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精光閃爍,竟然滴水不漏,讓他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奴才早已通報內廷令了,可內廷令府傳來信說,皇上會派人來給我家主子診治的,但已經過了幾個月了,連個人影也沒見。」
管家報怨的說道。
「你帶路吧!」軒轅殤出聲說道。
「肅王爺,這位是?」管家沒見過軒轅殤,見軒轅殤說話便問道。
「這是四皇子誠王,剛回朝,想看看你家主子。」
肅王這才想到燕王府的人都沒見過弟弟。
「奴才參見誠王爺,恕奴才不知之罪。」
管家忙給軒轅殤磕頭見禮,偷眼打量這位王爺,剛才對了上軒轅殤那些幽深寒冰徹骨的雙眸子,繞是他見過大世面的人,也被這煞氣逼的一哆嗦。
「不知者無罪,你帶路吧!」
軒轅殤不在看他,直接朝前走去,那個看門的家丁早嚇的尿褲子癱軟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了,肅王爺在軍中的手段他是早聽說過的,可是比不上眼前的這位誠王爺,他簡直象地獄裡的鬼使,讓人看著渾身都發寒,如果不是管家早到一步,自己肯定會被嚇死的。
管家呵斥著家丁快去把馬匹禮物接下,曾雨和那個家將把馬交給他,禮物自己抱著跟在軒轅殤他們的身後。
一行人來到一處院落,院落四鄒雜劃叢生,到處是枯枝爛葉,院門微閉,一點聲響都沒有。
進的院內,軒轅殤有種悲涼的感覺,這燕王府還不如他的茅屋竹舍來的舒適乾淨呢。
一處青磚碧瓦的寢殿出現在眼前,軒轅殤抬眸望去,屋子門窗緊閉,連一點生機都沒有,就像荒蕪多年沒人住過一樣。
管家幾步來到門口,輕輕的響了響說道:
「啟稟王爺,肅王爺和誠王爺來看您了!」
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王爺,肅王爺和誠王爺來看您了。」
還是沒回應。
「六弟,我是大哥,我和你四哥來看你了,他從雲霧峰回來了,天淇,開開門好嘛?」
肅王上前響門叫到。
這會裡面有了一點動靜,像是木輪的轉動聲,但沒說話。
「天淇,我是四哥,還記得我嘛?」軒轅殤也上前說道。
「四哥!!!你回來了…………」裡面傳來沙啞的聲音,而後好像有些激動重重的吸引聲。
「是,我回來了,你開開門,讓四哥看看你,我給你帶來了雲霧峰最好的藥,對你的傷有好處的。」軒轅殤心裡已經是揪著的痛,讓他只能用深呼吸來才能讓心情稍能控制一點。
「四哥!……呃嗯!……四哥的心意天淇領了,……天淇依然成了廢人,……哥哥們就別在費心了,……天淇有些累了,就不留四哥在府裡用飯了,管家,替本王送送兩位王爺。」
裡面好一陣子沒有聲音,但軒轅殤能感覺到天淇非常的激動,他是在控制著自己外露的情緒,而後傳來的話,讓軒轅殤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六弟不願讓別人同情他,不願看到別人同情而有可憐的眼神,寧願把自己鎖在這屋裡不見天日。
「六弟,四哥知道你的心情,今天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這裡有我帶回來的,冰芙蓉和千年靈芝,你合起來服用,對你的身子有益的。那四哥先告辭了,改天再來看你。」
軒轅殤沒有強行要見燕王,他知道現在硬要見,只會讓他發狂發顛,神情迷亂,還是慢慢來開導他吧。
肅王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無奈的對著門口安慰了幾句,搖著頭離開了。
軒轅殤吩咐管家,一定要把那兩樣藥物給燕王服下,又對燕王說自己改日會來恩師給看瞧病的,這才轉身離開了燕王的寢殿。
屋內的燕王聽著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這才慢慢的抬起窩在雙腿間的臉,一張早已淚流滿面的臉,雙眼深陷,鬍子亂呲著,骨瘦如材,雙目無神,臉色灰暗無光。
