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壞丫頭,你站住……」
軒轅殤被冰冷的雪打了個正著,立時把他從癡迷中驚醒過來,笑著罵道,抓了一把雪就追了上去。
半月前雪中的嬉戲又回到了梅園,笑聲中透露著主人此時的心境。
跑累了,古代的酒大都是米酒,後勁大,羅菲妃這一通亂跑,酒上頭了,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了,可給人的感覺好像她在撒嬌,軒轅殤可是受用的不得了,他喜歡羅菲妃這樣跟自己說話,覺得這樣的她更讓他憐愛不盡。
「殤,我要那得紅梅插瓶。」口齒不清了,把那朵也說成那得了。
「好,我給你折!」軒轅殤寵愛的看了她一眼,扶她坐在了觀梅亭內,自己到旁邊的去折紅梅。
折了下紅梅軒轅殤放在石桌上,因為羅菲妃已經趴在桌上了,他怕羅菲妃受涼扶她起來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沒事吧?要不我們回去吧!」軒轅殤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心燒的慌,再坐一會,哎,我想起來了,這個梅園的名字我家鄉也有一個,我很喜歡的,香雪海!滿園飄香,雪壓紅梅。呵呵嗯。」羅菲妃回頭仰視了一眼軒轅殤,嬌憨地笑著說。
「這是我為你改的!當日你告訴我你喜歡你家鄉的香雪海,我看到這裡的梅園就想到了你,想等你回來給你個驚喜,可沒想到武吉卻帶付屍骨回來。」軒轅殤柔聲說道,對於當日之事還是耿耿於懷,現在羅菲妃就在自己的懷中,他由不得收了收雙臂,生怕羅菲妃平白的就飛走了似的。
「呵呵,信,你對我真好,你別說,誰找你做男朋友一定會對她更好的。」
羅菲妃嬌笑著朝軒轅殤眨了眨那秋泓般的靈眸,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那樣子可愛的恨不上讓人上去咬她一嘴,紅紅的俏臉蛋,小小的嘟嘟嘴,嬌嗔薄怒的模樣,看的軒轅殤眼睛發直,不由自主的慢慢的低下頭去。
可是那個壞丫頭,咯咯的亂笑著什麼,這不軒轅殤的初吻就給了她的頭頂了。
「噢,嘶………」嘴唇磕的鑽心的痛,軒轅殤心裡可是美的很哪!
「羅菲妃,你說的男朋友是什麼意思?」
「噢,就是你們說的相好啊!你們這裡男女間沒結婚時,都不見面,我們那裡是要現交往,談戀愛,互相瞭解了以後,有很深的情意才結婚的。我一直有個願望,等到了大四的時候找個喜歡的男生,談個戀愛,大學裡談戀愛是最浪漫的了。」
羅菲妃醉眼朦朧,仰望著天空,幻想著自己的大學生活。
「你有喜歡的人?」軒轅殤一聽羅菲妃的話,心都揪起來,一把扶過她的身子面對著自己問道。
「呵呵,你說什麼呢?我才多大呀,我給自己定的談戀愛的年齡是二十二歲,現在是不會找男朋友的。」
羅菲妃已經徹底忘了怎麼在哪裡了,把心裡話全說出來了。
「羅菲妃,你說的是什麼話,女孩子那麼大的年齡還能嫁得出去嗎?」軒轅殤驚訝的看著她問。
「這你就老土了吧!我們那裡的年輕人,二十七八都不結婚,二十二歲都還在父親身邊撒嬌呢,只是我沒有父母疼愛而已。」羅菲妃指著軒轅殤的腦門朵朵點點的說道。
「羅菲妃,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軒轅殤聽了羅菲妃的話,心想羅菲妃這樣的表現,只有一個解釋,她想起了過去的事。
「噢,呵呵,是,我……我想起來了……我沒有父母,……我跟我外婆外公長大的,我冷……信,你的懷裡好暖和……我沒有男朋友…」
羅菲妃憨笑著靠在了軒轅殤的胸前,她有些冷靠著他真的好暖和,便伸手抱著軒轅殤,不住的往他懷裡鑽,嘴裡說著聽不清的話語,不知為什麼最後說了句,她沒男朋友來。
