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音醒了……」凌亞月失聲驚呼。
此時的aya喉結滾動,反而說不出話來,只愣愣的凝視著她的淚水沾濕的面容,半響,唇角維揚,眼臉輕闔,一把將彩音擁入懷中。
Aya雙肩因為激動而頻頻顫抖著,彩音有些詫異地抬起雙手,反抱住aya的後背,惺忪的雙眼裡,儘是迷茫。
「……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耳畔,是aya沙啞疲憊的聲音。
彩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唔……是你,一直在喚我回來嗎?」
Aya將臉龐在她的頸窩裡又挪了挪,顫著聲道:「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
彩音茫然的臉色終於開始鬆動,眼中氤氳的水霧更濃。
我……終於找到……幸福的寶藏了…………
病房內,aya破天荒地在疊一件女式衣裳,便整理衣角便皺著眉問:「這麼快出院真的沒問題嗎?看你臉色還不太好,要不要再留院多觀察幾天。」
彩音睜著圓圓的眼睛,像第一次看到aya一樣,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訕笑著道:「看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真不太習慣。」
Aya也不惱,只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為了你好。」邊說邊把整理好的衣物放進皮箱裡,:「出了院以後,想去哪裡?我們是不是……也該一起出去玩?」
彩音愣了愣,這算不算是……約會的邀請?從aya嘴裡說出來,還真有點怪,隨即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還沒想好唉。」
「我覺得去看電影不錯。」aya忽然冒出一句。
「電影院裡的人,一定對看你,比看電影興趣高。」彩音撇著嘴巴道,話音剛落,忽然一陣急喘,劇烈的咳嗽起來。
Aya趕忙幫她拍著後背順氣:「怎麼了,還沒恢復嗎?」
彩音擺了擺手,示意沒事:「應該只是感冒之類的小問題。」……
主治醫師辦公室
「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醒過來嗎?」凌亞月不敢置信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以病人現在的情況,忽然醒過來,是不正常的。」醫生扶了扶鏡框,繼續道「她的五臟六腑都被震傷了,機理功能已經損壞,目前看到的康復,可以說是一種「迴光返照」。等到肝臟功能都衰竭了。隨時都可能活不下去……」
「不可能……好不容易才活過來……怎麼會……」凌亞月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一旁的凌亞佑心痛的攏過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她這麼堅強,鬼門關繞一圈都能回來,怎麼會輕易倒下?」……
醫院門前,aya拎著彩音的行李,等待取車的凌亞佑。身邊,凌亞月臉上已擦乾淚痕,只透著蒼白的憔悴。
彩音心痛的在她臉上扶了扶:「不好意思,害你們都奔波勞累,消瘦了不少。」
「說什麼,我好得很。」凌亞月彆扭地轉開臉,心酸的感覺就像可樂裡的氣泡,一股腦全往上湧。趕忙岔開話題:「出院以後,你要往哪裡?會申家嗎?」
彩音無奈地歎息:「不知道,可能住酒店吧。想回小時偶的孤兒院,除了那裡,我可能就沒有家了吧……」
Aya忽然板起臉,將手裡的行李晃了晃:「搬到我那裡,不許有意見。」
彩音又羞又好笑地搖搖頭,算是默認了。
凌亞月也抓住她的手:「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雖然我在那待的不久,不過也算我的一個『家』吧。」
這個世界,總沒有絕路。即使是被遺棄的孩子,沒有了父母,總還有一個,家……
車子在外環上一路疾馳,凌亞月衝著副駕駛座上面帶著倦色的彩音道:「還好有一段路呢,困了就先睡一會吧。」
「不會,難得出來一次,想好好看看。」
「嗯。」凌亞月一邊應著,一邊拿出張CD塞入帶倉。
古怪的音樂迸出,真是她以前強迫勳聽得那張古印度風情CD,鮮明的節奏在耳畔激盪,不由的有些失神。
彩音側過臉,笑道:「看不出,你喜歡這種音樂啊,很……夠味。」說完,跟著哼唱起來。
凌亞月靦腆一笑,沉醉在彩音的歌聲中,半響,點了點頭道:「你很適合唱歌。」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跳躍的旋律隨著車窗,一路溢出。
回去之前,兩人又順道採購了一些日用品,作為探望的禮物帶回去。
車子再次停下的時候,正對著孤兒院鐵漆剝落的大門。
「這裡一點沒變呢。」彩音興奮地跳下車,左看右看。
凌亞月停好車,也跟了過來:「是嗎?我都沒什麼印象。」
彩音伸手在膝蓋左右的位置比了下:「我記得你進來的時候……才這麼高,燒的迷迷糊糊,成天在床上躺著。」
「這樣啊,」凌亞月咧開嘴笑了笑,放眼四顧,庭院裡雜草遍佈,沒有修葺過的樣子,和她上次來調查身世相比,有頹敗了許多。
「唔,那裡。」彩音指著木門邊的一張破舊長椅,「聽說你剛進來的時候,就坐在那裡哭。腦子也燒糊塗了,問你什麼都不答。」
「那你呢?你剛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凌亞月頗感興趣地問。、
「我啊……」彩音似乎陷入了悵然,「不記得了……好像一睜開眼睛就在這兒了,說不定我是哪個修女的私生女,哈哈!」
肆無忌憚的開懷大笑,看在凌亞月眼裡卻異常的刺眼,一季事起,就被父母拋棄的事實,對一個孩子來說,該有多麼殘酷……這樣的人,已經太多苦,難道不該幸福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還要剝奪她唯一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