鳴一聲巨響,那原本還站在石階上的白衣少女們不約而同的踏著輕靈的步伐,雙臂高高的舉起,只見那細紗一般的白色衣裙好似在空中跳著絕美的舞蹈似的,薄薄的絲紗在女子的臉上飄逸如風,絕美的容顏忽隱忽現,更發顯得詭異起來。
身上發出叮叮咚咚一般清脆的鈴聲,她們齊齊舞動起衣袖,忽而騰空而起瀟灑自如的一翻身,齊齊站定在了檯子之上。
輕挽薄紗,舞動水袖,在祭台之上跳起了柔美的舞蹈。
正猶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長袖款款舞動,女子唇畔的笑容明媚如朝霞,但是其間所蘊藏著的清冷顯而易見的流露而出。
聖女是高貴純潔的,但是卻不允許她們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如果身上所點的守宮砂消失,她們將受到最殘忍的腰斬之刑。
仙靈島上的刑法殘忍至極。並不是所有聖女都會安於這殘酷的鬥爭之中的。就像是楚驀染的娘親雲憐兒,當初費勁了心思逃離仙靈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聽到耳際又響起了那斷斷續續的琵琶之聲,忽而如泣如訴,忽而又如同萬馬奔騰一般襲上了所有人的心。
楚驀染怔忪的向前看去,只見一個一身雪白飄逸衣裙的絕色女子,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戴著面紗,而是就讓自己那絕色的容顏暴露在了空氣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張絕美的容顏上脂粉未抹,卻偏偏還是美的這般的驚心動魄,像是九天玄女下凡一般,顧盼流連間,風情萬種畢現。
「心慈……心慈……」
就在楚驀染二人都被眼前這女子的容貌所吸引以至於忍不住一直盯視著她時,耳際卻響起了秦凌軒那失魂落魄的聲音。
楚驀染回身看去,只見秦凌軒的眼眸中已經盛滿了她所不懂的情緒,那瞳仁被夕陽餘暉所染,閃爍著耀眼的光彩。眼眸深邃入海,卻偏偏能夠吸引人心。
「你說什麼?」楚驀染有些疑惑的看著秦凌軒。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他說的可是心慈,阮心慈,那個他一直都深愛著的女子。
但是阮心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先不說她已然瘋癲不說,就光看她曾經是武林盟主阮若海女兒的身份,都是無論如何都到不了這仙靈島的。仙靈島上的人一向都是最敵視武林中人了。
但是,還沒有等到楚驀染回身跟秦凌軒再說些什麼話,秦凌軒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了自己身邊,身姿猶如蛟龍一般一躍而上。剎然落地的一瞬間,頎長的身影完美的猶如仙人一般。只是面容上的冷酷,卻還是分毫不差的流露而出。
楚驀染心底像是被扎上了一根刺一般,刺得她的心隱隱作痛,眼眶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濕潤了。
剛才是誰說千萬不要衝動行事的?可是如今,衝動行事的人又變成了誰呢?
只要是阮心慈,那便是他的軟肋,他內心深處最在意最難以招架的角落。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擅闖仙靈島聖女祭壇——拉下去……」
因為當初在怪異建築前救驀染時還是風煦的身份,而且當初還戴著面具,所以那大長老並沒有發現秦凌軒是外族人,還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仙靈島族人。
所以現在只是氣急敗壞的想要叫侍從將他拉下去砍了,並沒有向更深的地方去想。
秦凌軒就連看都不想要再看了,只是漠然的瞥了大長老,順便將接近他的幾個侍從踹翻在地,瀟灑的轉過身去,對視上從現在為止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星月教主雲戰楓說道:「這個女人,我要帶她走。她並不是能夠擔當聖女的人選。」
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之人將心慈帶到了仙靈島來參加什麼聖女大選,說來說去,目的不過是想要牽制他罷了。但是他秦凌軒是何許人?怎麼可能任由人欺辱他到了這般田地。
當然他一定知道,這裡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也就是這依然深藏不露的星月教主雲戰楓。雖然那大長老擺明了是要在今天這個日子裡造反,但想來想去都成不了氣候。
只是這雲戰楓面具背後的真實容顏,他還真是開始有些好奇起來。他總是有種感覺,這雲戰楓,絕對是他所認識的人。
「今日阮姑娘來參加聖女大選,是阮姑娘自己的決定,如果這位公子如果想要執意反對的 ,還是先要問過阮姑娘自己比較好。你說是吧?阮姑娘……」
雲戰楓的臉上依舊戴著那有些驚悚的鐵面具,只是鐵面具下面沒有遮擋住的地方,卻是那般如同精雕細琢一般過的完美。世間,竟然還有長相俊美到這種地步的男人。
秦凌軒聽罷, 有些怔忪的向阮心慈走去。他雙眸如炬,渾身上下所透露出的超然霸氣甚至已經叫在場下的百姓們都不敢說出一句反對的話來。
「心慈,你真的想要來當聖女麼?」秦凌軒幽幽開口,雙拳緊握,眼眸深處的情緒複雜難耐。
阮心慈卻並沒有看向秦凌軒,而只是靜靜的坐在地上,在琵琶上輕攏慢捻抹復挑,神情卻是說不出的淡然自若。只是,任誰都能看得出,她在秦凌軒說出這一番話後,她單薄的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瘋,是嗎……」
秦凌軒臉上具是受傷的表情,雖然這句話真的讓他難以啟齒,但是如果他現在不說出來的話,他會更加的難受。畢竟深愛著並且照顧了這麼久的人,如今卻是正常的站在他的面前,這叫他怎麼去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