「羅菲妃,我做你男朋友好嘛?」軒轅殤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頭抬了高高的說著,他怕羅菲妃不答應自己難堪。
沒聲音,一點反應也沒有,軒轅殤低頭看去。
切兒,這丫頭竟然睡著了,紅潤的小嘴咕囔著,小臉在軒轅殤的胸前蹭了幾下,可能找到了舒服的睡姿了,便沉沉的入睡了。
「羅菲妃,留在我身邊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吧!」軒轅殤看著那粉嫩的俏臉,慢慢的低下了頭,輕輕地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啄了一下,而後抱起她往紅樓走去,步履輕快,笑容浮面,今日他的心情可是好到了極點。
次日軒轅殤問羅菲妃還記不記得昨天說的話,沒想到羅菲妃一問三不知,還追著軒轅殤叫哥們,說自己從來也沒喝醉過,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軒轅殤聽了心裡好不失落,但也沒放過調侃她的時機,說她又笑又哭,滿園子的跑,抓都抓不住。
羅菲妃聽了大叫失態,把自己的形像徹底給毀了。
當她看到軒轅殤眼中的壞笑時,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指著軒轅殤追打起來。
一旁伺候的曾雨和坐在塌上的筠兒,都笑了起來。
曾雨看著主子一天天的心情好起來,真的是高興壞了,只是這些天,讓父親給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明日臘月二十三,宮裡就開始祭祀,軒轅殤天天在宮裡待到晚上才回來。
羅菲妃待在屋裡快要悶死了,筠兒也想出去轉轉,羅菲妃想著自己還沒有逛過王府呢,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午後太陽照的暖暖的,決定到香雪海外面看看。
上次進來她亂走了一氣,迷路了也沒轉著什麼,今天可要好好的參觀一下這個霸道鬼的家。
上林苑、駘華宮、長樂宮、雲陽宮、建章宮、甘泉宮,曾雨當著導遊,一處一處的給她解說著。
他們一直在東院轉,西院那邊曾雨根本就沒打算帶她去,因為他知道主子不想讓羅菲妃知道府裡還有別的女人在,雖然那些女人主子到現在連誰是誰也分不清。
正準備往正殿走去,迎面碰上了黑著臉的曾總管,羅菲妃認識他,領著筠兒給她行禮:
「小的見過曾總管!」
「免了,主子回來了,要你去正廳呢!」
曾龍上下打量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冷恩澤,主子怎麼會對他這麼關心呢?
「噢,是嘛!我這就去!」羅菲妃讓曾雨送筠兒回香雪海,自己跟著曾龍去正廳見軒轅殤,心裡還想著,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有事嗎?
「小的見過王爺!」人前羅菲妃還是以冷恩澤的身份尊稱軒轅殤的。
「免了,過來坐吧!」軒轅殤見羅菲妃又是冷恩澤的打扮,心裡露出一絲的失望,他幾天都沒看到她的笑容了,自己每晚回來時,她已經睡了,連個話都說不上。
「上茶!」軒轅殤見羅菲妃坐了半天,丫環和曾龍誰也沒有上茶上意思,便冷聲吩咐道。
曾總官是越來越疑惑了,這主子為什麼對這個小子這麼好呢?問雨兒那個兔崽子他什麼也不說,雖然王掌櫃推薦他來的,可是主子自從他住進香雪海後,笑臉一天多似一天,心情也比從前好了許多,這是何故啊?
