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統領不斷的妥協,刺客挾持著我來到了皇城的宮門,想來他是聽聞了龍浪對我的寵幸?
我很快就醒悟到侍衛們在使拖延之計,我覺得越加陰冷,對身後人低道:「要盡快走,他們定然去稟報龍浪,他多半快來了!快讓他們開城門……」
刺客想必震驚世間竟然有我這樣的人質吧?我卻覺得他太不配合了,這種關頭還老是發愣?儘管我如此幫他,卻還是遲了……
果然,一聲聲恭敬至極的行禮之聲傳來,那一襲黑藍貴極宮袍的帝王,從整齊分立開來的侍衛中現出,我終於體會到北真國不只是軍隊力量嚴苛,連這種突發狀況下,侍衛們也可以整齊的如此完美?
龍浪,他此刻渾身散發出有如日食般的震懾,眸光那麼冷厲的朝我這邊看來!
我察覺到身後刺客的激動,他握劍的手抖了起來,心胸不斷的起伏,直到龍浪揪過身後一人,一個同樣一身夜行衣的男子無力的摔倒在地!他面巾早已不知去向,月光下看來不過三十餘歲!那男子嘴角滿是鮮血,卻是喘息呼道:「別管我,快走……」
龍浪,這個冷酷的男人!這個近在咫尺卻讓我恨極的男人,他俊美無際的面容泛起了冷笑,卻是一腳將那黑衣人踩在地上!
他如捉到奔跑羚羊的獵豹,伸出腳尖游移到那男子的臉,一個重踩男子的臉被迫側貼於地面,那鮮紅的血跡更是不住的自男子口中流下,他悶哼著顫動,龍浪冷酷至極的容顏只是朝我看過來,他眼眸泛起嗜血的笑。
我不知道他是在看我,還是看我身後?但聽他聲音慵懶道:「洛天,放開她。」
洛天?我愣一下,挾持我的是那個誓要精魂感動天的,唯境國策士洛天?我還在驚愕中,身後的洛天哈哈大笑了起來:「龍浪,你這個惡魔!今日不能殺了你,是上蒼無眼!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她,昨夜也說過。」龍浪眼眸那樣深邃的睨我,月光下,我看得清所有人的神情,卻看不清他的!
我才發現,此刻的龍浪和我以往所見的根本不是一個人,以往我也怕他的,可是這樣的龍浪是讓人恐懼的!他的眼神看向一個人,就如死神要指定帶走誰的戲謔眼神,那樣的不可阻擋!
原來我侍候他這麼久,從來沒有看清他一絲一毫!到底哪個才是真正他?是那個喜歡玩貓捉老鼠遊戲的無聊帝王,還是喜怒無常的帝王,亦或是此刻嗜血無邊的帝王?
龍浪,他果真是惜字如金的,只是他的聲音天生有著讓人懼怕的魔力!
洛天似乎有些語塞:「龍浪,你為了自己的野心,滅了我唯境國多少族人,殺你是為天下生!報應,遲早會降臨你!」
唯境國已經被龍浪滅了?是最近的事嗎?卻聽龍浪笑了,笑得那麼嗜血邪惡:「孤王放過你一條生路,你卻一而再的行刺,報應的該是誰?」
「洛天!快走……為了殿下,為了唯境,快走……」那被龍浪踩在腳下的男子使勁力氣呼喊,聲音卻嘎然而止,鮮血飛濺,分不清是腦漿,還是頭顱的崩裂!
我驚呆了的看向這一切,始作俑者的他……竟沒有絲毫動容,我心無盡的驚顫,終於閉目不敢看,龍浪?這個冷酷的惡魔,竟然這樣將那活生生的頭顱踩裂了?而我,一直待在這個魔鬼的身旁!
我作嘔的暈眩,心跳再也無法控制,他不是人!人怎麼可以如此冷血,如此邪惡,惡魔……
終於,我回神了,心卻是窒息的低道:「快想辦法走,天亮了,你就走不了了……」
洛天似乎也驚愣過來,忍住悲痛和仇恨,怒吼道:「龍浪,快備馬車!否則,我殺了她,我武功不及你,殺她……綽綽有餘!」
他沉靜的一笑:「就算你出了宮門,你以為能活著離開北真王土?」
洛天還未答,我雙眸萬般倦怠的看著幾步開外的龍浪,往前微傾,頸間的疼痛漾開,洛天驚了一下的拉住我的後襟,卻聽他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充滿無奈,充滿譏笑:「龍浪,你看到沒有?你再不放我走,你的寵姬就要和我一起死!」
龍浪眼眸冷鶩,緊抿了薄唇的看我,似乎要將我看進心底!他那一聲冷絕的聲音道:「你真那麼想死?」
我笑了,沒想到我還有笑的能力?我心如死灰,卻是含恨輕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活著。」
寂靜!宮門前的侍衛如麻點,此刻卻靜得無一絲聲音,唯有清風撩動我原就凌亂的青絲,還有一些不知何處而來的喘息?
