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姚珊興奮地跑來，道：「如歌，今天中午準備四個人的伙食哦，做好吃點。」
我疑惑地看著她，她只是賊兮兮地笑，然後，又如風一樣跑了出去。
我看著她輕快的身影，怎麼看怎麼感覺像是情竇初開。這小樣喜歡誰了？心裡忍不住犯咕嚕。
還記得姚珊曾經一度十分喜歡軒轅澈，後來也就漸漸淡忘了。如今的姚珊正處於豆蔻年華，正是情竇初開的好年紀，讓我都忍不住羨慕。年輕就是好呀。
做好午飯，我如常一樣，把酒菜先擺好，姚珊也幫著擺弄好了碗筷。
「怎麼還沒來？不是快到了嗎？」姚珊著急地在房門口走來走去，眼睛卻緊緊盯著院子門口。
「小珊兒，急什麼，等會就來了。」師父好笑地看著她道。
我無語地瞟了她一眼，從來不曾見她這麼猴急過。
「來了，來了！」姚珊嚷道，立即乖乖地退站在師父身後，低頭斂目。
呵——何曾見過姚珊這麼快的變化，看來此人很受姚珊的重視呢。
「徒兒拜見師父——」來人進門就向師父行禮道，冷清中透著暖意。
而我在聽清聲音的那一刻，徹底陷入了呆愣。離明？離明？！
「好，好，難得徒兒們來看我這個老酒鬼。」師父樂呵呵地，忽視了我僵硬在一側的身影。
離明轉頭，看清一側的我，有震驚，有刺痛，更多的是晦澀。
兩人就這樣靜靜張望著，默默無語。
「離明師兄，怎麼了，這是如歌呀？」姚珊見大家把她忽略，尤其是離明的視線從進門就沒落在她的身上，十分不滿地道。
他不自在地別過臉，被姚珊一把拉著坐下。
「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來，嘗嘗如歌的手藝。」師父笑道，忽視著空中尷尬的氣氛。
師父先動筷，於是大家紛紛動手。
「離明師兄，你多吃些，已經很久沒嘗過如歌的手藝了吧，這次可是很難得的哦。」姚珊熱情地道。
離明輕嗯一聲，夾了些清淡的菜吃了。
「離明師兄，你會在這裡住多久？」整個飯桌上，就聽見姚珊一直在呱啦著。
「你多住些日子吧，如歌過幾天就要走了，我和乾爹又要孤單了。」姚珊見離明未語，乾脆把師父抬出來了。
我無語地瞟了她一眼，我看是她自己想多留離明些日子吧。
一頓飯就這樣吃完了，而我早已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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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閒逛著，不知不覺竟來到了麒麟宮的後山；抬頭看天，天幕上，星月爭輝，四周靜謐如水，月如歌躺倒在草地上，微微的涼意反而使思維愈加清醒。
青草香猶如心裡那人的體味，漸漸縈繞著週身；草地仿若他溫暖寬厚的懷抱，讓她愜意、放鬆。風，在這處咱們曾經常待的草地上，愈加想你了，怎麼辦呢？不是告訴自己已經最後道別了嘛，為何還是放不下？
悉悉索索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抬頭望去，一雙綁腿靴出現在她的頭頂。
他緊緊盯視著她，他不言，她亦不語。
面對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真的是無話可說呢。她忍不住暗嘲。
「好嗎？」離明打破了寧靜，冷清的聲音夾著一絲沙啞，雙手用力地交握在身後，他怕一個忍不住就會把地上的女子緊緊摟進身體，融入骨血。
「好嗎？」她輕蹙著眉，重複著他的問話，「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你說好不好？」她把問題拋給了這個冷清的男子。
一直以來，覺得他是個冷情的人，不可能有感情，所以她叫他「冰蛇」；可是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她已經是大師兄的妻子了。她冷笑，對於感情，她還是一向的遲鈍。
「如歌——」他輕喚，月光下的她，讓他生出飄渺、虛弱感。
「這裡有我最美好的回憶，是我最喜歡待的地方。」月如歌輕柔地說著，眼前浮現著雲風的音容笑貌，這麼久了，依然清晰，依然扣動著她的心弦。
他低歎一聲，頓生出無力、無奈之感。他一直知道，她的心中，雲風師兄佔著不可磨滅的印記，只是沒想到這麼深、這麼沉，甚至讓他開始妒忌。
「他過得很好，你也要過得好些，放過自己吧。」離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不忍看她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是嗎？」她輕笑，「是呀，兩年了，他應該嬌妻幼子相伴吧。」
她的笑容如此慘淡，比月光還冰涼，讓他的心忍不住抽痛。這個他一直想守候的女子，如今也是不得解脫。雲風師兄折磨著她，她折磨著他離明，也折磨著軒轅澈。
「我不想回十一王府了，」她道，語氣中夾著失落，「我想到處旅行，放飛自己。」
「好。」離明輕言，對於她，他一如從前的支持。
今生只迫過她那次，可是他不後悔，即使不能獲得她的原諒，即使無意中把她推入了軒轅澈的懷抱，他也不後悔。那一刻，他是滿心歡喜的，他喜歡和她融為一體的感覺，喜歡看她在他的身下綻放。
他本就是她父母滿意的夫婿，若不是軒轅澈激怒他，他也不會失控；可是，他不悔；哪怕今生，與她只得那一回，他也知足。
「起來吧，更深露重。」他伸手，不忍看著她露水傷身。
她看著他伸出的手，白皙如玉，十指纖長、骨節分明，纖弱卻讓人感覺有力。
她緩緩伸出手，搭上他的掌中；下一秒，卻跌入他的懷抱，清新之氣立即撲鼻而來。
「離明？」她詫異地道。
「就這樣，就這樣就好。」離明緊緊摟著懷中的女子，充實著這個日日等待著她的胸膛，暗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哀求。
算了，就這樣吧，多久沒有聞到這股清新之氣了？她閉起眼睛，靜靜享受著被他呵護的這一刻，不想從前，不想以後，只想著這一刻，月的銀紗中相擁著的兩人。
她緩緩伸手，回抱著面前欣長而瘦削的身影。
離明身體猛地一震，下一秒，更緊地摟住她，恨不能揉進身體，害怕這一刻她的回應只是他在做著美夢。
「對不起，但我不後悔。」他終於把內心一直憋著的話盡數吐了出來，立即覺得鬆了一口氣。
「呵——」她輕笑，笑聲輕快；她瞭解他，沒有合適的時間，他只怕會憋在肚子裡一輩子吧，這條呆笨的冰蛇！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抬眼，認真的看著他。
他冷俊的容顏瞬間柔和了下來，眼裡注滿深情。
「但不可再犯！」她依然嚴肅出聲。
「嗯，不會了。」他如承諾般，更緊地擁住了她。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滿天的華彩；漆黑的眸子剎那間竟然可與星月爭輝，晶亮有神、耀眼奪目，他只一眼，就閃花了她的眼，擾亂著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