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真情 第2卷 第九十六章
    正二品又可分為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也是各一人,可缺可有。

    正三品分為婕妤,寶林,各可同時在位三十一人。

    正四品又分為才人,美人,御女,娘子﹐分別可同時在位七人,九人,十五人。後二品不可缺﹐只因宮裡頭雜事兒多。 

    私下裡﹐金芬又告訴我﹐在我朝後宮﹐有妃嬪共計一百三十三人﹐卻並不是人人都可隨時見著皇上﹐也並非所有妃嬪都是皇上的心腹﹐除了孝幸皇后媚仙之外,屬淑妃雪兒最得聖寵,貴妃之位從皇上登基之日起就一直空著,怕是有妃後之爭﹐故空了一級﹐太子妃媚仙理所當然當上了皇后,皇上掛之心頭之妃還有善歌善舞的柳昭容霜思,溫善平凡的林修儀麗人等妃子。

    而雙圓這一批新訓小宮女﹐再過幾十日後﹐便是要去霜思居裡干差活的﹐由昭容娘娘親自來花明廳挑選﹐聽金芬說﹐昭容長像一般﹐屬小巧玲瓏型﹐嗓音卻很甜潤﹐由一歌而得聖歡﹐而後被立為妃嬪﹐賜與霜思居一座。皇上封名號為眩舞。

    一日﹐在廂房裡剛喝過藥水﹐正翻看著一本出神﹐金芬從陽光裡踏進﹐關切地問﹕「小姐﹐身體好些沒?」

    我將紙頁輕輕合上﹐起身相迎﹐點頭含笑望她﹐她又開口道﹕「李公公口傳聖旨而來﹐說是等你身子好了﹐就留至這花明廳裡學學宮中禮儀﹐將來去孝幸皇后身邊當個差兒﹐你說這是不是好事一樁呢?」

    我望她眉宇間全是欣喜﹐亦莫名地跟著微笑﹐能去皇后身邊做個差﹐應是宮女們夢寐以求之事﹐可我﹐卻寧願留在這花明廳裡﹐陪伴金芬左右﹐不願捲入後宮風塵。

    她連忙邊扶我坐下邊告知道﹕「這年頭當個宮女可不是易事﹐我金芬做管教婆婆兩年有餘﹐可孝幸皇后從沒來挑過宮女﹐你也可算是運氣不錯﹐就皇上這麼一句話﹐您就得以見著聖後﹐以後要珍惜這種難得的緣份才是。」

    皇上?這個名詞在耳旁轉了有好幾十日﹐幾乎天天都有聽到﹐可是這個人﹐他在哪裡呢?怎麼沒來過這花明廳一次?難道是來過?我卻沒見著?  

    「皇上?他有來過花明廳麼?」我拉起金芬的手﹐羞澀地望著她﹐有些稚嫩地問道。

    沒想到此問卻換來她極不自然地一笑﹐回說道﹕「真是個宮外人士﹐小姐。我與你說哪﹐皇上是何等身份?怎會來這種地方?就連皇后也未曾來過﹐她鳳立宮要宮女﹐全都是其它嬪妃做為禮物送去的﹐你呀﹗真是天真喲﹗有好些妃嬪都是三年五載地見著皇上一次﹐這小小的花明廳﹐又豈是皇上能來之地方?」

    被她這麼一說﹐忽感自己還真是短見薄識﹐臉頰不由得一熱﹐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她也沒當回事兒﹐自顧自地在屋子裡忙活起來﹐我亦漫不經心地翻閱著方纔那本書﹐心裡有些淡淡的失落﹐道不出為何﹐忽感陽光一暗﹐抬眼望去﹐只見雙圓站至門口朝我甜甜一笑﹐她偷偷望金芬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地離去﹐再一望金芬﹐她正倒著茶水。

    我無心地翻看著一頁頁書紙﹐失落漸濃﹐淡淡地觸動。

    皇上﹐皇上﹐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思著﹐想著﹐忽聞屋外有一小女孩急喊聲漸來清晰﹕「我的皮球﹗我的皮球﹗我的皮球掉入水裡了﹗你們快去幫我撿呀﹗還愣著幹什麼?」此聲極為嬌橫﹐稚嫩。

    我聞聲抬頭﹐與金芬對看一眼﹐金芬愣了愣神﹐臉色瞬間大變﹐停下手中活兒﹐急步破門而去﹐我忙合上書頁﹐萬分狐疑地跟了上去﹐外邊好一派熱鬧﹐四條水上通亭竹排道上﹐有十來個小宮女用長篙在水裡挑著﹐劃著﹐像是在打撈什麼東西。

    「撈不著皮球﹐我就要打你們的屁股﹗」

    這個稚嫩卻不失霸氣的聲音從南廂房方向傳來﹐我放眼一望﹐金芬已急步朝南廂房跑去﹐我正困惑著有哪個小宮女敢在花明廳裡玩皮球﹐不慎掉入水中﹐竟還有如此膽量大聲嚷嚷﹐況且是金芬在廳裡的情況之下。

    又聞得宮女們一聲聲相互傳遞﹕

    「在那裡﹗快﹗瞧見沒?」

    「再過去一點點﹐一點點就勾著了。」

    「你們兩個用力呀﹗再過去一點點就好了。」

    「小心掉下去了﹗五月天裡水是很涼的﹗」

    「來﹗我拉住你﹐你去勾﹐一定要小心點﹗」

    「啊﹗」

    眼望著一小宮女身體失衡﹐在竹排上前撲後仰幾下﹐最終仍躲不過跌落涼水之命運﹐只聞「噗通」一聲響﹐我心徒然一跳﹐小宮女胡亂扑打著水面﹐掙扎著大叫﹕「啊﹗管教婆婆﹐我不會游泳呀﹗您救我﹗您救我、、、、、、」

    又看見金芬搖晃著快步跑上竹排﹐在離落水小宮女不遠處﹐縱身跳入水裡﹐雙臂快速扑打水面﹐朝小宮女游去﹐我同其它宮人一般﹐迅速撥開花叢﹐越草穿花走至湖畔﹐臨近水面﹐揪著心觀望﹐金芬咬牙用力將小宮女往岸上拖﹐岸邊有好幾位宮人接應﹐而我卻幫不上忙﹐只得著急提醒﹕「金芬﹐小心點兒﹗」

    我們一行人又快步沿岸跑向金芬游去之方向﹐待我們顛撞著到達時﹐被救小宮女已被拖上岸﹐正躺於花叢旁的一小塊青草地上渾身痙攣﹐張口喘著大氣﹐這也難怪﹐才五月天﹐陽光雖是暖和了些﹐可水裡依舊冰冷如冬。

    金芬爬上岸後﹐直顛跑至廊子裡﹐誠誠懇懇地跪在一個身穿旗袍﹐頭戴大紫宮花的小女孩面前﹐低頭瑟瑟稱道﹕「金芬不知公主駕到﹐請公主恕罪。」

    什麼?公主來了?宮人們站至不同角落紛紛隨金芬跪下﹐我亦跟著跪倒在草叢裡﹐又聞宮人們紛紛齊聲大喊﹕「給祈平公主請安﹐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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