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藍去上班,剛進到自己的秘書辦公室,葉東晟就從外邊走進來道:
「呵,羅喜藍你來上班了?」
「是。」
喜藍回答。
「我現在跟你說件事。」
葉東晟放低聲音,回身關上了門。
「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呢,那就快說吧。」
喜藍瞧向他,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兒,心中由不得生出一些不安來。
「是這樣。」葉東晟拉她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說,「我想提前和你結婚,你看行嗎?」
「你和你老婆還沒離婚哩,我們哪能結婚!」
喜藍皺起眉頭。
「她昨天已經同意和我離婚了。」
葉東晟說。
「是真的嗎?」
喜藍半信半疑。
「是真的。」
葉東晟回答。
「那你先辦成你的事再說。到時拿了結婚證來給我看見,我就和你結婚。」
喜藍說。
「行。」
葉東晟點點頭。
「你這次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是。」
「那現在還有什麼事嗎?」
「有。」
「還有什麼事?」
「我們已經做過一次夫妻了,現在我想請你今晚去酒店住一個晚上,再度一次甜蜜的良宵,你願意嗎?」
「不行。我不答應。」
喜藍一口拒絕。
「為什麼不答應呢?」
葉東晟含笑望著她,並沒有要強迫的意思。
「因為我不是那麼輕賤的人。」
喜藍冷冷地道。
「你當然不是那麼輕賤的人。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就可以未婚同居。」
「不行。在沒正式和你結婚之前,我不會自己把自己給你。」
「這麼強啊?」
「你知道就行了。」
「好,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不勉強你吧。」
葉東晟顯得多少無奈地道,不再多說什麼了,打開門走了出去。
喜藍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後。
她上了一個小時的班時,鄒瓊忽然背著個嬰兒從外邊走了進來。
「呵,瓊瓊你來了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喜藍阿姨,我弟弟肚子餓了,我沒奶給他吃,你借點兒錢給我買奶粉好嗎?」
她把她的兒子說成了「弟弟」。
也是的,她自己都還是個那麼小的小孩子,原本是不該生孩子的,可她卻生了,她怎麼能向人說那是她自己的兒子呢?
「喲,你男朋友家不管你啊?」
喜藍瞧著她。
「我男朋友給警察抓起來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我不敢去他家。」
鄒瓊露出畏懼的神情道。
「哦。」
喜藍點點頭,除了同情她之外,不能說什麼話兒了。
「給她多少錢呢?」
喜藍繼續瞧著她想。
如果給鄒瓊太多錢,她人還這麼小,到時亂花或者弄不見,那都很糟糕。
而給她太少,她又買不了什麼急需的東西。
在喜藍想著這件事的時候,鄒瓊眼勾勾地瞧著她,不安的問:
「喜藍阿姨,你不願意借錢給我嗎?我只買奶粉給我弟弟吃,不買其他東西的。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借,借。我當然借。這次我借你一百塊錢。行了吧?」
喜藍趕忙說,從自己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一百元的紙幣遞給了她。
鄒瓊馬上把錢塞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她拿了錢應該趕快離開這兒的。
照喜藍的經驗,像鄒瓊這麼小的小孩子,是沒什麼心思跟大人多坐、多閒聊的,她現在的目的是來借錢,既然借到了錢,她就會很心急地離開了。
但喜藍很快就發覺自己這次的猜測錯了,鄒瓊並沒那麼心急要離開,她除了借錢,好像還有其他目的似的。
這時只見她「借」到錢後,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從背後把她的兒子解了下來,放到她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別看她自己也還那麼小,但她做起事情來卻已經挺熟練了。
——真是不幸造就人啊!
