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羅喜藍湊到她跟前來問:
「嫂子,要我幫你做家務麼?」
「做家務倒不用你幫,你現在要沒什麼事兒,站一旁陪我說說話兒我倒是很歡迎。」
鄒銀姍笑著說。
「行,我就陪著嫂子說說話兒吧。」
喜藍也笑著說,真的就在她旁邊站住了。
這時鄒銀姍燒熱了鍋,把另一樣菜倒進了鍋去,然後就問她:
「你現在在東晟公司,都幹些什麼啊?」
「做資料員。」
喜藍回答。
「做資料員?做資料員也能拿三千塊錢一個月麼?」
鄒銀姍很驚奇。
「也許這是暫時的吧。東晟公司另一個做資料員的女孩子,已經做了兩三年哩,她說她現在才拿一千二百塊錢一個月。」
喜藍笑笑說。
「那應該是暫時的。不然別人做資料員只能拿一千二百塊錢一個月,你剛進去就拿三千塊錢一個月,別人可有意見。」
鄒銀姍點頭說。
「現在公關部經理一個月能拿八千塊錢哩。我希望我以後也能當上公關部經理,那樣我以後就會有錢了。」
喜藍突然充滿憧憬地說。
「那種事兒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可不要想得太多,想得太多會叫人遭罪的。來了就好,不來也沒什麼關係。」
鄒銀姍提醒她。
「對,對,嫂子說得對。」
喜藍馬上說。
這時鄒銀姍就問她:
「喜藍,你和你們公司那個袁基元是什麼關係啊?」
「你提他幹什麼!」
喜藍突然板起臉兒。
「也不是我一心要提他。」 鄒銀姍見她不高興,心下有些不安,便斟字斟句地說,「是這樣,今天有一個人跟我提起他,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還跟他交往,所以我就想問你一下。」
「說什麼話兒啊!」喜藍叫起來,「我跟他有什麼關係!是他想追我,我到現在還不給他追哩!」
「那他女朋友跳樓……」
「這可不關我的事兒。關我什麼事兒呢?我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是在醫院裡不經意遇見過她一次,連她的樣兒還沒看清楚哩,她想跳樓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可別人說是因為你的原因才叫她跳樓的啊。」
「真是莫名其妙,她愛跳不跳,拉上我幹啥!」
喜藍禁不住十分氣憤。
也不由她不氣憤啊,因為她長得漂亮,她就經常會身不由己地惹上一些自己不想惹的事兒,平白無故地成為一個別人眼中的「罪人」。她自己去招誰惹誰了?像袁基元,她不只給他冷臉兒,還罵過他,可有用嗎?一點兒用也沒有。到頭來他的女朋友想跳樓了,別人不是從其他方面去找原因,而是把責任推到她身上。難道她就該這麼倒霉嗎?
難道她就真的應該擔這責任嗎?
她才不擔哩!
見喜藍很生氣,鄒銀姍更加不安起來,忙改口說:
「跟你沒關係就好,跟你沒關係就好。我們不必管它那麼多。現在的人什麼事兒都做得出,自己想去做,就不要怪別人。又不是小孩子,去怪別人幹啥呢?」
「誰怪誰啊?」
羅喜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然後他就走了進來。
「沒怪誰,沒怪誰。」
鄒銀姍忙說。
「你們不會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羅喜剛瞧瞧鄒銀姍,又瞧瞧羅喜藍,一副不相信她話兒的樣兒。
「如果我們要說你的壞話,當著你的面都說了,還用留到背後去說嗎?」
鄒銀姍露出不屑的樣兒來。
「你們不是說我的壞話,那是說誰呢?」
羅喜剛一臉很感興趣的樣兒盯著她。
「在說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鄒銀姍故意板起臉兒說,希望他不要再問下去。
但羅喜剛卻要繼續問:
「是哪個我不認識的人?你以前的同事,還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你在說什麼啊!」 鄒銀姍叫起來,「我以前除了你,哪有過什麼男朋友啊!」
「誰知道呢?我可不知道。」
羅喜剛聳聳肩。
「我就真的是沒有過男朋友,可你有沒有女朋友我就不知道了。」
鄒銀姍以守為攻。
「我從來就沒有過,我哪會有呢?!」
羅喜剛一口否認。
「那我也一樣是沒有!」
鄒銀姍也高聲地說。
「好了,別爭了,別爭了,有什麼好爭的呢。你們能夠結婚組成一個家庭,就說明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很深厚、很熱烈的,就算以前有過男朋友、女朋友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並不能折散你們之間的關係嘛!」
