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請妃歸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一三七章 移居
    「公主,我把藥拿來了!」藍袖一陣風似的進來,手裡拿著小瓷瓶。

    北邪煊接過,倒出一粒,送到她嘴邊。

    珈洛伸手接過,掙扎著坐起來:「藍袖,你扶我回去。」

    「先把藥吃了!」北邪煊握住她的手,那樣的冰冷,由肌至骨,彷彿地底的堅冰。

    珈洛也不答言,把藥丸吃了下去。

    她答應過,不會因為任何人而不愛惜她自己。

    「你先在漪蘭殿暫住,我已經吩咐秦順去收拾芳碧叢了。」她想去哪兒,現在都由著她罷,一切等她把傷徹底養好了再說。

    珈洛在藍袖攙扶下,向殿門走去,忽然回首:「一個妃子,若是王上不愛她,她在這宮裡無關緊要,她也於王上無意,王上可否恩准她出宮?」

    若他答應把蘭音姐姐放出宮去,也省了許多的麻煩。

    北邪煊斂眉,她又說自己是個閒雜人等,無論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她這個想法麼,還是他做的不夠?!

    他說過生死白頭,絕不放開她!

    「既然是妃子,就不要妄想許多,就是死也得死在王宮裡!」

    珈洛苦笑一下,蘭音姐姐出宮的事,還是得絞盡腦汁去計劃籌謀。

    待她走出龍泉殿,北邪煊閉眸,良久,緊閉的眸子緩緩展開,滿目愁悶。

    洛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現在,他的心就好像被她攥在手心裡,怎麼樣都是痛!

    蘭音知道她要搬去偏遠的芳碧叢,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只得歎氣親自送她前去。

    珈洛只帶了藍袖和小墜兒兩個人搬去,說人少清靜。

    芳碧叢房舍遠沒煙汀小築精緻,房間也少。

    唯一的好處就是靠近梅園,此時正是梅花盛開的時候。

    「主子放在煙汀小築的東西,待會兒奴婢把它們取來?」小墜兒詢問,主子竟然挑了她來,她高興壞了!

    「不用了,那些東西就不要了。」珈洛手裡拿著裝有同心簪的錦盒。

    其餘北邪煊賜她的首飾綢緞全都沒有帶來。

    「洛兒,你看看還缺些什麼東西麼?」蘭音在芳碧叢觀察了一圈。

    秦順帶人收拾得很好,一切要用的東西全都齊全了。

    「很好了,姐姐。就是距離你的漪蘭殿遠了些。」還沒來得及把送蘭音出宮的計劃告訴她呢!

    現在是闊台墨臣不同意,蘭音不知道,只有她在謀劃著。

    「洛兒,你和王上就這樣僵持下去麼?」

    「這樣很好,我說了,我們風清月朗,兩不相欠!」

    先前的時候,明知道該把這段感情判處死刑,可是洶湧澎湃的不捨還是會拿著特赦令高喊刀下留人。

    現在,事已至此,情何以堪!他的話傷她至深,他始終都不肯相信她。

    她向來就是個決絕的人,不習慣於癡纏,多說無益。

    蘭音不再提這事,反正每次鬧彆扭了總是王上低頭的。

    王上一低頭也就好了。

    蘭音從未想過,她從小就敬畏的太子表兄,竟然會永遠向這個小丫頭低頭!

    這世間的事情,真是說不准吶!

    珈洛便在這芳碧叢裡住下了,北邪煊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擾,她也就過得很平靜。

    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靜,也只能是表面上的平靜。

    心裡總是千回百轉地流瀉著大片的空白。

    滿心荒涼。

    「公主,你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真的準備在這過一輩子啊?」

    珈洛放下手中的書卷:「你不喜歡這兒?」

    「不是,只是覺得紫衿鳩佔鵲巢,」藍袖嘟嘴,「還有,後天晚上,王上舉行盛宴,一是慶祝公主歸來,二是冊封紫衿。」

    珈洛微怔了一下,沒有作聲。

    「公主,你不想去就別去了!」

    「我有正事,怎能不去!」她還要施行第一步計劃:打草驚蛇。

    最好蛇快些出洞,她也好利用機會。

    「我陪著公主去,我就瞪大眼睛看著,誰敢欺負公主,我就和她拼了!」

    珈洛聞言失笑:「我們是參加宴會,又不是去打架!」

    晴天朗月,那深藍如墨的天上掛有一鉤清月,梅園裡淡淡月輝。

    紅梅開得極艷,疏影橫斜,硃砂絳瓣。

    珈洛和藍袖在梅花之間慢慢地觀賞。

    「月夜踏雪尋梅,公主就愛附庸風雅,」藍袖伸手折了一枝紅梅花,「我就看不出梅花哪裡好了,不就是耐寒些麼?!」

    難得心情好,便和藍袖玩笑起來:「就是它的耐寒才惹人稱讚嘛!你個丫頭,我這是附庸風雅麼?本公主是真風雅!」

    「就當你是真風雅罷!」公主好久沒有真正笑過了,還是笑起來好看!

    「什麼叫就當啊……」珈洛彎腰團了一個雪球,砸向藍袖。

    藍袖笑著躲開了,兩人便在這寂靜的梅園裡相互扔起了雪球。

    「不行,不能用輕功,這樣我怎麼躲得開!」藍袖不滿了。

    「不用就不用,照樣能砸到你!」珈洛拋了一個雪球過去。

    雪球沒有砸到藍袖,砸到了迎面走來的北邪煊。

    他在這站了很長時間了,看著她笑靨如花,依舊是眉眼彎彎,燦若朝華。

    這樣的笑容,他已經多日不曾在她臉上見過。

    忍不住向她走來。

    「王上。」珈洛和藍袖福身行禮。

    從搬來芳碧叢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藍袖見狀就退了下去。

    「冷麼?怎麼也不多穿件衣服出來。」北邪煊為她拂去發間的白雪。

    「多謝王上關心。」

    看她還是那樣客氣疏離,北邪煊暗歎了一聲,這一次全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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