很不情願的端了杯茶放在了羅菲妃面前,那犀利的眼神在羅菲妃的臉上飄來飄去的,羅菲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朝他微微的笑了笑。
曾總管帶著疑惑退出大廳,而他並沒有走過遠,就站在廊下。
「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
羅菲妃見大廳裡沒人,說話便不那些規矩了,站了起來打理著大廳的陳設。
「噢,明日宮裡要祝福,我回來準備禮物的,正好想跟你說一聲,你明日跟我進宮吧!」軒轅殤喝了口茶看著羅菲妃說道。
「進宮?我?為什麼?」
羅菲妃吃了一驚問道。
「你不是懂醫嗎?我想讓你進宮給慧柔看看,她又病倒了,眼看要過年了,。」
軒轅殤起身走到羅菲妃身後一起觀賞著他自己寫的字。
「慧公主?噢對了,我見過的,上次在展銷會上義王爺帶她來著。她一直身體不好嗎?」
羅菲妃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這個慧公主的。
「是,她從娘胎裡帶的病,太醫也沒辦法,但我不太相信他們說的話,想你去看看。」
軒轅殤一直不相信太醫院給慧公主的診斷,在他的記憶中,慧柔小時候很康健可愛的,怎麼越大越病的厲害呢。
「我那點醫術怎麼能給別人看病呢,玄大哥的醫術不是更好?讓他去不就得了。」
羅菲妃笑起來了,自己才學了幾天的醫啊,一般的小毛病還差不多,再說還是給公主看病,她可不敢去逞能。
「玄武是男子,又是宮外之人,慧柔怎能讓他去把脈。我是想讓你去把把脈,回來後跟玄武一起推敲病,看能否另找根治良方。」
原來軒轅殤早就想讓玄武去給慧公主治病的,但考慮到慧柔的名譽所以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羅菲妃懂醫,只要把了脈回來給玄武說,肯定可以找到根治的方法的。
「噢,這樣啊,那好吧!呵呵,不過你得陪著我,我聽說皇宮裡的人都很可怕的,我什麼也不懂,肯定會出錯的,別在病沒看成,讓別人找麻煩就不好了。」
羅菲妃聽說不是讓自己治,也就放心了,但要軒轅殤陪著,皇宮裡的人都是勢利眼,自己什麼也不懂,怕別人找她麻煩。
「好,我陪著你,正好讓你讓識一下慧柔,她很孤單的,認識你也好有個伴。」
軒轅殤聽了微微一笑,寵溺眼神始終罩著她的身影。
而這一切都讓守在門外的曾總管心裡揪起一個疙瘩,主子怎麼用那種眼神看那小子,主子何時說話如此溫柔過?而那小子為何在主子面是如此的放肆?天哪?主子攬著他的腰?!!!
「壞了,難道主子有男風的嗜好!!!!」
曾總管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這事我怎麼早沒發現呢?不對,主子好像就是見了這個小子後才成了這樣的?這可怎麼是好啊?絕對不讓主子有這樣的事發生,如若傳揚出去,那主子可就完了,不行,得去找墨先生商量一下。」
曾總管在深思的這當間兒,大廳裡伺候的丫環們也在嘀咕,有的早已被四位夫人拉攏過去,看到這樣的事,哪有不去報信的。
當天,誠王府裡就在暗暗的傳著,王爺有斷袖的癖好,在梅園裡養了一個小白臉,而且是夜夜笙歌,日日歡宴,傳的那叫一個邪乎呀。
曾總管聽聞當晚就拿住一個傳舌的下人給杖斃了,嚇的眾人不敢再多說,可是看軒轅殤的眼神都怪怪的。
曾總管覺得事關體大,連夜派人去滎州接墨先生回來,這事不能再等下去了。
而羅菲妃和軒轅殤這一天可什麼都不知道,兩人在香雪海裡談論明日進宮的事呢。
翌日,軒轅殤五更時分就入宮去參加祭祀祈福去了,辰時過後宮裡的儀式都完成之後,派曾雨回府去接羅菲妃。
軒轅國的皇宮呈正方形,每面有有四門,正門即南門叫朱雀門。北門叫玄武門,東門叫青龍門,西門叫白虎門
高大宏偉的宮門進入羅菲妃的視線,曾雨告訴她這是皇宮的西門叫白虎門也叫建章門,羅菲妃聽了還笑說這名字跟白虎的名字一樣。
守門的侍衛們攔住了馬車,查過曾雨和羅菲妃的腰牌才讓他們進去,曾雨有自己的腰牌,羅菲妃則是以嵌語宮慧公主請的客人的名義進入皇宮的。
走過復道拐進了一道中門,馬車停下來,曾雨和羅菲妃走下了車。
由於心裡緊張,羅菲妃嚇的不敢東張西望,跟在曾雨後跟小碎步的慢跑著,走了好半天才到了軒轅殤辦公的地方。
「小的參見王爺!」羅菲妃第一次給軒轅殤下跪,這裡宮裡什麼都得按規矩來辦,稍不小心可就把腦袋給玩掉了,所以羅菲妃是一切小心為上,跪一下又死不了,別讓人抓住把柄把小命給掉了。
「起來吧!都準備好了?」
軒轅殤打量了一眼換了裝的羅菲妃,眉清目秀滿眼一個少年才俊,看了看她手上的包袱問道。
「回王爺的話,都準備好了!」羅菲妃躬身回答,乖巧的讓軒轅殤感覺有點不像她了,但他心裡卻在想:這丫頭平時能有這麼聽話乖巧就好了。
「嗯,走吧!」軒轅殤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腳往外走去。
羅菲妃低頭跟在他的身後,偷偷的抬眼打量四鄒的建築。
眼前的建築與羅菲妃在電視上漢唐朝代的建築差不多,宏大雄偉,樓宇之間橫跨懸空橋過道鏈接,高高的宮牆讓人由得不要去仰視,而它也給羅菲妃帶來了無形中的壓抑感。
「信,不,那個公子,噢,也不對,王爺,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公主的地方啊?」
羅菲妃可能是太興奮或者是緊張的緣故,她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引的軒轅殤嘴角不住的上揚,這丫頭剛還誇她今兒個乖巧了,這就露餡了。
「還早呢,你第一次進宮,我帶你逛逛吧!」軒轅殤寵愛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今天軒轅殤帶羅菲妃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因為他要帶她去一個重要的地方。
「好啊!好啊!」羅菲妃聽說要逛皇宮,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幾步追上了軒轅殤與他並肩走在了一起,有軒轅殤在身邊她的膽子大多了,好歹有個王爺護著,誰還敢找她的麻煩啊!