我瞬間瞭然,龍浪如何會因為我,而放過行刺他的人?既然出不了這個給我噩夢的宮邸,那麼我是否應該更堅決一些?我慢慢的伸手,握住了橫在我頸間的利劍,讓劍刃貼近我的頸項,洛天卻有些驚愕的不肯殺我,也不敢動劍,他反而不想殺我的吧?
龍浪那麼幽冷的看我,他眼眸凝視著,似乎要將我看進心底!直到身後的洛天再一次怒叱:「龍浪,你若再不備馬車,無需我動手,她也會死在這裡!」
我任由疼痛沿襲掌心,我掌心的血順著洛天的劍刃滴落於地,一滴兩滴三滴,如絢麗鮮紅的櫻花飄落……
「放他走!」那一聲冷入心底的聲音傳來,我身後的洛天也震了一下。
我抬眸看向孤絕而立的龍浪,他那雙深鶩深邃的眼眸閃著森嚴冷漠的光芒:「歲桃花,你要他活,孤王答應你!可你若再有尋死之意,不管是林州商城,還是客棧,有的是命陪你一起下地獄。」
我悲恨的看他,直至侍衛備了馬車出來!
洛天果然也非常人,心思縝密至極!既讓龍浪換了兩次馬車,又看著那龍浪讓人備來的車駕自行奔走一圈,才挾持著我利索的上了車駕,龍浪當時竟然真沒讓人直追。
但終究是逃犯,這一番心裡萬分忐忑的逃離中,逃脫出來已是天色微亮,卻見帝都城門戒備森嚴?隨即想到,龍浪怎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呢?
我手上是胡亂的包紮,頸上亦是傷,真是太明顯了!洛天看我一眼:「歲……姑娘,你可以走了!」
我回眸看他,搖了搖頭:「我和你一起出城門吧。」
洛天苦笑道:「挾持你這樣一個女子,本不是大丈夫所為,洛天既敢來行刺他,就沒想著活著回去!」
我心中一笑,也不管他話意:「別說這麼多了,城門這麼多,估計還來得及走空隙……」
洛天一愣,意識過來,手下一用力策馬揚鞭,我在馬車裡被衝撞不已,心歎:「求生是人的本能啊!大丈夫之所以凜然,是以為沒生的希望了吧?可見自古英雄和盜匪一樣,多半都是被逼出來的!
我不知道洛天如何知曉,這西邊的城門會沒有告示張貼,竟然真的三三兩兩守衛?正當洛天駕車快要出了城門時,那唯一一個當值的外城守衛小吏卻攔了上來?
洛天面色一變,我也是一驚,為什麼他別人都不搜查,就攔了我們的車駕?我回眸看了一下,這城門的守衛多在內側,我們都即將已經出了城門了!洛天拉緊了馬韁,沉著道:「大哥,我妹子受了傷,正趕去看大夫……」
小吏冷哼一聲:「帝都裡的高明大夫不看,偏跑出城去?你們是什麼地方人哪?不像本地人嘛?」
我聽著小吏陰陽怪氣的聲音,出於對商人和銀子的敏感,當即瞭然於心,低聲在車內道:「你身上有沒有銀子,給他。」
洛天愣了一下:「我沒帶……」
我暈,我也沒帶啊?我不禁大急!這樣拖延下去,估計很快這裡也有皇城的告示傳來了!我腦海一閃而過,出聲對小吏道:「這位官爺,奴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您上前來,看看這家傳的合適嗎?」
小吏果然樂哈哈的探頭進來,看到我的凌亂略有詫異,我顧不得那麼多,只對他輕輕道:「官爺,實不相瞞,我們真是被人誣陷的罪人,剛剛自牢裡私逃出來……」
小吏大驚,忙欲退身,卻被洛天敏捷的緊緊扣住,洛天也是滿目不可置信的看我,我知他定然以為我故意整他!洛天摀住了小吏的嘴,將他的頭扣在車內,我朝洛天示意放心,又看向小吏:「官爺可知王叔龍躍?」
小吏懼怕的使勁點頭,我歎道:「官爺,那王叔龍躍便是聽了人誣陷,說奴家家中有藏寶圖,對奴家嚴刑拷打,好不容易,我家哥哥救了我出來……」
我這副狼狽的樣子,應該能讓他信幾分,我又道:「官爺,我們是良民,斷不會為難與你!只是,如今我們兄妹落入了你手中,你若將我們送給王叔,我和哥哥定是死路一條!若是痛苦一刀也就罷了。」
我哀歎一聲:「其實,我們本就沒有什麼寶圖,屆時挨不過,我就說這圖被你拿走了,我想王叔也不會放過你吧?王叔的手段,我想官爺應該有所耳聞?」
小吏萬分驚懼的看我,洛天凝眉看我,慢慢鬆開了小吏的嘴,小吏張了張嘴:「你們……你們……」
洛天目光驚艷的看我,露出了莫名的讚許,鬆開了小吏,復又厲聲對小吏道:「你還是快讓我們走,否則一起死!」
小吏猶豫著,眼珠子打轉,忽聽城內皇庭侍衛快馬的踏蹄而來,洛天回頭一看,面色一白,小吏更是發抖的打開了攔架:「你們快走……」
洛天當即策馬揚鞭,我在車內被搖的七暈八素!不知過了多久的急奔,一個猛子把我撞到了額頭,我霎時眼冒金星,只聽洛天驚急的聲音道:「何人相攔?」
