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丫頭､､､､､､」
「大小姐真是活力無限﹐她就像個快樂的仙女﹗將來要是哪家公子遇見她﹐還真難駕馭﹗這脾氣也不好使。」
我們又追趕著跑開﹐將那座千斤重的鳳凰橋甩在了身後﹐佳振﹐佳振﹐你真可謂是愛她入骨呀﹗飄飄終明白前先日子你在張羅些個什麼事兒﹐自古有﹐為博美人笑﹐不惜亂點烽火台﹐你區區一座鳳凰橋又算了什麼？對嗎？佳振﹗佳振﹗佳振､､､､､､
這座精美的橋與橋旁之美景﹐如同佳振的千斤之愛﹐而我﹐真正淪為了過客﹐在錯的時間打開那扇窗﹐正巧又遇見了敲錯門的你﹐從此﹐誤了小魚的命﹐也讓孤獨與我同行﹐不堪回首﹐大雪紛紛之時﹐也是我心痛之日﹐在醉香樓裡的床上﹐你的肺腑之言﹐你的信誓旦旦､､､､､､
寒了的心只能用琴歌傾訴﹐愛琴莫舞﹐為他絕步。
近些天來﹐感覺越過越無味﹐風兒吹過﹐我對小魚的思念又更深了一層。
今日一早﹐佳娟剛來我處﹐卻又被王雲派人傳喚進了書房﹐靜下來的時分﹐漠落。
生活竟是如此的茫然﹐大陽當頭照﹐屋裡通明﹐我將房門緊閉而上﹐小心翼翼將被子掀開﹐輕輕地敲擊著床榻﹐卻是堅實無比﹐不像是可被人隨意移動﹐我再輕輕一敲﹐細細聽之﹐才發覺裡邊是空的。欣喜之下﹐將床上所有東西抱至大木椅裡﹐又找來小木棍從榻上的小縫隙裡插入﹐稍一用力﹐榻便一分為二。
有機關？不及多想﹐往裡一探﹐黑呼呼一片﹐見不著底﹐尋不見光﹐良久﹐連忙走至書桌前﹐拿起筆與紙﹐寫下四個大字﹕「漂念余痕。」
揉成一小紙團﹐走至床邊﹐將小字條扔往裡面﹐卻無絲毫反映﹐我又將榻合併得極為嚴實﹐並將被子鋪蓋好﹐既然床底下是空的﹐那夜小魚拉上老婦人之事就絕對是真的﹐希望在我心裡又一次地燃起﹐頓時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小魚她還活著﹐而且﹐她就在我的身邊﹐我唯有等﹐才能知道這些天以來發生的一切﹐我也願意去等﹐天一放晴﹐我這心裡亦跟著放晴。
小魚﹐她會回到我身邊的。
突然有種想上街之舉﹐或許在外邊就能遇上小魚﹐再加這近日心情沉悶﹐也就預備著出府一趟﹐一路上﹐仍是熱鬧無比﹐手上的傷痕開始癒合﹐我一面走一面將纏繞其上的紗布取下﹐正遇見一女子手提幾包藥從一個叫「今堂神」的藥店走出﹐邊走邊瞧著我﹐再看看這身大紅羅裳﹐實在與這街上行人穿著不符﹐甚為耀眼﹐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街道兩旁都是詫異之眼神﹐越行越覺臉部發熱﹐紅至耳根﹐眾人將目光紛紛投向我。
欲返回府中﹐卻瞧見前方圍滿好些人﹐像是觀賞著什麼﹐什麼東西有那般迷人？我猜想著﹐走近﹐從人與人的縫隙裡望見一年輕男子正認真地描畫著什麼﹐再定眼一看﹐他正前方又坐著一個可人女子﹐從穿著打扮上看﹐定是位有錢人家的小姐﹐她面含微笑﹐坐個端正﹐再看看那張紙﹐原來是男子在為女子描畫像﹐我正有些好奇﹐換了個位置﹐站至離男子不遠處﹐認真地瞧起畫來。
那真叫個神﹗竟畫得如此逼真﹐我不由得偷偷打量年輕男子。
深沉﹐是那不怒而威的面孔給我的第一感覺﹐他身旁正立有一個白布墨字的牌子﹐上面寫著三個楷體大字﹕「紙上人」。
我忽然有些興趣﹐今日天氣不錯﹐我心情也不錯﹐這身紅裳也十分好看﹐活了十七八年﹐卻從沒畫過像﹐此時我竟有了種衝動。
畫畢﹐男子露出笑容﹐輕聲說了聲﹕「謝謝」女子起身後笑意盈盈地離去﹐我詫異﹐她不付銀兩麼？男子倒說了聲謝謝﹐畫像不由女子帶走麼？
我望著那位小姐遠去的背影﹐有些留戀那種美﹐身邊的男子輕喚回我的思緒﹕「小姐。」
我轉身回頭﹐兩目相對中﹐才發覺他的雙眼竟是如此澈明﹐我未開口﹐他用欣喜的眼神打量著我這身大紅羅裳﹐那般仔細﹐我有一瞬間的窘迫﹐很不自在﹐但還是禮貌地朝他笑了笑。
「如果小姐不介意﹐在下想為小姐畫張畫像。」男子含笑開口道。
「你這畫像不賣嗎？」我隨後便問他。
男子點頭一笑﹐又輕輕搖頭﹐身旁一位觀客搶了話頭﹕「姑娘你是有所不知﹐這位小哥是好畫女子畫像﹐不是個生意人﹐也不是個謀生之人﹐興趣愛好罷也。」
畫我畫像卻自己留之？有這等事？這未曾謀面的﹐留個畫像又作何用﹐不過他這畫功倒也挺紮實﹐還真配上了這三個字﹕「紙上人。」
我正在猶豫之中﹐旁邊的人都起哄了﹐都希望他能為我畫之﹐也就不好拒絕﹐順大家之意坐了下來﹐低首頷眉﹐他畫我出神﹐我望他出神。他就像一淡泊名利的江湖畫家，似乎以安逸為生。
「真是漂亮極了。」
「這位姑娘長得如此標緻﹐不知是哪位有錢人家的小姐。」
「比當今雪妃娘娘還美個三分哩﹗」
「盡瞎說﹐你這老頭兒見過雪妃沒？這牛可不是亂吹的﹗小心皇帝知道要了你的小命！」
「我怎會沒見過？三年前﹐皇上帶著雪妃來這條街上遊行﹐那雪妃娘娘還探出個頭兒與咱們老百姓們打著招呼呢！她可是個大美人兒﹐穿著一身大紫霞裳﹐笑得比那寒山上的雪蓮花還美個十分哩﹐那頭上戴上﹐身上披的﹐可都是昂貴無比﹐一顆珠子可夠咱們老百姓活上三四輩子﹐在那陽光下﹐閃閃發著金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