軒轅殤指著近處遠處的宮殿一一的給她解說著,起先是外殿,有什麼溫室、凌室、織室、曝室、天祿閣、石渠閣,而後進入主殿群,遠處後宮分東西兩院,東院叫東宮有以雪凝宮為中心,依次有,永壽宮、嵌語宮、錦福宮、麒麟殿、椒房殿、金華殿、承明殿,西院叫西宮,以玉辰宮為中心,依次是宣德宮、駘蕩宮、雲陽宮、宣華殿、朝陽殿、柏梁台以及魚池、酒池等。各殿之間都有「復道」相通,說是以備緩急之用。
軒轅殤的解說讓羅菲妃的頭一個大成了兩個,她只剩下驚訝和發呆,別的什麼也不記得了,抬手指著那些宮殿結巴的問道:
「這……這……這……這些……都……都……都……都是皇上妃子住的地方………」
被化妝成細長的單鳳眼都瞪成了大圓眼了。
「除了永壽宮、嵌語宮還有上次跟你一起玩的天鴻住的麒麟殿,其它的都是。」
軒轅殤冷漠的臉上又閃出一絲陰霾,那裡還有最疼愛他的母后住的地方,如今早又成為冷宮,十幾年沒回來自己也沒去看看它,是怕觸動自己心底最痛的那一塊隱秘吧!
「我的天哪!這也太那個啥了吧?嘖嘖嘖!」羅菲妃聽了直搖頭,嘴裡一個勁的吱吱。
「那你以前住在哪裡?」羅菲妃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句就戳在了軒轅殤心中的傷痛的地方。
「我帶你去看看吧!」
軒轅殤的聲音一下子變的冰冷起來,轉身朝凝雪宮走去,羅菲妃從軒轅殤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心情的變化,看著他走遠的背景,感覺他是那麼的孤獨和悲涼,就像是一棵長在懸崖峭壁上的孤松一樣,忍受著寒風雪雨的吹打,猛然間她的心莫明的痛了一下,很痛很痛的那種,急忙跑了幾步跟了上去。
手很自然的挽住了軒轅殤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軒轅殤低頭看了一眼她,揪緊的心稍稍的舒緩了一下。
凝雪宮,軒轅國後宮最大最豪華的宮殿,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高大威嚴的宮門漆皮脫落,宮牆鄒圍雜草叢生,雖然如此,僅從它那宏偉的氣勢也能看得出,昔日這裡是何等的榮耀和輝煌。
推開厚厚的宮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也驚動了院內棲息的麻雀,忽啦啦飛出一大群來,唬的羅菲妃直往軒轅殤的身後躲,繞過巨大的壁影,就看到了凝雪宮,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裡,其它的宮殿也是門斜窗掉,蜘蛛網掛滿。
院內除了十多株高大的松柏還有生命,其它的樹木早以枯萎,滿目荒涼,院內的磚地縫隙裡都長出有一米高的蒿草來,枯黃的草葉隨風微微的搖動著,訴說著這裡的淒涼。
軒轅殤的臉色越來越暗,緊緊咬著的牙關不住的發出響聲,抓著羅菲妃的手越來越緊,羅菲妃都有點痛的支不住了,但她沒吭聲,只是靜靜的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邁向那座高大的宮殿。
「這就是他小時候住的地方嗎?他的母親當時一定很受皇帝的寵愛吧?不然也不會住這麼大的宮殿了。」
羅菲妃暗暗的思想著,時不時的偷偷的觀察著軒轅殤的臉色,她有些害怕他這個樣子,由不得身子發抖。
「我母親是這裡的主人,也是當時的皇后,父皇非常寵愛母后,五歲之前,我不知道什麼叫憂愁,什麼叫人情冷暖,可是後來母后出事了,父皇把母后囚禁在這裡,不准出門,而一向深受父皇疼愛的我,同樣也受到的冷落,再也看不到一大群奴才們跟在我的後面,也看不到其它娘娘們的笑面和誇讚。兄弟們也開始譏笑我、罵我、欺負我,這個時候我才五歲,哪裡懂得出了什麼事,哭著要出宮去玩,要母后帶我去見父皇,要吃我平時愛吃的飯菜,可是……」
軒轅殤走進正殿後,陳封的記憶全部浮現在眼前,痛苦的記憶讓他感覺心都要撕裂了,那雙深邃的黑目裡仇恨的光芒,就像一把寒冰劍橫掃著大殿裡的一切。