有人攔車?聽洛天語氣,不是龍浪的追兵?!我覆住額頭,緩解疼痛,卻聽洛天又著急的追問了一聲,才有車外冰冷的聲音道:「把車裡的人交給我們。」
洛天一愣:「你們是何人?」
「你不必多問,她是我主人要的,快快交出來。」
我一愣,探身出去,但見車外有三個黑衣人策馬相攔,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洛天見我出來忙道:「歲姑娘,你認識他們嗎?」
我搖了搖頭,洛天見狀,忙對那三人正色道:「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恩人,恕在下不能交給你們!」
為首的男子冷面道:「若是再不交出來,那就請洛策士同行了!若非我們暗中相助,你以為你能逃過北真國追兵麼!」
男子話音未落,身子已經從馬上躍起,凌厲的掌風襲來,洛天對上他一掌,另外二人也是襲來一陣風勢,我經不住這厲害的掌勢一個趔趄後仰,頭撞在堅硬的板上,頓時暈厥了過去…………
昏昏沉沉,龍浪那邪惡肆意的溫柔朝我籠罩,他褪去我的衣衫,那樣迷離旖旎的喚我,『女人,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我懼怕的搖頭,卻無力掙脫,止不住的顫抖:「不要!不要……」
冷汗涔涔,我慌亂喘息的睜開了眼眸,渾身似是被抽離了一般,才發現身至於一間寬敞的寢房?這居室,似是木製的寢居,週遭均以玉色的物事裝飾,我這是在哪裡?
記不起如何來到這樣的地方,我渾身酸痛的坐起來,茫然的看著週遭,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經換了一身,是誰幫我換的?看著身上的衣飾,隱約有些熟悉……
一襲羅裙柔軟無褶,裙擺恰到腳裸,一點也不累贅,寬闊的羽袖又顯得楚楚生姿……思緒浮起那個天人般的男子,我初入他的宮邸,他幫我穿了這樣相似的一身?黯冥宮特有的女子衣飾?
我怔怔有不敢置信的想著,是我在做夢嗎?他已經離開北真國了,不是嗎?
心裡卻是無邊的蒼茫湧過,心慢慢痛了起來,恰聽門扉開啟的聲音傳來,光影浮動,那個少女的身影越來越近,清脆的聲音傳來:「夫人,你醒了?」
我迎著光線微瞇了眼眸,再睜開適應過來,那少女已經來到我身旁,她有著俏麗的臉龐,一身簡單的羅裙卻襯得她更加嬌美多姿,見我呆呆的看她,她恭敬道:「夫人,尊主在鄰船,即刻就會回來。」
我愕然的睜著眸,尊主?真是……他?「你是說……冥無戈?
「夫人,可有不適嗎?普天之下,豈有別的尊主?」少女對我柔美一笑。
我怔怔的,半響才壓抑住自己的心悸,欲站起身,卻是渾身酸痛的一個趔趄,少女忙扶住我:「夫人,有何吩咐?」
我無力的支撐著自己,才發現我還沒有從那個噩夢迴復過來!卻是眼眶氤氳,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是?」
「奴婢清煙,是黯冥宮的侍婢,常服侍尊主於船舫。」清煙微福身道。
我點了點頭,撇開眼眸:「現在,是在船上了?」
清煙輕道:「是。」
「人家都說他……去了南音國,他沒去嗎?」我難掩悸動道。
清煙看著我,意識到我是在問冥無戈:「本是早就要走的,不過一來,尊主為了等夫人,二來季風順水,所以尊主明著讓世人知曉黯冥宮早已經去了南音國,其實是讓冷清他們先行了。尊主一直在等您……」
「他……等我?」我無言名狀的看她。
清煙點頭:「夫人昨日到了這裡,尊主才下令,啟程去得南音國。」
我泛起心傷,忙轉移道:「……此刻正是去南音國的水路嗎?」
「是啊!尊主即刻就要回來了,夫人昏睡了這麼久,是否要先吃些東西呢?」
「我睡了很久嗎?」我愕然的問道。
清煙淺笑道:「夫人都昏睡了兩日了。」
兩日了?這兩日來,他就在離我咫尺的地方!此刻我清醒了,又該如何面對他?不經意觸及清煙的目光,忙輕道:「謝謝。」
清煙恭敬道:「夫人客氣了,奴婢應該的!再說,清煙什麼都沒幫您做呢。」
我對著這個乖巧的女子莞爾:「你幫我換衣服了,難道不是幫我了嗎?」
清煙一愣,失笑道:「那是尊主為您換的……」
這一刻,心裡似乎有什麼斷了?我渾身無力的悸動著,眸光如霧,眼淚漸漸的盈滿眼眶,我別過臉,哀傷的想:連我自己都能看到,那一夜殘留下的吻痕,他會看不到嗎?