喜藍插進話兒去說。
羅喜剛馬上應和她:
「對,對,喜藍說的話兒對,說得真對。」
「好,現在你出去吧,不要在這兒妨礙我們了。」
鄒銀姍想「驅逐」他出廚房。
羅喜剛卻沒有急著走,又說:
「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在說誰哩!」
「你怎麼對跟你沒關係的人和事兒這麼感興趣啊!」
鄒銀姍有些惱他。
羅喜剛說:
「你們告訴我是說誰,我不就什麼好奇心也沒有了嗎?可是你們偏不說,叫我心裡老想著,我當然就要問了。」
「好,告訴你。嫂子告訴我的是她以前的同學、我在宏觀電腦公司的同事路宵霞。」
喜藍突然道。
「說她幹啥啊?她不是一個胖女人嗎?有什麼好說的。」
羅喜剛有些失去興趣。
鄒銀姍對他擺臉色說:
「早跟你說過了我們在說一個和你無關的人,你不信,要追著問。現在知道沒意思了吧?」
「你們說她幹啥啊?她借錢給你們,還是向你們借錢啊?」
羅喜剛瞧著她。
「錢!錢!你一開口就是錢,除了錢再不會說其他了!」
鄒銀姍惱氣地對他瞪眼睛。
「路宵霞告訴嫂子,那個在東晟公司樓上想跳樓自殺的丘紫穎,是東晟公司司機袁基元的女朋友。因為袁基元想追我,她就想把怒氣撒在我身上,想要跟我過不去哩!」
喜藍自己再開口。
「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她憑什麼想把怒氣撒在你身上啊!」
羅喜剛生出了義憤。
「那是一種很偏激、很自卑的女人。」 鄒銀姍滿有見地地說,「她因為自己在愛情上失敗了,不是從自身找原因,而是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那她會對喜藍怎麼樣呢?」
羅喜剛問她。
「如果她再看見喜藍和袁基元在一起,她可能會叫人打喜藍。」
鄒銀姍回答。
「她敢叫人打!看我不先收拾她!」 羅喜剛突然大怒,瞧瞧鄒銀姍,又瞧瞧喜藍,問她們,「那個丘紫穎是住哪兒的?我現在就去找她!」
「哥你別亂來!」
喜藍有些著慌,忙勸阻他。
鄒銀姍也說:
「那個丘紫穎不過是說說氣話而已,應該不會真叫人打喜藍吧。」
「那可難說哩。如果我不先去教訓教訓她,也許她真的會叫人打喜藍的。」
羅喜剛說。
「哥你別管我的事兒,你管只會越管越糟!」
喜藍很擔心他真的去找丘紫穎,高聲說。
羅喜剛卻咬牙切齒地道:
「我今天不教訓教訓她,我就不姓羅。」
「你如果真的去找她,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喜藍也高聲說。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幹啥吵得這麼厲害啊?」
喜藍爸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瞧著他們問。
「有人想欺侮喜藍哩。」
羅喜剛回答。
「什麼?有人想欺侮喜藍?誰想欺侮喜藍?」
喜藍爸露出十分關切的神情來。
「爸別聽哥亂說,他是故意說些誇張的話兒哩。」
喜藍忙道,怕父親因為知道實情,平添不必要的擔憂。
「我可沒亂說呵,真的有這樣的事兒嘛。」
羅喜剛為自己辯護道。
「你還不是亂說嗎?當著爸的面也這樣亂說,你還是不是他的兒子。」
鄒銀姍指責他,一副不希望他再多說話兒的樣兒。
見妹妹和妻子都不讓自己多說,羅喜剛終於知道了她們的用意:不希望老父親跟著他們一起擔心啊!便忙改口說:
「對,對,是我亂說的,是我亂說的,爸不要去擔心那麼多吧。」
他這樣說,喜藍爸卻顯得更擔憂了,說:
「你們不告訴我,叫我怎麼不擔心呢?」
「小事情,小事情。喜藍以前在宏觀電腦公司的一個同事多嘴,說了喜藍的壞話,我想去叫她以後不要再說了。」
羅喜剛又道。
「爸,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鄒銀姍也笑著說。
「既然是這樣的小事情,那你們也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喜剛不要再去找喜藍以前那個同事說什麼了吧。」
喜藍爸說。
「我也這樣說嘛。這麼小的事情,我都不計較,哥還說要去找那個人說個明白,有什麼必要呢?」
喜藍道。
「沒必要,沒必要,我現在也覺得是沒必要了。」
羅喜剛趕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