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唱夫隨 第四卷 第二十章 比我幸福
    這兩天,阿紫竟然一看見我,就陰沉著臉;與她說話,也是愛理不理的,語氣中還夾著深深的怨恨;我不由地皺眉,最近她怎麼了,難道我惹著她了?

    看見阿紫又要出去,我趕緊拽住她的衣衫:「阿紫,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阿紫皺眉,不滿地道:「我能有什麼事,反正死不了。」

    我狐疑地看著她,直到盯得她不自在,我才放開了拽著她的手,伸手把她的臉轉正,直視我的視線。

    「說,姐姐我可以為你做主。」我很豪氣地道。

    她輕哼一聲,嗤之以鼻。

    「好阿紫,說嘛——」我轉為撓她癢癢,直到她受不住,我才道:「說不說?」

    我的手再次伸到她的腋窩,她無奈地道:「我妒忌了。」

    妒忌?我疑惑地看著她,我有什麼好讓她妒忌的?

    她恨恨地看著我,道:「沒想到柳如是對你這麼好。」她的語氣中,夾著明顯的醋意。

    我聽完,無所謂地笑道:「你說他呀,三年前,他救了我和小離,那段時間一直是他照顧我們的;他是我朋友,哥哥級別的。」

    「是嘛?」這下改為阿紫狐疑地看著我了,直到盯得我發毛,她才悠悠道:「也不見他待別人那麼好。」

    「阿紫,加油哦,你一定行的,姐姐我會為你打氣,有什麼需要的就吱個聲,我一定全力以赴。」我笑答。

    阿紫陰鬱的臉,這才稍有霽色:「一言為定。」

    見我點頭,她才恢復了一直的開朗,蹦蹦跳跳地走了;看著她開心,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所謂幸福,也許就是看見自己周圍的人都能夠開心、快樂!

    ****

    「阿紫來了——」沁兒開心地迎了出來,兩個年紀相若的女孩子立即玩在了一起,紛紛在那搗鼓著女工。

    「沁兒,你表哥呢?」阿紫邊做邊道。

    想起從來不沾酒的表哥,最近夜夜買醉,沁兒暗歎一聲:「表哥最近很忙,直到深夜才回家。」

    阿紫輕嗯一聲,不再做聲。

    「你有沒有覺得我表哥最近不正常?」沁兒出聲,隱隱夾著擔憂。

    「怎麼說?」阿紫停下了手,靜待下文。

    沁兒皺眉,道:「表哥他本是修仙之人,從來不沾酒的,而且不能破戒的,可他最近卻老是喝得醉醺醺的。」

    阿紫一聽,擰著的眉如麻花般,良久才道:「他不想修仙了?」

    沁兒點頭:「也許吧,他說修仙沒意思。」

    沒意思,那什麼有意思?難道他動凡心了?阿紫暗歎。

    「以你的瞭解,你表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阿紫忍不住問道。

    沁兒搖頭:「表哥一直修仙,甚少接觸女子。」

    阿紫失望地閉嘴不言,許久才道:「你說他會不會喜歡玉靈兒?」說完,她的手緊緊絞著衣角,神經緊張地看著沁兒。

    「玉靈兒?」沁兒鄙夷地道,「她都結婚了,怎麼可能?」

    「是嘛?」真的是這樣嗎?

    阿紫忍不住懷疑,為何玉靈兒說起柳如是時笑得那麼甜,柳如是看著睡熟的玉靈兒又那麼溫柔如水?

    柳如是會在意玉靈兒已婚的事實嗎?

