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驀染,你要死的話就隨你好了。我秦凌軒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管你——」
果然,她的這句話時徹底將秦凌軒激怒了,只聽他氣急敗壞的說完這句話後,絳紫色的身影便已如同離弦的箭一樣消失在夜幕之中。
壓抑下內心深處的落寞,楚驀染重新打起精神,運起輕功飛離了這躲避的小巷,小巷之外的慘劇仍舊繼續著,那淒厲慘絕的慘叫聲足可以震破一切。
煉獄也不過如此了吧。
原來一個人的性命是這般容易便失去的,只是她楚驀染要救活一個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艱辛才行啊。這些人,憑什麼要這般自私的奪走人的性命呢?
黑衣殺手遍及街道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擺成了死防的陣勢,沒有一個活口可以逃出去。他們臉上已經浸滿了鮮血,被火光一照,更是顯得分外猙獰恐怖起來。
楚驀染足尖輕點,跳上茶肆的房頂,從高處俯視下去,可以看到無數官兵已經從遠處趕來,但是因為驚慌失措慘叫連連的百姓,他們均被阻擋在外面,想要衝進來還不是一時半刻便可以的。
黑衣殺手,已經完全控制了全局。
只是照他們的武功招式來看,並不像是中原殺手,倒像是從別國而來的忍者。難道是別國策劃的一場陰謀嗎?他們就不怕,身份敗露必將挑起兩國戰爭,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
國家之間的戰爭並不是她能夠去猜想的,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罷了,她只是想要確信,風煦現在,是否平安。
火光越來越盛,更多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浴血而來,凜然的殺氣叫街道上好似燃燒著熊熊烈火。楚驀染眉頭輕皺,她心底之間也已經開始蔓延而來一種刻骨的恐懼,但是她必須要想到混進八角樓的方法才行。
百姓們的呼喊聲已經漸漸低沉下去,周圍的空氣越發的低迷,大街上,已經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拜見星月教主——」
楚驀染才攀上茶肆房梁,卻聽到下面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音,像是衝破了層層遮掩著的巨浪,直衝而上。
明月正是當空之時,楚驀染低下頭看去,就看見在那黑壓壓的黑衣殺手之中,漸漸被開闊出一條道路來,火光照耀之中,忽然有一匹極黑的駿馬踱著步子前來。
馬上的人身形俊朗挺拔,他著一身漆黑色斗篷,頎長的身姿雖然略顯消瘦,卻難掩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肅穆之氣。
男子的臉上戴著一枚雕刻著奇怪紋路的鐵面具。他的面容無法看見,但是他鼻樑以下的部分,如同鬼斧神工一般,每一個弧度都是完美到令人驚歎的地步,即使只見到這些,所有人都足以斷定,這個男子一定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這男子施展輕功,猛然從馬上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黑衣人都自行的將手臂撫在了胸前,低下頭去退到了一邊。
「教主。」
那一直站在最前面明顯是黑衣殺手首領的黑衣男子趕忙上前,俯下身子行禮道。
那戴著鐵面具的男子唇角勾勒起一抹笑容,含笑的看向那殺手首領。
「雲霆你也該知道,如今正是關鍵時刻。龍蛇翡翠玉珮自從被聖女雲憐兒私自盜走之後,我族便不再受女媧公主的庇佑,如今族中聖女人選未定,如果缺了這龍蛇翡翠玉珮,我族的危機便再難消除。」
那男子發出的聲音渾厚富有磁性,卻太過於低沉。語氣雖然溫柔,卻更加讓人感覺如臨深淵般。
這名叫雲霆的殺手首領額角不自覺的便冒出冷汗。
頭更低的沉了下去,聲音竟然緊張的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屬下明白,屬下已經證實,龍蛇翡翠玉珮正是被西夏國的大將軍楚雲天所佔,如今屬下已經派人將整條帝都街頭全部封死,八角樓也已經掌握在之中。」
雲霆此時居然一下子便跪了下去,頭沉沉的低著,用更加恭敬的語氣回答道。
面具男子的唇角一直都洋溢著一種溫柔和煦的笑容,只是卻讓人感到很是牽強,反倒托襯的更加冰冷起來。
「那麼,本座就要去一會這個曾經名揚天下的戰神將軍楚雲天了哦。」面目男子在向前走之前,眼神飄忽轉移著,那雙漆黑的眼眸突然之間便定格在了楚驀染藏身的地方,只是不過一瞬,又再次轉移開了視線。
身子凌空而起,停留在了半空的位置。
說著,在楚驀染還沒有看明白他是如何消失在眼前的時候,那漆黑色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詭譎的氣息蔓延在四周,那黑衣殺手個個都低沉著頭,他們臉上沒有了一絲表情,像極了早已經死去的殭屍。
楚驀染緊緊的扒著窗沿才沒有讓自己掉下去,心底那鑽心刺骨的痛瞬間便攏上了心頭,額頭上的汗水緩緩的蔓延而下,沾濕了她鬢角的頭髮。
今晚這慘無人道的絕殺,全是為了那什麼龍蛇翡翠玉珮,而持有者,竟然會是——
她的爹爹。
那麼此時的爹爹,豈不是已然跌入了萬丈深淵?他陷入了從未這般恐怖的危機之中了。
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啊……
楚驀染臉上的汗水混合著傾灑而下的淚水凝結在了臉上,隨著凜冽冷風的襲來,吹打的她如同被刀割劃著臉一樣。絕對不可以讓爹爹出事。
楚驀染閉了閉雙眸,等到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淡漠冷靜。回首向四周看去,只見四面八方所有可以出入八角樓的道路均被黑衣殺手所封死,但是還有一個地方,她知道是可以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