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離明師兄有他自己的驕傲,而他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本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擁有不俗的家世(聽說他們離家莊掌管著全國四分之一的茶葉生意);而且還文武雙全,另外還有一手絕技——琴技。他的琴聲可以愉人耳目,也可以無形中殺人無數。
在我看來,唯一的缺憾就是人太冷了,若與之相處絕對無趣;可是,在其他女子看來,這正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擁有冷酷氣質,更有型,所以惹來無數少女紛紛側目。
也難怪她表妹對他一直念念不忘,而他卻不屑一顧。估計他常年不大願意下山也是為了躲避無數的花草、蜂蝶之類的。
到了傍晚,客人明顯少了很多,宴席只剩下四桌,估計都是比較親厚的客人才繼續留下來了。
沒想到,我還是與離明師兄的表妹一桌。(我師傅杜康一大早就已經被請到主桌上去了。)不過,她的神色明顯黯然,眼睛還有些紅腫,席間一直沉默不語,完全沒有當初的飛揚跋扈了。反而她身邊那個穿淺藍衣衫的少女的話還多了起來。
由於我們這桌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少女,所以大家不一會就熟悉了,有說有笑起來,拉起了家常裡短。通過她們,我知道了,離明師兄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不過他的表兄妹很多呀,我們這桌就有四五個。有兩個還十分漂亮,非常養眼,所以我席間不斷盯著她們看著,直到她們都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才轉移視線。
心中卻暗想著離明師兄可能會更喜歡哪一個。沒辦法呀,我這人對美人沒什麼免疫力,何況,誰叫我自己姿色平平啊;而且,這些少女中,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當起離家莊的當家主母來了,那絕對非常拉風,十分瀟灑呀。
想到這裡,我想起我家來了,月家莊沒有男子繼承人,估計到時候會做我姐月如夢的嫁妝了。月家莊雖然沒有離家莊有錢,但也是大戶人家,而且在梧桐鎮也算鼎鼎有名,所以,只有月如夢找到門當戶對的甚至是更好的夫家時才會送出。
那時,我們姐妹倆都大了,而軒爹爹就會放心去找尋我玉珮娘親了。
吃過晚飯,我就來到院子裡散步,累了就躺草地上休息,順便看星星。記得在現代時,我大概上中學的時候,我和父親躺在沙灘上看星星,當時覺得它們離我如此之近,彷彿一伸手就能夠得著它們;可實際上,不管手伸多長,都無法接近它們。
還看到那條淺淺的銀河,還有幾顆流星劃過,於是我趕緊閉眼許願,結果,其中的兩個願望還真給實現了。
我陷入了回憶,竟然沒注意到他人的靠近,直到冷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師妹,在這裡還待得習慣吧?」
我望向聲源處,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冷酷的臉。
我笑著調侃道:「是三師兄呀,你怎麼不陪陪你那傷心的表妹,竟然跑這來了?」
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馬上就恢復如常,說道:「師妹你是第一次來,所以……」
我不等他說完就說道:「那你更應該好好去陪陪那佳人,至少安慰一下人家姑娘家受傷的心靈。她可是喜歡你十年有餘了,你不會這麼殘忍吧?」
我的語氣隱約帶著怒氣,為何這人就能把她人的感情狠狠踩在腳下?!
他聽了,不以為然,道:「又不是我叫她喜歡的,與我何干?」
「與你何干?她就算不是因為喜歡你而受傷,而是因為其他的人,可是你作為表哥,就這樣當人家表哥的嗎?」我的口氣不善了,即使他是我師兄,可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負心男。
「請你現在就離開,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沒地打攪我賞月的興致!」我說完,就不理他,把他晾一邊涼快去。
過了片刻,回頭,發現他還待在原地,於是我乾脆起身回房,邊走邊說道:「我會叫師傅早些離去,省得看到某些負心漢髒了我的眼!」
我說完,就把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菊花茶,大口喝完,才慢慢平復憤怒的心情。
我這是怎麼了,就因為他辜負了一個喜歡他十年的女子,所以很憤然?不過,女人如花,花有花期,試問,一個女人有多少個十年可以拿來浪費?人家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我看我這離明師兄的心絕對不是人肉做的,而是比金石還金石的堅硬東西幻化而成!
第二天,我看見三師兄離明就皺眉,以前在麒麟宮對他的一點點好感也馬上就灰飛煙滅了。後來見到他,我就直接把他當空氣。
對那些自以為是、驕傲自負的人,你就應該把他當空氣,直接抹滅他的存在感。倒是老太君,時不時地叫侍從引我過去,要我陪她老人家說說話、聊聊天、解解悶。
在現代時,我就很討人喜歡的,尤其是老人,他們說我:聽話、乖巧、懂事、禮貌,而且很能說。(對「很能說」這種評價,我搖著頭,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所以,不難理解老太君喜歡找我侃大山、吹泡了。
雖然我不是很能忽悠,不過還是把她老人家給忽悠得眉開眼笑,連眼角的兩條魚尾紋都舒展了開來。最後她說著要是她有我這個孫女就好了,一定是貼心的小棉襖,她竟然羨慕起我那月家莊的父母來了。
我無語了,若是我那做莊主的爹給聽見了,絕對是包公臉——黑雲密佈,我不給他惹事,他就南無啊彌陀佛了。
後來,連離莊主的夫人也偶爾跟我們一起吹吹泡了。不信?你抬頭看看,天上好多的牛在飛呀,都是給我們吹的!
不知不覺,在離家莊待了快一個星期,師傅終於想要離開了,我早已樂開懷了。雖然在這離家莊吃好、住好、用好,但畢竟不是自己家,還不如麒麟宮我那個小窩來得自在呢。
快離開時,離莊主及其夫人出來送行,後來竟見到老太君拄著個枴杖晃晃悠悠地出來了。我趕緊過去撐扶著她,難為了老人家的一片熱心呀。
她戀戀不捨地摸著我的頭,要我以後下山了就多來看看她。想到老人家在世上的年頭也許不是很多時,(也想起了在現代的外婆,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時的情景。)我的眼眶不禁濕潤,眼睛也不覺已是一片霧氣濛濛,於是,重重地點了頭答應了她。
三師兄離明還要在家多待兩天,因為他平常很難得回來,所以他也出來為我們送行了。不過,我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於是,我和師傅杜康又踏上了新的征程。「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走在官道上,我的心情又愉悅了起來,一路花香相伴,歌聲相隨,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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