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上關心。」
看她還是那樣客氣疏離,北邪煊暗歎了一聲,這一次全都怪他。
「洛兒,不要再這樣了好麼?」北邪煊攬她入懷,「以後你為我生一個孩子罷,我們一起看他長大……」
「王上何必為難我呢!」珈洛不掙扎,只是冷笑著,何必呢,你不都已經在香料裡加了絕紫了麼!
北邪煊臉色一寒,他身為一國之君被她打了,尚且如此低姿態,她就一點都看不入眼麼!
為難,為他生一個孩子就是為難麼!
「夜深了,王上該回去了,不送。」
北邪煊眼裡陡然有了怒意:「你當真以為本王非你不可麼!」
「我從未如此妄想。王上寵愛誰與我無關,我也無所謂。」
北邪煊怒視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臉,那小臉上的滿不在乎讓他的眸子在一瞬間冰結。
半晌,轉身拂袖而去。
珈洛垂眸,赫連捷曾說人生如夢。
人生若真如夢一樣多好,人就不會失意,只當是睡了一覺。
只可惜,終究沒那麼灑脫,大夢初醒,現實還是無可奈何花落去,過去的一切都不再來。
***
傍晚時分。又開始下雪了。
「公主,穿厚些罷。」藍袖拿來從吳中帶來的白貂小襖,讓她加在碧色宮裝外面。
由於距離宴會所在地甚遠,珈洛便帶著藍袖早早地離開了芳碧叢。
到了地方,除了她,有分位的妃嬪都到了。北邪煊也已經在座。
看她走進來,只是瞥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
秦順過來把珈洛引到左邊那排的首要位置,距離北邪煊僅僅一步之遙。
一步之遙,便如同隔了萬水千山,千山萬水。
正對珈洛的右排首位就是紫衿。
她以前從來沒發現紫衿有這麼嫵媚動人的一面,淺紫色對襟長裙突顯出苗條身材,淡施粉黛模樣雖然不是國色天香,卻別有一番風情。
宴會就那樣不溫不火地進行。
由於北邪煊的沉默,眾妃嬪也不敢多言。
寧瑤簡直都要懷疑這個洛妃到底是不是九尾狐狸了,怎麼派了那麼多殺手前去,渺無音訊了一個多月,在眾人都以為她死於非命時卻又出現在眾人眼前。
很納悶那麼完美的計劃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伊冉也奇怪,都說齊珈洛落下懸崖,她怎麼會風采依舊地回來了,還坐在那向她和寧瑤微笑?!
難道是齊珈洛已經知道了什麼……
寧瑤心裡疑問。
「王上有旨,紫衿端莊淑雅,深得本王喜愛,故賜封為雅妃,賜居煙汀小築。」秦順宣了旨意。
紫衿忙上前跪拜謝恩。
眾妃嬪交換著眼色,這個紫衿是洛妃的丫鬟,封為妃子倒還罷了,怎麼還賜居在煙汀小築,那洛妃的宮殿是哪座?!
珈洛在眾人的眼光裡依然面色平淡地端坐。既無欣喜,也無惱怒,就那樣淡淡地坐著。
北邪煊起身親自把紫衿扶了起來。
紫衿向各位妃子施禮,北邪煊也立在她的身邊。
「主子……」紫衿首先走向珈洛。
「如今你和洛妃是一樣的分位,毋須稱她為主子。」北邪煊在一旁冷淡開口。
珈洛起身微笑:「紫衿,王上說得對,以後便以姐妹相稱即可。」
就這樣相對,她只覺腳下土地轟然斷裂,將她拋在漩渦的中央,洪水鋪天蓋地,快要吞噬了她。
指甲刺入掌心,都抵不上心頭的刺痛。
她真想立刻就走出去!
但是依然努力地淡淡微笑,任誰也看不出她有一絲不悅。
北邪煊站在紫衿身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內情緒浮光流轉。
她越是沒有一絲不悅,他就越發地不悅。
其他的妃嬪都是極其親熱地表示了祝賀,姐姐妹妹叫個不停。
宴會的氣氛在這一刻才算熱絡了起來,寧瑤走向珈洛:「洛妹妹平安歸來就好,我們都說這神仙似的人兒一定會吉人天相,果真如此!」
珈洛也對她展顏一笑:「多謝妙姐姐掛懷,經歷這一場大劫,我算是明白了很多事情。不如宴會後我跟妙姐姐說說,如何?」
「洛妹妹肯跟我這麼親近,我是求之不得呢!」這個洛妃到底想幹什麼!
這場宴會本是為了迎接珈洛歸來,順便冊封紫衿,不想北邪煊臨時令秦順改了,成為了紫衿的冊封大典。
紫衿也就成了第一個王上設宴冊封的妃子,榮耀非常。
宴會散了以後,北邪煊擁著紫衿先行離開了。
珈洛坐在座位上,感到像是有一把利刃在心口攪動,疼得一片空白。
不是舊傷未痊癒,只是內心刺痛無比。
原來她還是不能看著他就那樣擁著別人離開……
出神了一陣子,才想到有正事要辦。
珈洛主動走向寧瑤:「妙姐姐,一起走走如何?」
寧瑤笑著點頭,兩人便攜手出去了。
妃嬪們看著她們一起離去的身影都很是奇怪,上次泊月台之會洛妃還很不給寧瑤面子,怎麼現在反而主動示好呢?!
難道是因為她預感到自己快要失寵了,所以就來拉攏寧瑤?
伊冉也是奇怪,心裡有些不安,便悄悄地跟在她們身後。
「妙姐姐,」珈洛甜甜地對寧瑤笑,「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麼又回來了罷?」
寧瑤吃了一驚,仍是平靜地答言:「是很奇怪,不過洛妹妹是上天保佑得以安全歸來,這實在是好事呢!」
「真的是好事麼?我可是知道那些黑衣人的來歷吶!」珈洛故意頓了一頓,「他們說是受人指使的,我隨便猜了兩個人,他們便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