天淇抱著頭回想著往事,十年沒見到四哥了,當初他年級還少,不懂的宮裡的事,別人欺負四哥,他以為是好玩也跟著起哄,等後來他明白了,四哥已經被流放遠方了,而且自己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時,更加明白了當年四哥在宮裡活的多麼的艱難,他發憤讀書學藝,在朝堂上顯露出自己聰明的一面,發誓要登上寶座,不在讓兄弟們受四哥那樣的苦,可是天不佑自己啊,受人暗算,如今成了廢人,只能在家坐吃等死的廢人啊。
「吼嗚………………………」悲愴的他仰聲長嘯,孤苦的內心得不到發洩,讓他感覺自己要被胸中的那一團怒火給燒成灰了。
快要出府門的軒轅殤和肅王聽到那悲憤的嘯聲,眼中同裡生起了霧氣,直到那嘯聲漸漸弱了下來,才邁步出了府門。
「王管家,一定要按本王說的給你家主子服用,三天服完,三天後本王會帶郎中給他診治的。府中的事就算沒有下人,也該顧些人來收拾一下,怎能聽任髒亂下去?」軒轅殤吩咐著管家,呵斥他不該讓王府成了這個樣子。
「是,奴才一定照王爺說的做,這就顧人來收拾王府,兩位王爺了,奴才抖膽,求兩位王爺多來看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他太可憐了。」
管家連連鞠躬答應,並求軒轅殤和肅王多想來看看燕王,眼裡閃著水氣。
軒轅殤哼一聲瞅瞅他便上馬與肅王一同離開了。
一路上肅王和軒轅殤誰也沒說話,心情非常沉重,到了朱雀街兩人分手,軒轅殤回府。
軒轅殤回到竹子園,剛坐下喝了杯茶,曾雨從外門進來稟道:
「主子,梅苑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曾雨剛從竹子院出來,在前廳碰到來找他的工頭,梅苑有些地方要重修,今天完工了,曾雨知道主子對梅苑的看重,忙回竹園稟報給軒轅殤。
「哦!好了?!走!看看去。」軒轅殤聽了有些欣賞,提腿便往外走去。
梅苑:
綠樹環繞著紅樓,與一牆之隔的翠竹形成對比,這邊是花海如潮生機盎然,竹園那邊是曲徑通幽自然典雅,暗示著各自主人的習性,這裡與雲霧峰狐谷設計的差不多,就是苑裡有上百棵梅樹,如今大部分的梅樹已經是綠葉滿樹頭了,偶見幾棵晚開的宮粉梅綻放枝頭,飄散著一股清幽的暗香來。
軒轅殤漫步園中,看著花海就想到了彩列在狐谷困在玄宮陣之內時那驚慌失措的可憐模樣,由不得嘴角一咧,似乎花海中羅菲妃就站在那裡對著自己笑呢!
游轉至一座精而小巧的殿閣前,三間正房兩邊各帶一間廂房,客廳裡的擺設精簡扼要,寢室與書房連接,把正房後堂與左邊一間相連起來,寢室以淡粉色為主,黃花梨木的傢俱配上各式古玩玉器,最顯眼的要數,牆上掛著的那把奇特的琵琶,就是羅菲妃贏回來的那一把。
因為它的花紋奇怪,一進室內就能引起人的注意,書房內群書聚全,與琵琶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軒轅殤畫的《雨中竹影》圖,這幅畫他畫過兩張,一張是聚軒閣總店開張的時候,他畫了一張,這一張是前些天自己忽然想到這樓裡要有一張自己的畫,所以幸手畫來,就又畫了一張竹影,因為他愛竹,惜竹。
繡房內,粉色的帳幔下,錦被綿軟,梳妝台前各式上等的胭脂水粉一應聚全,衣櫃裡各色衣衫掛滿整個衣櫃,就等著主人回來適用呢。
軒轅殤很滿意這裡的一切,吩咐曾雨叫人每天都打掃乾淨,閒雜人不許入梅苑。
看了看滿園的梅樹,軒轅殤想起了羅菲妃彈奏的那曲《梅花三弄》來:
「雨,明日叫人把這園門匾額換了,嗯,就叫香雪海吧!」軒轅殤自然不知道羅菲妃在現代是多麼喜歡蘇州香雪海的梅花呢,
「是,屬下這就去吩咐人去換!」曾雨鞠躬應聲道。
臨出門時,回眸望了一眼,心裡暗叫著:
「羅菲妃,我等你回來!」
就在軒轅殤為思念羅菲妃而焦慮的時候,千里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大山谷中,這裡似乎是與世隔絕,人跡罕無,谷內一切都是自然生長的植物,什麼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仙草靈藥了應有盡有,更有奇的是,這裡也是四季溫暖如春,彩湖瀑布到處都是,風景絕美。
就是這樣罕無人煙的深谷中,竟然在那片不知名的植物中,看到了人影,而不遠處竟然還有一所茅屋!!!
