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褚遠航正與洪恩熙喝茶聊天,不亦樂乎。時不時地撿起茶几上的風景照片,品頭論足一番。
驀地,大門被踹開,褚非勳一臉鐵黑,怒氣沖沖地出現在門口。
「老狐狸!你又玩什麼把戲!」
褚遠航皺了皺眉,沒有作聲,洪恩熙不解地問:「勳,發生什麼事?你怎麼這樣跟Uncle說話?」
勳上前兩步,站定在褚遠航面前,冷冷地道:「月月人呢?」
「你們不是同居嗎,怎麼還來問我?」褚遠航抿了口茶,不緊不慢地反問。
洪恩熙微微一僵,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勳俯下身,與褚遠航四目相對,眸光凌厲森寒,透著狠戾的決絕。
「別指望用你商場那套牽制我!我不吃你那套!你要是再敢打月月的主意,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饒是褚遠航在久經商場,也為這眼神所怔,遲疑片刻,才恢復一貫的平靜。
「我不過是請月月回來吃了一次飯,你至於這麼緊張麼?怎麼,月月又不見了?你就跑我這要人?」
褚遠航一語道中要害,勳佇立原地,反思片刻,覺得自己確實衝動了一點。他只不過在學校沒接到月月放學,打手機又沒人接,一時急得沒了頭緒。加上這兩天月月的異常表現,又回想起之前被綁的事情,才會回家來要人。
看老狐狸篤定的樣子,似乎真的沒騙他。
一旁的洪恩熙也插話道:「凌小姐不見了嗎?我今天陪Uncle喝茶聊天一整個下午,確實沒見她來過啊。」
胸口鬱結的怒氣這才散去,另一股無名的擔憂又襲上心頭。月月沒什麼朋友,也沒有單獨出行的習慣,怎麼會忽然不見了呢?
正煩惱著,手機忽然響起。掏出一看,竟然是佑的號碼。
雪白的牆壁,潔白的床單,還有她蒼白的臉。
凌亞佑靜坐在床沿,大手輕輕撫上她熟睡的容顏,沿著眉、眼、鼻、唇,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描繪著她五官的輪廓。
這張他做夢也會看到的臉,陌生得令他心顫。
他現在似乎還沉浸在抱著她狂奔到醫院的驚慌中。才分開一下下,她就虛弱到暈倒,叫他怎麼還放心她一個人在外?
正懊惱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病房門被撞開,勳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
「月月怎麼了?」
未等到回答,已經結實地挨了佑一拳。
「混蛋!」佑咬牙切齒地咒罵,一手拎起他的襯衫領子,將他抵在牆壁上。
「我把最疼愛的妹妹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讓她一個人暈倒在外,讓她……」激動的斥責硬生生地哽住,似在隱忍著什麼。
勳隨意地用手背拭了拭唇角溢出的血絲,偏頭越過憤怒的佑,只一瞬不瞬地盯著病床上緊閉雙眸的凌亞月。薄唇輕啟:「她怎麼樣了?」
又是一記結實的上鉤拳,重重地擊在他的下巴上。佑燃燒著火焰的雙眸凌厲地逼視著他,一字一句地道:「她-懷-孕-了。」
黑眸驀地放大,他不敢置信地回頭,反手抓住佑的肩膀,質問:「你說真的?」
佑忿忿地打開按在肩上的手,低吼:「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誘口奸未成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