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請妃歸 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 一五五章 驅寒
    風玄趕緊進殿去,王上不在殿內,知道王上應該是在從密道出去正對著那片樹林裡。

    果然,王上在樹林裡,九龍長鞭在林梢呼嘯來去,凌厲縱橫,毫不間歇。

    「王上,出大事了!」

    北邪煊看風玄慌慌張張的樣子,收了鞭:「什麼事?」

    「方纔藍袖來報,說洛主子,洛主子已經沒了……」

    北邪煊的臉色霎時變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只覺是五雷轟頂,那痛徹全身的凌遲之痛讓他瞬間無法呼吸。

    扔下九龍鞭就朝芳碧叢狂奔去,已經是慌了亂了,倉皇失措,什麼都顧不上了。

    昨日她還好生生地站在那裡……

    芳碧叢裡只有小墜兒一個人在床榻旁邊哭著,再沒有其他人。

    北邪煊踉蹌地走到床邊,看她緊闔雙目,肌膚蒼白得透明,顫抖的手觸及她的小臉,沒有一絲暖意,冰涼。

    那絕望的冰涼一直傳到了他的心裡。

    什麼話也說不出,她真的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墜兒看到有水滴落在主子臉上,抬頭竟看見了王上的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王上原是這樣在意主子的……

    風玄和秦順帶著所有的太醫趕來了:「王上,還是先讓太醫看看罷!」

    北邪煊走到了一邊讓太醫去診脈,小墜兒再去看,王上臉上的淚已經不見了,彷彿她方纔所見只是錯覺一場。

    幾位太醫診脈之後都歎息地搖了搖頭,人已經死去,無力回天。

    北邪煊正要把他們都趕出去,太醫院醫術最高明已經告老的胡老太醫被風影從郢都城內拽了過來。

    胡老太醫已經是八十多歲了,鬚髮皆白。

    他伸手搭上珈洛的脈搏,微微皺眉,連著診脈三次,才吩咐:「速速用南星、附子、丁香、肉桂、吳茱萸、良姜熬成浴湯,先護住洛主子心口最後一絲氣息!」

    「她還有救?!」北邪煊狂喜地攥住胡老太醫的手臂。

    「王上,您把老臣的手臂握斷了,老臣還怎麼給洛主子診脈?!」先是那個風影二話不說把正在下棋的他拽出府,幾乎是扔上馬的一路狂奔,現在手臂又快被王上給弄斷了。

    胡老太醫仔細望了氣色又診脈之後才歎道:「老臣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看洛主子的造化了。」

    北邪煊的心又被高高提起:「她是什麼病症?」

    「洛主子身體極度虛弱,本就是體寒之質,現在又連續多日服用了藥效奇寒的冰喬槿,寒氣已經傷了五臟六腑,所以老臣方才吩咐用藥性火熱的幾味藥材祛除洛主子體內寒氣。」

    「冰喬槿是什麼?公主的藥一直是奴婢親自煎的,從來沒有放過這東西。」藍袖聽到自家公主還有救,也是欣喜若狂了。

    「還有剩下的藥材麼?拿來給我看看。」

    藍袖把一包藥材遞給胡老太醫。

    胡老太醫看了看,又拈起一點藥材聞了聞:「這藥裡加有不少冰喬槿,冰喬槿本身沒有毒,身體強壯之人服用了也沒什麼壞處,只是洛主子這樣的體質和狀況服用了恐是極其不妙的。」

    北邪煊怒問:「誰抓的這藥?」

    「這是伊主子前些日子送來的。」小墜兒回答。

    「秦順,你親自去辦此事!」北邪煊吩咐,先是寧瑤,後是伊冉,這宮裡那麼多人都想害她性命!

    浴湯熬好了,太醫們等人都退了出去。

    北邪煊輕輕把珈洛從床榻上抱起放進浴桶之中,心裡好像萬箭亂刺一般。

    「芳碧叢其他宮人呢?」怎麼始終就是藍袖和小墜兒兩個人在忙活!

    「回王上,芳碧叢就奴婢和藍袖兩個宮人。」藍袖一句話也不回他,小墜兒只好答言。

    只有兩個宮人!秦順是怎麼辦的事!

    這邊秦順已經回來了,低聲回稟:「伊主子已經服毒自盡了。」

    北邪煊面無表情,只是便宜了伊冉!

    「現在洛主子額頭是不是已經開始發熱了?」胡老太醫在外面問。

    藍袖用手撫了一下珈洛的額頭:「還沒有!」

    「這樣下去不行!」胡老太醫吩咐眾人迅速找一口大鍋來盛滿水,築灶用大火在下面燒著。

    北邪煊看了院子裡那口大鍋:「這要幹什麼?」

    「洛主子寒氣已經入侵太重,僅僅在浴湯裡浸泡是不行的,需要隔著木桶加熱,讓藥性迅速發揮作用。」胡老太醫一邊解釋一邊讓人把浴桶抬到院子裡的大鍋裡煮著。

    「這會不會太熱了,燙著了她……」北邪煊在胡太醫身後不停地問。

    「王上,老臣知道分寸的,不會傷了洛主子。」他印象中的王上可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關心則亂罷。

    白色水霧籠罩在珈洛周圍,眾人都是鴉雀無聲地看著。

    終於胡老太醫發話:「現在可以了,給洛主子更衣扶到床榻上去罷。」

    北邪煊忍不住問:「她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老臣也說不準,等等看罷。」胡老太醫寫下藥方,風玄火速去太醫院抓藥去了。

    天色已晚,所有的太醫都不敢擅自離去,在外面候著。

    北邪煊坐在床榻邊守著,心急如焚,心如刀割。

    一夜過去,珈洛仍是依然昏迷不醒,看樣子好像是在極力擺脫什麼痛苦,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著。

    就像是一記記的重錘砸在他心上。

    驚、痛、悔、憤交加。

    「她什麼時候病的,怎麼也不稟報?!」

    小墜兒答言:「已經一月有餘,先是風寒,可太醫怎麼也治不好,就拖成了大病……」

    一月有餘!王宮裡的太醫竟然連區區風寒都治不好!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