此時,茅屋耳房裡的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子,她一動不動的睡在那裡,臉色蒼白櫻唇無色,要不是那嬌巧調皮的小鼻子有輕微的呼吸,你肯定會以為她是個死人呢!是誰呀?
她就是從斷崖上掉入深谷的羅菲妃,大家一定會問曾雨和武吉找那幾個月都找不到,她怎麼還會在山谷裡呢?
原來當天羅菲妃被蒼狼打下山谷後,她在那一瞬間知道自己是徹底的活不成了,寒骨透心的絕望讓羅菲妃再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恐懼,耳邊呼呼的風聲,身體的超級失重感,讓死亡的腳步聲更加逼近她,她示圖伸手想抓住崖壁上的亂籐,可是自己的力氣太小,抓在手中的籐枝,反而成了傷害她身體的利刃,一雙手被刮的血肉模糊,也沒能抓信那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一股巨大的風力給撕裂了一樣,後背傳來錐心刺骨般的痛後,後腦猛的一痛,羅菲妃的意識漸漸的散亂了,眼前慢慢的暗了下來,意識全無。
與羅菲妃落下的對面崖上,一個白髮老人攀附在石尖上,背著背簍手拿藥鋤,正要伸手去採一株七仙草,卻聽到了慘叫聲,回頭尋聲望去,這可把他驚呆了。
只能不遠處正有一人影從上面下墜,自己就是去救也來不及了,看著那人落下的地方,下面正對著一潭湖水,說不定還有得一救,想到這裡,老人伸手把七仙草帶在手中,藥鋤放入背簍,一回身飛下崖壁,兩個幾起落就到了那潭湖水跟前,這時,更讓他吃驚的事發生了。
老人眼前的情景是:
潭水被羅菲妃掉下來砸起一道大水幕後,她人直沉入潭底,老人剛想入水去救羅菲妃的,卻發現潭水下有亮光,而且亮光成紅色越來越亮,老人嚇的以為水下有什麼怪物,盯定細看,因為潭水很清澈,潭水也不是很深,一眼望到底的,老人仔細看到,才發現那紅光是從羅菲妃身上發出的,這下可把老人嚇的一楞,繞是他見多識廣也被這人罕見的怪事給驚呆了,他連忙提氣飛身到潭水上方的崖壁上,他怕那紅色的光傷到自己,而自己站在這上面,潭裡發生的一切也看的清楚明白。
手攀枯籐站穩的腳,轉身下看,羅菲妃當時已經昏死過去,靜靜爬在潭底,她身體裡射出的紅光,漸漸的透出潭水,直衝出潭面有幾丈高,唬的老人都忘了呼吸,那潭水徹底被染成了紅色的,清亮紅透,羅菲妃的身體在紅光中慢慢翻了起來。
此時,老人才真正看明白那到紅光的來源,是從羅菲妃的額頭上射出來的。
但見那紅光隱約成物狀,老人屏息凝氣,生怕那東西發現他的存在,那紅光形成物狀後,光束將羅菲妃罩起,慢慢的向上浮起,而後直托出水面,光線更加刺眼,只聽一聲清麗的鳴叫聲,紅光開始化為光線,快速的在羅菲妃身上旋轉,直到把羅菲妃安全的放在潭岸上,那道紅光線又是一聲清麗的嘯聲後,沖天而起,老人就跟傻了一樣抬頭望去,他看到的是,紅光化成了一隻金紅色的鳳凰,在半空中盤旋。
這可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奇遇啊!老人呆呆的盯著那血鳳凰,看著它幾個盤旋後重新化成一道光,俯衝而下,在羅菲妃的手臂間繞了幾圈後,漸漸的光線越來越弱,越來越小,最後竟然靜靜的伏在了羅菲妃的手腕上。
老人提氣用力睜大雙眼細看,驚的他倒吸一口涼氣,雪白的鬍鬚不住的顫抖著,嘴唇兒抖的更厲害,脖子上的喉結一上一下的活動著,雙手纏著的枯籐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開了,身子直線下降,眼看要掉入潭中了,一股冰寒的水氣才讓他回過神來,急忙身子回轉180度,雙腳互相一點,
「噗、噗」兩下,便穩穩的站在了潭岸上,離落水人只有幾步之遙。
老人凝氣屏神用搜魂大法去探試,那個紅光怪物和落水人是否還活著。
老人已經查出,羅菲妃全身好幾處骨拆,雙手臉上都是外傷,而且還中了江湖上最惡毒的腐骨劫心掌,五臟六腑均已重傷,氣若游絲,眼前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只怕是轉眼就要命歸西了,自己是無能為力了。