羅菲妃這才知道軒轅殤的童年好悲慘,自己雖然失去父母,但還有外公外婆護著,但他有親人比沒有親人還要慘,慘的是欺負他的人就是他最親的親人們,羅菲妃在軒轅殤的訴說中,淚不知流落了多少,等軒轅殤講完,她的胸襟前已經濕透了,面上還掛著沒有滴落的淚珠。
軒轅殤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這一次羅菲妃沒有掙扎,也沒有亂想,只是很哥們的輕輕地拍著軒轅殤的肩胛處,以做安慰。
靜靜的待了好一陣子,他們轉入後殿,這裡看樣子是寢殿了,寒風吹進來,殿內的舊的退了色的紗縵一飄一飄的,儘是那麼的淒涼。
可是進到寢室內,軒轅殤和羅菲妃的臉上都有了驚訝之色,這裡怎麼好像有人打掃呢?
東西擺放的很整齊,床桌几案乾乾淨淨的,就連那張巨大的床塌也是乾淨整潔的,軒轅殤四處查看,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這裡還有人住嗎?還是有人常來這裡打掃啊?難道是……」羅菲妃的疑問引起軒轅殤的沉思。
軒轅殤的腦子裡閃出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從母后被賜死之後就失蹤了,自己怎麼找都找不到,會不會是她呢?
「是不是以前伺候你母后的人還活著呀?」羅菲妃摸著床上的被褥輕聲問道。
「不知道,我當年找了她很久,可都沒找到她,有人說她被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她是我母后從水月國帶來的陪嫁侍女,從小就伺候我母后,我也是她帶大的。」
軒轅殤看著母后用過的那些東西,眼中生起了水霧,拉著羅菲妃的手轉過木屏進到偏殿,迎門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人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羅菲妃從她的面形眉宇間看到了軒轅殤的影子,心裡想,這大概就是他母親吧!
「母后,御兒回來了!回來看你了。」軒轅殤噗通跪在了畫像面前,虎目溢出成行的淚滴。
羅菲妃不知道怎麼勸她,趕緊鞠躬拜了幾拜,靜靜的陪著悲痛中的軒轅殤。
軒轅殤的腦海裡映出了當日母后彌留之際影像:
「御兒,為娘是被冤枉的,你父皇他是被逼無奈的,我的兒子!你千萬要記住,此生你只愛一個女子,替你生孩子的人,也只能是你最愛的女人,你寵愛她一個人,不要再讓母后的悲劇重演啊!御兒,你記住了嗎?」
奄奄一息的母后死死的抓住還是幼童的自己,說著他根本聽不懂的話,但小軒轅殤還是重重的點頭答應了母親。
「我知道了,母后,你不要哭,我長大了保護你!」還不知親人就要離他而去的小軒轅殤,輕輕的為母親擦拭著淚水,還說要保護母親呢。
「御兒,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忍,忍才能活下去。」
看著嘴角流出雪色的血液的母親,小軒轅殤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母后,嗚……御兒要母后………啊………母后啊………我要母后………………………」
母后吩咐人把小軒轅殤帶走,她不能讓兒子看著自己死。
「母后!」軒轅殤從痛苦的回憶中醒過來,連碰了三個響頭,心裡默默的對畫像說道:
「母后,孩兒已經找到了我最愛的人了,此生孩兒只守護她一個人,她也將是唯一能為孩兒生養子嗣的女人。她現在就跪在您面前,孩兒會疼愛她一輩子的。」
默念完軒轅殤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羅菲妃,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磕頭,而羅菲妃是出於禮貌和尊敬,才跟著軒轅殤一起磕那個頭,竟然糊里糊塗的成了人家的兒媳婦了也不知道。