「喜藍阿姨,我現在想奶一下我弟弟,你可以關上門嗎?」
在鄒瓊放下她兒子的時候,她兒子突然哭了起來,哭得挺大聲。
「行啊,我可以關門,你奶吧。」
喜藍爽快地道,快步走到了門前去,把門關上了。
鄒瓊隨即就用自己的手掏出奶頭來,塞進了她兒子的嘴巴中。
她人太小,身體裡分泌的奶水可能十分少,很難吮得出來,小嬰兒吮了一會兒沒吮出,就又哭了起來,哭得比開始還更大聲。
他這一哭,這房門就給人敲響了,只聽葉東晟在門外好像很惱火似的問:
「羅喜藍,你給誰生了孩子,把他帶到這兒哭三哭四啊!吵死人了!」
「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親戚的孩子,你別在外邊亂吵亂罵好不好!」
喜藍很不高興地高聲回他道。
「不是你的孩子?那他幹什麼在裡邊哭呢?」
葉東晟好像自知理虧,放和緩了語氣。
「肚子餓了唄,還能不哭!」
喜藍沒好聲氣的又說。
「那你開一下門吧,讓我進去。」
葉東晟變成了討好的聲音。
「你進來幹什麼,人家正在給孩子餵奶哩,你好意思進來看!」
見她這樣說,葉東晟就不再吭聲了。
不過外邊沒腳步聲響,他應該也沒走開,肯定就站在門外等候著。
他還算自覺哩,雖然他可以從隔牆門走進來,他也沒從那兒進,算他有廉恥心。
這時喜藍就看向鄒瓊,問她:
「瓊瓊,你有沒這麼快餵好你弟弟呢?如果餵好的話,你就趕快扣好衣服。不然別人進來會看見的。」
「他吃不出。」
鄒瓊哭喪著臉兒說。
「那就先別喂吧,等一下你出去買了奶粉,就沖點兒給他喝。」
喜藍說。
「好吧。」
鄒瓊應,扣好衣扣,不再讓自己的奶頭露在外邊,然後就重新背上了她的兒子。
喜藍幫她把背帶綁好,然後就去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葉東晟果然還站在門外。
這時他走進來,四處環視著,過了一會兒他就露出疑惑的神情問:
「喜藍,你剛才說有個女同志在這兒給孩子餵奶的,怎麼我看不見呢?」
「她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睜大眼睛就能看見了!」
喜藍撇撇嘴,笑嘻嘻地說。
葉東晟看看鄒瓊,又看看她,還是疑惑地道:
「真的不是你自己嗎?」
「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我這一段時間會不大肚子,還能進你這兒來上班嗎?」
喜藍皺眉頭。
「那倒是。可那位女同志現在在哪兒呢?怎麼我看不見啊?」
葉東晟東張西望。
「我在這兒啊。」
鄒瓊滿臉羞臊地開口道。
「是你?你這麼小生孩子?有沒搞錯!」
葉東晟叫起來,一副十分不相信的樣兒。
「沒搞錯,就是她生的嘛……」
喜藍開口,但還沒說完,葉東晟就打斷了她,像重新對她生懷疑的樣兒:
「她這麼小,法律允許她結婚嗎?她這麼小,會有能力懷上孩子嗎?」
「她就是能懷上哩。」
喜藍說。
「開玩笑,能懷上!你騙傻瓜還能騙得了。想騙我,有那麼容易嗎?」
「我沒騙你。這孩子真的是她生的。」
喜藍有些喊著說,想告訴他,鄒瓊給人強姦了,未婚生育,所以才會這麼小就懷上了別人的孩子,還生了下來。
可她又怕這種話兒由自己說出來,會給鄒瓊以後的成長和生活帶來更多的障礙和陰影,因此想說又沒說出來了。
她雖然這樣說,葉東晟卻更不相信她的話兒了,冷哼地道:
「你不用再編了。有什麼好編的。你想騙就去騙別人,不必來騙我。」
「好,信不信由你。總之你也不會真心想要我做你的妻子,既然這樣,那你早些打消跟我結婚的念頭不是更好嗎?」
喜藍生起氣來。
「叔叔,叔叔,喜藍阿姨說的是真話,她說的是真話,這弟弟是我生的。有一個哥哥要我跟他睡覺,我就懷上了他的孩子。」
鄒瓊不安地瞧著葉東晟,怯怯地道。
「呵,有沒搞錯!真的是你生的孩子啊?那個哥哥怎麼那麼調皮搗蛋,叫你懷上他的孩子啊?真是太不懂事了。」
葉東晟聽她這樣說,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臉道。
「那不是不懂事,是違法犯罪,是強姦!」
喜藍氣憤地開口道。
「哦,對,對,是違法犯罪,是強姦,是該千刀萬剮的。」葉東晟忙改口說,轉向她問,「那現在那男的怎麼樣了?」
「給抓起來了,關在了看守所。」
「那就是要判刑羅?」
「當然要判刑。不判刑鄒瓊家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喜藍咬著牙說。
「確實是這樣。確實是這樣。」葉東晟點點頭,又問她,「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怎麼我沒聽說過的呢?」
「你一個大忙人,要管要想的事情那麼多,怎麼會關心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喜藍故意用上嘲諷的語氣道。
「不能這樣說,不能這樣說。我算什麼大忙人啊。」
葉東晟打哈哈地笑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