老人正要收功回神時,忽然感覺到了,在這已經快沒有生命特徵的體內,緩緩的有一股及細及弱的真氣進來,慢慢的在羅菲妃的全身遊走,老人可以確定那是外來的真氣,他幾步撲了過去,想抓羅菲妃的手腕診斷,還沒等他碰著她的手,自己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出去,老人急忙用內力抵抗,轉身飄向遠外,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腳,驚的老人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得長噓一聲,暗自說了聲:
「好險哪!」
老人感覺到那股力量沒有傷他之意,只是警告自己不要靠近她而已,要不然,以剛才的那股力量,就是十個自己也會死無葬之地的。
現在老人可以斷定是那個金紅色的鳳凰在保護落水的姑娘,剛才他已經看清楚了,落水之人是個姑娘,且年齡不大。
相持有大約有盞茶的時間,老人感覺到面前來了一股輕風,而這輕風好似在引他前行,他急忙飛身往後去,那股輕風突然強大起來,老人就覺得自己忽的一下子被內給捲起來了,他連掙扎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一回頭,自己已經到了潭邊站在姑娘的面前了。
老人這才明白,定是那鳳凰讓自己救這女子吧!?
他拭著蹲下身子,慢慢的伸手去碰觸羅菲妃的手腕,沒有了,沒有那股強大的力道了,老人連忙抓起姑娘的手腕,搭上脈,驚的他又一次眼珠子瞪白了,嘴裡連連念道:
「不可思議!?真的不可思議!」
他一個勁的搖頭,又一次搭上脈搏細查,是,這姑娘死不了。
因為她身體裡有了一股強大的真氣,護著心脈,且內臟已經被真氣扶回正位,被震傷的心臟也在那股真氣輸入後,已經無礙了,只有那掌中帶著的毒還殘留在體內,要盡快清除,她身上還有幾處骨拆,頭部受到了重撞,即便是死不了,但得躺幾個月了,也幸好遇到了自己,不然的話,還是一個字,「死!」
老人疑惑著,難道這是冥冥中注定的自己今天要救這個女孩?那個金紅色的鳳凰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老人這才伸著脖子瞅另一條胳膊腕上的那個東西,。
「啊!!!?龍鳳血玉鐲???!!!」一聲驚叫,老人連手中抓著羅菲妃的手腕也給扔下了,一把抓起帶著血玉鐲的手仔細看來。
「天哪!?老夫真的見到這曠古之物了呀!哈哈哈!真是天意哪!對了,對了,快,快,快快回去!」
老人看到血玉鐲後,如瘋子般的狂笑一起,而後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羅菲妃,知道她再不救治真的活不了了。
隨即抱起那羅菲妃,騰空而起,興奮的他連連大笑,把個斷崖深谷震的嗡嗡作響,嚇的山中虎豹狼蟲避躲不及,沒命的往老窩裡竄。
也許是老人奔波裡沒注意,碰到了羅菲妃的腿傷,剛跑出沒多遠,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一股溫熱,知道壞事了,那股溫熱越來越多,他急忙停住了腳步,來到了一塊大巨石後,輕輕的將她放下,伸手點了穴道,止了血,撕下自己的衣襟給她包好,探了探羅菲妃的鼻息,忙從背簍中取出剛采的七仙草,這個可是續命的良藥,回家還得一會的時間,不然,這羅菲妃可就挺不住了,幾下把七仙草嚼碎,給羅菲妃餵進嘴裡(羅菲妃:哎,無良的花花,你幹嘛讓我吃老頭嚼過的草藥啊?要吃也該吃我家殤的吧,人家現在好想他呢!無良的作者花花:呵呵,對不起了羅菲妃小姐,時空只是想救您的性命,並沒想那麼多,對不起,別生氣,下次一定讓你家殤給餵你。)
她不會咽,只好捏開嘴巴用一旁的雪和著餵了,終於將七仙草全部餵下,為了趕時間,老人抱起姑娘就飛身而去,連姑娘的鞋掉了都不知道。
這就是後來曾雨他們尋找羅菲妃時,發現的血跡和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