凝雪宮出來,已經到了午膳時分,軒轅殤帶著羅菲妃快步往嵌語宮走去。
早有人稟報公主說誠王爺來了,慧公主支撐著病懨懨的身體來到了嵌語殿。
「小的冷恩澤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吉祥!」羅菲妃跪下給慧公主行了禮。
軒轅殤早通知了慧公主,說他會帶人來給她量衣服的,嵌語宮的宮女們早早把簾子放了下來,怕外男看到公主的容貌。
「噢,是你呀!起來吧!不用多禮,咳咳咳!」慧公主見過冷恩澤,揮揮手讓她起來,軒轅殤從簾外進來坐在塌上關心的問道。
「慧兒,快躺下,當心再著涼。」
「四哥,我這是舊疾等到了春天就會好的,不礙的。竹清,上茶,給冷先生看座吧!」慧公主對自己的這副身體也是無奈的緊,年年如此也就習以為常了。
「今兒個怎麼是四哥帶他來呀?」慧公主故意大聲問軒轅殤,這是在給外面的那些各宮奸細聽的。
「為兄正要來看你,在外宮碰到齊公公帶他進宮來,說是你招他來的,我順路就帶過來了。」軒轅殤也順著慧公主的話說著。
外面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軒轅殤和慧公主對望一眼笑了。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要與四哥說會子話,竹清留下伺候就好。」慧公主吩咐殿內的幾個宮女。
「是,公主!」宮女們應聲出去了。
「竹清,把簾子取了吧,冷先生我見過了。」慧公主叫著一旁穿著紫色衣裙的侍女說道。
「公主,他就是給您做衣服的那位冷先生?」竹清看來跟公主的關係非常好,聽了公主的話,驚喜的瞅著羅菲妃問道。
「嗯,是他,冷先生可是個能人哪,當日在錦雲樓,我可是大長見識了。他辦的那個賣衣服的表演,比咱們宮裡的歌舞還有意思呢!真不知何是才能再欣賞到那樣的表演呢?」慧公主提起當天的展示會是讚不絕口。
「謝謝公主謬讚了,小的不敢當!過了年,春季服裝就要上市,還會有展示會的,到時還請公主玉駕親臨啊!」
羅菲妃忙跪下謝恩,心裡可是為自己的膝蓋叫屈呢。
「快起來,不用這麼多的禮!真的,那到時四哥陪我去,好嗎?」
慧公主對這位冷先生可是另眼相看的,這麼年輕這麼有才,就算是新科狀元也不一定比他強,所以看冷恩澤的眼光多少有點仰慕之意。
「好,我陪你去。」軒轅殤寵愛的點了點慧公主的額頭,而看向羅菲妃的眼神有點斥責的意思了,意思是,不是說讓你留在府裡的嗎?怎麼還想著出去啊?羅菲妃正對上他的眼神,回敬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怕他,軒轅殤輕咬了一下牙,不再理她了。
慧公主也許是太過興奮,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小臉憋的紫紫的,竹清忙過去給公主輕輕的拍著後背。
軒轅殤朝羅菲妃使了個眼色,羅菲妃微點了一點頭,她在找機會給公主把脈。
原來軒轅殤並沒有告訴慧公主羅菲妃是女的,因為羅菲妃一時無法脫離冷恩澤這個身份,如果軒轅殤帶著書僮進宮的話,最多也只能進到外宮,根本就無法進入這深宮內院來,就算進來了,又以什麼樣的借口進到嵌語宮接近公主啊?最後兩人商量出這個法子來,
軒轅殤告訴慧公主說,他認識一位名醫世家,讓他進宮來給她把把脈,慧公主知道哥哥的心意,就答應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慧公主聽說這位名醫是錦繡坊的那個冷恩澤,就想再見他一面,所以就合著軒轅殤演了這出量衣的戲碼來,讓她宮裡的那些奸細們去傳話,要不然誠王爺帶著外男私進公主內殿,早就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了,這會兒恐怕連皇上也驚動了。
【謝謝紅包,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