    阿紫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回去,柳如是靜靜坐在玉靈兒的床沿,看著玉靈兒熟睡的樣子時的眼神,溫柔得足以溺斃任何人。她實在不會相信,一個修仙人會有這麼溫柔的眼神。

    「阿紫,小心。」聽到沁兒的呼聲,阿紫才回神,鋒銳的針尖已經扎入指尖,她竟然渾然不覺。

    她笑了笑,頗為淒涼,夾著落寞。

    玉靈兒,即使你再怎麼願意幫助,我依然不能把柳如是奪過來,恭喜你,我失敗了。

    回首間,他對你的愛,早已深種;他寧願放棄修仙,只為了與你相守;這一刻,我只希望你能接受他的愛,讓他幸福。

    拔出指尖的針,一顆淚滴型血珠早已凝成,正如她胸間的那顆硃砂,淒冷、絕艷;正如她心中的他,清瀲、絕倫,獨一無二。

    柳如是,你一定要幸福:你快樂,所以我快樂;你幸福,所以我幸福。

    ****驚變****

    天幕湛藍如洗,雲朵輕盈地漂浮在如同上好綢緞的天幕上,溫暖的陽光普照著大地。我靜靜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一手扶著繩索,一手執著書本。

    「小離,別過來,我還沒看完呢。」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我頭也不回地道。

    腳步聲停頓下來,然後逐漸消失在我的身後。

    離明回來了,消瘦了不少。

    記得他剛回來的那一刻,滿臉的欣喜,一把把我緊緊摟在懷中;當他看向我的腹部時,一抹憂傷漸漸滋生,他閉上了眼,睜眼時,已恢復清明。

    其實我知道,他不想讓我難過,他卻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所經歷的。

    沒錯,我原先懷孕了,在離明走後的三個月,開始有反應,孕吐得厲害,後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去了一趟醫館,大夫說,我的身體耗損得厲害,不適合懷孕;即使懷孕了,也不能保證胎兒一直健康地靜待生產;除非我的夫君帶有天地靈氣,否則這輩子別想要小孩了。

    大夫目露的惋惜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下一句,更讓我陷入僵硬,他說,我肚中的胎兒已經失去生機,如若不早行動,我的性命堪憂。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去的,只是一直呆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股無力感扼緊了我的喉嚨,讓我不能呼吸。直到撞上了路人,我才稍微清醒。

    「靈兒,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有人輕握著我的手,我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柳如是擔憂的臉。

    我苦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你別哭。」柳如是皺著眉,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我的眼淚。

    我越哭越傷心,也不管路人詫異的眼光;柳如是只得在一旁哄著我,最後一把抱著我,遠離了人群。

    發洩了許久,我才停止了哭泣,轉為嗚咽;於是,斷斷續續地告知他事情的始末。

    柳如是無奈地歎氣,輕撫著我的後背:「別太傷心,身體最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第二天,柳如是陪我去了醫館……於是,胎兒就這樣沒了。

    大夫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別太傷心,好好養身體。

    三個月後,離明從軒轅國回來了。風塵僕僕的他,雖然清瘦了不少,精神卻不錯;可是當他看到我依然小腹平平時,憂傷立即蒙上了眼。

    其實,自打胎後,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包括現在,感覺中有什麼慢慢變了。

    即使夜晚同床共枕,我感覺也是同床異夢。

    他什麼也沒說,但我知道,他內心應該是痛苦的,卻又不忍苛責我;於是,本該小別勝新婚,現在卻是淡淡的;就如現在,我看我的書,他做他的事。

    我很想跟他好好解釋原因,可每次談及懷孕的事,他總會找借口離開,或者立即轉移話題。於是,這事就成了彼此之間的禁忌;於是,疏遠就這樣慢慢滋生。

    難道真的是相愛容易相處難嗎?我們才結婚一年,沒想到就成了這樣冷淡的局面。

    阿紫受不了我和離明之間的氣氛,直接回家了;柳如是偶爾過來,每次看見我倆,都忍不住搖頭歎息。

    如今,離明回家越來越晚了,偶爾,滿身的酒氣。

    很多個夜裡,我半夜驚醒,隨手一摸身邊,依然沒有他的身影。這一刻,彷徨無助徹底籠罩了我;一條鴻溝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產生。

    我們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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