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你字出口,已經不知道在問些什麼,歐陽劍南才發現,三年了,他好像真的不熟悉她了。
比如她的利落的身手,比如她處理傷口的熟稔,如果不是那天看到她胸口的痣,他真的要懷疑,她是安曦伶嗎?
離悠幫歐陽劍南包好傷口,長出口氣,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看向歐陽劍南,歐陽劍南眼光一閃,躲了開去。
離悠長歎一聲
「歐陽劍南,我們談談好不好?」
「嗯。」
他聽到自己用鼻子哼了聲。卻不是反對。
離悠一邊收拾藥箱一邊斟酌,把收拾好的藥箱抱到懷裡,看向歐陽劍南
「以前我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如果可以,忘了好嗎?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不解氣,我可以任你處置。」
歐陽劍南看向別處的眼神有絲脆弱一閃而逝,離悠沒看到,想了想繼續
「其實,愛也好,恨也好,都很傷人的,安曦伶愛過你,也恨過你,你愛安曦伶,現在也恨著她,你們互相折磨對方,也折磨自己,這樣對誰都不公平,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對自己好一點因為一輩子不長,對身邊的人好一點,因為下輩子不可能遇到,歐陽,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前做的很過分,你就看在我是因為曦露的原因上,原諒我,我保證以後再不會那樣對你,對佩兒,今天佩兒的事真的不是我,或許我說這話很無恥,在傷害了你之後,我說這些,好像有些無關痛癢,可是歐陽,你想過沒有,一個人的心或許會死,靈魂或許也會死,安曦伶的靈魂死了,換了一個從前不曾存在過的靈魂,你就當我悔過了,想重生,總之,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不好?」
離悠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覺得歐陽好可憐,身為現在的安曦伶的自己更可憐,不是自己做的事,卻背負著她欠的賬,如果委曲求全,能解開他們之間的恨,打開心裡的結,那麼她願意為安曦伶做,誰讓她無端佔據了人家的身體。
歐陽劍南纏著白紗的手在膝蓋上顫抖,他聽到了什麼?這話他做夢的時候都期盼聽到,可是如今真的聽到,他不敢相信,是真的嗎?會是真的嗎?下一刻她不會又故技重施,想出更恐怖的手段來折磨自己嗎?
想到以往上一秒她還對他溫柔的笑,下一秒她卻渾身是血,殘忍的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割著,彷彿那不是她自己的身體,她望著自己笑,笑的殘忍而恐怖,那笑容至今想來,歐陽劍南還冷汗涔涔。
還有她會把自己的肉割下來做成湯給他喝,騙他喝下後會笑的猖獗的告訴他,他喝的是什麼。
還有她摟著自己溫柔的跳舞,角落裡滴滴答答的聲音被音樂聲掩蓋,若不是子成發現異常,歐園的自動報警設備發覺了定時炸彈,他們早已經魂飛湮滅。
還有還有……
歐陽劍南不敢想下去,心直直的沉到谷底,他不敢在相信她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