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英蘭剛跟趙夫人到醫院裡接了班,善宇就睜開眼了,吃力地說:「英蘭……」
「我在這,能聽見我說話嗎?能看見我嗎?」
善宇緩慢轉過頭,一看到英蘭的臉,眼眶就紅了:「英蘭。」
英蘭哽咽說:「是,我是英蘭。」
「我心裡難受……」
「我也難受。」
「對不起……」
英蘭的眼淚撲簌簌掉下來:「不要掉眼淚,不要掉眼淚……」英蘭提醒自己,轉過身去控制自己的情緒。
善宇以為她要走:「別走。」
她又轉過來,淚流滿面,排著胸脯說:「在這裡,我在這裡,看不到我嗎?聽不到我的話嗎?老公,你是傻瓜嗎?幹嘛傻瓜似的,成傻瓜了是嗎?求你別再讓我痛苦了!為什麼總是讓我生不如死,為什麼……哇……」英蘭抱頭痛哭起來,善宇也是淚流滿面:「對不起……」
俊輝趕緊進來把英蘭帶出去了。
趙夫人回到家剛準備休息一會,早就等著的車和真又登門了:「你好啊。」她說。
趙夫人說:「你為什麼又來?」
「說我又來這裡不對吧,是又見面了。」兩人對峙了幾秒。車和真說:「這家真奇怪,客人來了連句請坐的話也沒有。」
「無論什麼時候隨便就進來的不請之客,想享受什麼禮節嗎?想坐就坐想站就那樣站著。」
「你們隨便沒有事先通知就闖進我的家,既然這麼做了,還有誰那樣來自己的家,這不一樣嗎?」
老婦人很有氣勢:「那是因為你對我女兒犯的錯誤很大很丟臉,所以沒有必要再禮貌了。」
「原來是那樣,但是怎麼辦呢?恩智外婆也犯了很多錯,做了還覺得理所當然,攻擊別人並且使用暴力轟隆隆地把我趕得來回走,犯這些錯應該道歉的時候好像全都忘光了。」
趙夫人袖手問:「所以你到底想要怎樣?」
「當然是真心的道歉了。」
「不,」趙夫人從容地搖頭:「我沒那個心。」
「即使綁架了人,而且還監禁,心裡打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就那麼讓它過去嗎?」
「要想得到我的道歉,那麼先向我女兒英蘭道歉。比起我對你犯的錯,你對我女兒英蘭犯的錯更大。」
車和真直愣愣瞪著她:「那又如何?」
「說什麼變成死對頭冤家,破壞了別人原本生活得好好的家庭,不僅罪惡,還臉皮厚得和繭一樣,我為什麼要向你道歉?」
「繭可是會焉的。」
「我寧願用國法來懲罰我,我會接受,向你道歉?不可能!」
「就是說願意受到懲罰也不願意給我道歉?」
「是的。」趙夫人理直氣壯。
「那以後我真那樣做了您別後悔。」
「後悔的話是不會說的,」她轉身打開房門:「門開著請馬上走。」
車和真沒有動:「恩智外婆最終還是不跟我道歉啊。」
「不要再說那些沒用的話,向我女兒真心地反省,求得我女兒諒解之前,拿刀指著我的喉嚨也沒有用!快滾!」趙夫人擲地有聲。
「如果還用這種方式的化,我會採取刑事報警的。」
「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英心在恩智家裡給三個孩子做了清水煮土豆、紅薯和玉米當做零食,三個孩子現在都在恩智家住,英心過來做飯,英心說:「最近外婆去醫院照顧你爸爸,沒有時間給你們做零食,多吃點吧。」
恩智說:「大姨母,我想爸爸了。」
英心說:「忍忍吧,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轉到普通病房。」
英心照顧了三個孩子就到母親家來,看到房門打開,正在奇怪,一看車和真立在家裡,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叫:「你算什麼東西,你,為什麼又來?誰歡迎你來這裡了?」
車和真這次沒有立即逃竄,她說:「你再用手指對著我試試看」。
英心嗓門更大:「什麼?我就是用手指怎麼了?要怎麼樣?」用手指直裰她的肉。
「請你斯文點。」
「我從出生開始就把斯文這個詞丟掉的人,所以要是還愛惜你的命的化就趕緊走,在我發火之前,笑……我話很好笑?」英心衝上去扯住車和真的頭髮廝打,車和真丟下包包也廝打起來,兩人糾纏著死都不肯先放手,趙夫人在旁邊喝止一點用都沒有,拽又拽不過她們,趙夫人拍打自己女兒叫她們放手,她們一個說:「真沒想到吵架也有吵成這樣的……就算粗魯沒品德也要自衛啊。」一個說:「一聲不吭才是勝利者,一邊吵架一邊還要有教養,優雅地把腦袋轉來轉去嗎?」
「英心啊,放手……你們兩個丟不丟人啊?」
車和真說:「先動手的先放,我又不是先想廝扭在一起為什麼要先放手?」
兩人扭地差不多了,加上趙夫人一直扯著,兩人終於同時放下手來,都是頂著觸電似的蓬亂頭髮,英心叉腰說:「再說一遍,從我眼裡消失!」
車和真惡狠狠說:「這兩個人,給我等著瞧!」提著包包氣沖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