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我回來了!」軒轅澈一回府,急匆匆地走入紫竹院,一進門,就忍不住喚著心中時刻牽掛的女子。
咦,怎麼這麼安靜?軒轅澈皺眉,每次叫她,她至少是會應聲的,難道今天出去玩了?
「如歌?」他試著叫喚,還是無人應。
他走入裡間,看著窗前趴著的拿書的女子,披著風衣,腦袋卻已經歪在桌子上睡著了。原來如此!他忍不住發笑,心中的憂慮卻是無影無蹤。
哎,這個臭丫頭,這樣子趴在桌子上睡覺,多容易著涼呀。他心疼地看著她,彎腰輕輕抱起,把她輕柔地放入被窩。他靜靜守候在床前,連日來的疲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得到了緩解。
沐浴過後,他也鑽入被窩,摟著嬌妻,心間立即被填得滿滿的,愜意地睡了過去。
醒來,發現懷中空蕩蕩的,他馬上睡意全無,著急地找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
「怎麼不多睡會兒?」他看著進門的妻子,忍不住薄斥。
「睡夠了。」她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散淡,他不禁皺眉,她怎麼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麼事吧?」他鎖著她的眼,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更讓他心驚,難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她笑道,那笑容如鏡花水月般飄渺。
「真的沒什麼?」他不信,帶上懷疑。
她看了他一眼,回答都省了。
哼,若不是她悄悄潛入蝶院,怎麼知道原來他每天都待在蝶院,這時候問這些,難道想掩耳盜鈴?
「如歌,身子怎麼樣了?」他問道,眼中漸漸湧起欲+望,這麼多天了,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她,想得恨不能立刻飛回到她身邊,把她狠狠摟進懷裡,狠狠掠奪。
她無視他的眼神,拿起書,靜靜坐在窗前。哼,他與文姬天天癡纏還不夠,這時候還想著與她纏綿,真真好笑!
「如歌,我想你,很想,很想,想得心都痛了。」他起身,把窗前的身影緊緊摟進懷裡,低喃著。
懷中的女子僵硬著,沒有推開,沒有掙扎,也沒有回應,視線默默落在窗外。哼,不能相信他的話,這種風流成性的男子,若是相信了,母豬都會爬樹了!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他焦慮地看著她,一臉的關切。
她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這一刻,他感覺出來了,懷中的女子牴觸著他,牴觸他的親密,也牴觸著他的關心。他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咫尺天涯,莫過於此吧。
她用心的高牆,堵住他的一切。一條看不見的鴻溝在他們之間漸漸產生,曾經親密的夫妻,被冷漠漸漸包裹。
「如歌,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他恐慌地道,不要,他不要這樣僵硬冷漠的她。
她淡笑,笑意不達眼底:「你沒做錯什麼,是我做錯了。」說完,她低頭,把眼中的晦澀悄悄掩藏。
他聽了,愈加心慌、迷惑;才相隔多久,她的改變,卻讓他始料未及。他不敢想,不敢想今後的日子。
「吃飯吧。」她淡淡道,掙脫了他的懷抱,一人朝門外走去。
他如定住了般,看著她遠去的身影,一股悲涼襲捲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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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可來了——」文姬笑意盈盈,馬上迎了出來。
軒轅澈笑笑,為何這位女子總是熱情如火,而心中掛念的那人始終冷冰冰呢?他腳步踉蹌了一下,文姬立即扶住了他的腰身。
「王爺,怎麼喝這麼多酒?妾身會心疼的。」文姬說完,眼角開始泛出霧氣。
軒轅澈看著她的眼淚,想起那人,何曾心疼過他一絲一毫?不由低身,把文姬的眼淚盡數吻去,寵溺地輕撫著懷中嬌艷。
「是本王忽略了你,」軒轅澈輕語,透著絲絲縷縷的愧疚,「以後本王會多疼你些。」
他一說完,文姬更加淚如雨下:「王爺,可曾還記得對妾身說過人面桃花?」
「呵——」軒轅澈輕笑,手輕柔地擦去美人臉上的淚珠,腦海中陷入了回憶:
文姬是他十八歲那年皇后逼著娶進門的,初見她時,是在一片桃林,桃花盛開,她在桃林中與侍女嬉戲,調皮地如同花間精靈。
他呆愣地看著眼前的風景,分不清到底是桃花映襯了她的笑容,還是她的笑容感染了桃花?忍不住低吟出口:人面桃花相映紅。
自此,他不再排斥母后定的這門婚事;新婚夜,看著嬌艷的容顏,他醉了,醉臥溫柔鄉,但願長醉不願醒。
可是不久,他就發現,這位人面桃花的女子,驕橫霸道、蠻不講理;於是,他對她的寵愛日漸淡了。
收回神遊的思緒,他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嬌柔:「文姬,謝謝你的心疼。」
文姬一臉酡紅,視線落在別處,若是從另外的角度,不會忽略她眼中深深的恨意。
軒轅澈撫上眼前灼熱的容顏,心底的某根弦輕輕觸動,一把把她橫抱而起,踏入房間,身後的門隨時關上。
「王爺——」錦被中的女子似語還休,更加媚惑,挑動著軒轅澈僅剩的一絲理智。
「妾身,」文姬輕輕扭動著嬌軀,櫻唇輕啟,「等王爺很久了。」說完,閉眼,臉上的紅暈蓋過了頸間的粉色。
軒轅澈眼裡的滾滾浪濤猛烈地拍打著,殘餘的理智瀕臨崩潰。
「好,本王好好疼你——」話未落,一個挺身,欲+望瞬間釋放,多日來的壓抑終於得到解脫,舒服地忍不住愈加擁緊了身下妖嬈……(床第之歡,百來字,自行想像,嘻嘻,別砸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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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歡愉的屋頂,月如歌正一手執壺,仰躺在琉璃屋瓦上,臉上冷笑著,笑得虛幻、笑得冷寒。
這下還要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每天聽到軒轅澈的聲音在蝶院響起,今天親眼看著他喝酒後又跑來了;還真這麼捨不得這蝶院的美人嘛?
月如歌,你在幹嘛?吃醋?笑話!我幹嘛要吃醋?!可心裡的酸澀又從何而來?
看來,我還真不是與他人共享夫君的料!我忍不住自嘲。
酒真是個好東西!猛灌一口,瞬間壓下了紛紛擾擾。
我搖搖晃晃地起身,朝自己的紫竹院飛去。
「主子?!你怎麼醉成這樣?」左邊慌亂地把我扶上了床。
剛躺下,心裡頓覺噁心,我一口嘔吐了出來,直到把肚子掏空,才虛弱地躺了回去。
「主子,你這又是何苦?」左邊一邊收拾一邊勸慰道,「嫁入王府,注定是要與他人分享夫君的;而況,能夠嫁入王府,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緣分呢。」
我不言,閉眼,裝睡,隱約聽到左邊的低歎聲。
這一刻,心是空的。我以為,軒轅澈是我燃起希望的陽光,沒想到,這陽光也只是鏡花水月,是我的自作多情。
怪誰?心底冷笑,月如歌,你個白癡,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初就應該聽爹爹們的話,放棄自己的任性,現在才知道後悔了?!
錦被中,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手心中黏黏膩膩的,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心痛成灰,心灰意冷,猶如缺了靈魂的軀殼般,我靜靜躺在檀木雕花大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