心空了,再空了,似乎一切的聲音都離我遠去……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滑落,清煙詫異的目光看來,我慌忙撫住痛裂開來的額頭,垂目道:「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清煙訝異的看我,點了點頭:「那奴婢幫您去盛蓮子粥來,夫人……先坐一會兒。」
清煙的身影消失在門扉外,她真是個細心的女子,幫我虛掩了門扉,只留了一人可進的空隙,卻又擋去甲板上的陽光,想來她也知道……我見不得光吧?
我自嘲的一笑,發現眼淚又掉落了下來,忙伸手去擦拭,卻發現手掌已經包紮了潔白的紗布?那年飄雪的日子裡,他為我包紮額頭的傷……這個,也是他幫我包紮的嗎?
我不斷的拭去自己的眼淚,卻發現眼淚越發洶湧了……我終於無力再去拭它,心似乎被什麼絞了起來,這一刻無人,我終是哽咽的哭出聲來,無意識的蹲下身,頭枕著膝蓋,將自己蜷縮起來。
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放任自己哭泣了?我淚眼迷離的仰起臉,深深呼吸,可是今天的眼淚,好像再也無法止住了?
卻驀然發現,清煙捧著托盤,正離我幾步遠的地方靜靜的佇立著!她何時進來的?我心中有些慌亂,隨即想到黯冥宮人個個身負武功,走路無聲?還是清煙故意不打擾我?
「夫人,您餓了吧?」清煙放下托盤於桌上,輕輕的對我示意,卻隻字不提我剛剛那麼失控的哭泣。
我真的餓了,經過這樣大哭一場,真的消耗了很多體力,慢慢走到桌旁坐下。清煙試探的又道:「夫人,您試試合口味嗎?」
我很想和她說,不要叫我夫人,夫人?我早已骯髒不堪,他的桃花夫人,是他無瑕的記憶吧?他那樣一個喜愛潔淨的人,如何讓我這樣一個女人做妻子?可是卻心絞的無法出聲!
我吃了幾口,便心無法安靜的攪動著湯勺,垂眸不語,清煙恭敬道:「方纔,尊主吩咐奴婢,您若是累了,就好生歇息……」
「方纔?」
「夫人不知嗎?」清煙眸光略有詫異:「奴婢端粥來時,尊主正佇立在門口,奴婢還以為……」
湯勺和瓷碗發出清脆的碰觸聲,我手上一空,心也一空,他剛剛在門口!這一聲霹靂的般的震響繚繞在我耳際……
那麼,當我以為旁若無人時,是他在看著我痛哭出聲?以清煙此刻的神情,她莫不是以為冥無戈惹我哭泣了?
方纔,我竟然絲毫未覺的放任自己懦弱痛哭著,我連清煙進門都不知道,怎會知道冥無戈在門口佇立呢?
我深吸一口氣,有些顫抖道:「他……不是出去了嗎?」
清煙點了點頭:「尊主剛剛別過漕幫的人,也不過是船隻間來去罷了。」
「漕幫?」他勢力真的如傳說中的大啊!連海運漕幫都有牽連嗎?
「是啊,這些日子漕幫之人掩護尊主,如此尊主也省去了很多干擾,才能靜養……」
我心中一動:「他的傷勢好了沒?」
清煙微愣,看了看我:「尊主的傷勢甚少有人知曉,夫人怎知?」
「甚少,也是有人知的,傷重嗎?」靜軒當日說他震到心脈了!真的那麼嚴重嗎?
清煙垂眸:「奴婢不知。」
我怔怔的回眸:「謝謝。」
清煙忙道:「那夫人好生歇息吧,有事只管找奴婢便是。」
「清煙,這船上可有熱水?」我心裡壓抑的緊,終是顫道。
清煙淡笑道:「夫人可是要沐浴?」
我沒想到她能這麼快意識到我要說的話,又聽她道:「船上淡水總是計算著的,不過尊主早已讓漕幫的人運送了很多淡水,為夫人的沐浴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