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洛主子求見。」
北邪煊驚愕,隨後狂喜,她終究還是來了!
她還是很規矩的向他行禮。
「王上……」這讓她怎麼開口!
北邪煊上前一步:「洛兒,你怎麼來了?」
珈洛下意識地後退,北邪煊微微怔了一下,臉上表情一冷,便也停住了腳步。
「王上寵幸了紫衿,就該給她個名分,不然在宮裡還有什麼面目活下去。」珈洛咬唇,還是說出了目的。
北邪煊所有的欣喜全都掃去了,臉上烏雲密佈,她竟是為這個才來找他!
驀然伸手抬起她的臉:「你真想我給她一個名分?」
密切注視著她,不放過一絲細微的表情。
「王上該給她一個名分。」還是波瀾不驚的聲音。
「你再說一遍!」北邪煊的聲音已是冷冽非常。
「王上寵幸了紫衿,該給她一個名分。」
北邪煊拂袖轉身:「好!本王依你!」
走到書案前,拿起硃筆快速書寫,緊握硃筆的指節已經泛白。
把那張紙扔到珈洛身前:「滿意了?!」
珈洛沒有去撿那張紙,低眸掃了一眼,御筆親書冊封紫衿為雅妃。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紫衿和她的地位是一樣的。
他問她可滿意了?!他竟然還問她可滿意了!
珈洛諷刺地冷笑:「怎能不滿意!我還有件事求王上。」
「哦?不知洛妃又讓本王冊封誰呢?」北邪煊一副「你只管說罷,我下旨就是了」樣子。
「求王上把煙汀小築賜給雅妃,我搬去漪蘭殿。」
北邪煊眼裡燃著兩簇幽暗火苗,好像有點點火星迸濺開來:「宮裡從未有兩位妃子共居一殿的先例,洛妃是想開這個先例麼?」
無視他噴火的目光,珈洛冷笑答言:「我怎敢!那求王上把芳碧叢賜給我好了。」
芳碧叢是一座更小的院落,只是分位低的妃嬪居住的地方。
而且在王宮的西北角,在宮中諸多宮殿之中,芳碧叢與頤心殿相距最遠。
「准了!」北邪煊咬牙切齒,「洛妃還有什麼要求麼?」
「多謝王上,沒有了!」珈洛福身行禮告退,正想向殿外走去,高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上她。
「洛妃要求完了,也該本王問話了罷?」
「王上想問什麼,只管問罷!」
北邪煊靠近她:「這一個月你去了哪裡?」
珈洛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王上以為呢?我被翌哥哥派人帶走了?回了南朝與他比翼雙飛了?」語氣譏誚無比。
北邪煊緊跟一步:「你親口告訴我,你去了哪裡!」
「反正王上也不相信我,說了又有何用!」後面已是書案,再也無法後退。
被這句話刺痛,北邪煊低喝:「住口!」
珈洛挑眉不再言語。
「你被人扔下境河,是怎麼逃生的?」北邪煊努力讓自己柔和了語氣。
「被人搭救,然後遇上神醫,然後療傷,然後回宮,王上問完了?」
「神醫?是送你回來那個啞巴麼?」
珈洛吃了一驚,他竟然知道阿琅!
「你把阿琅怎樣了?他千里送我歸來,不許你傷害於他!」
北邪煊眸子微瞇:「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一個月?」
珈洛側首:「是!他於我有救命之恩,你不能傷他!」
「只是寒冷所致傷寒還需要那位啞巴神醫診治一個月麼?是洛妃身子嬌氣,還是另有隱情?!」
不許傷他?!北邪煊嫉妒憤怒之下脫口而出。
珈洛聞言,怒上眉梢:「王上是喜愛拈花之人,不代表天下所有男子都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像王上一樣勉強!」
心口又開始疼了。
「原來洛妃承歡本王身下都是本王勉強的!」北邪煊迫視著她,「那於他就不是勉強,是兩廂情願了?」
「你無恥!」珈洛怒極。
「啪」的一聲,北邪煊愣住了,她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放肆!
珈洛仰頭盯著他,眼睛裡俱是晶亮的淚影:「我們自此風清月朗,兩不相欠!」
身子微微顫慄,淚水終於失去了控制,接二連三落下,一顆顆砸到大殿光滑的地上。
北邪煊高抬的手掌硬生生收了回去,喝了聲:「滾!」
珈洛挺直了後背,一步一步走出龍泉殿。
剛走出殿門不遠,心疼難忍,又是喉頭腥甜,想要快走幾步,卻像是踩在棉花上,只得扶住廊柱,闔上雙目。
「洛主子,您怎麼了?」秦順一看忙上前。
北邪煊在殿內聽到秦順慌張的聲音,心頭一緊,快步出了龍泉殿,走到她面前。
看見一行鮮血從她唇邊沁出,緩緩流下,觸目驚心。
「洛兒,你怎麼了?!」北邪煊驀然對秦順怒喝:「快傳太醫!」
珈洛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任他把自己抱回龍泉殿內殿。
太醫火速趕來,仔細診脈,對北邪煊稟報:「洛主子舊傷尚未痊癒,今日情緒太過強烈,所以才會吐血。以後要按照原藥方服藥,好好靜養,一定要心緒平和,不可再受刺激。」
北邪煊點頭,又問:「舊傷?什麼舊傷?」
「應該是被人掌力所傷,損及心脈,不過幸有醫術高明者及時施治。」
她竟然被人傷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他還說出了那種話來!
北邪煊自責懊惱不已。
伸手去撫她的臉頰,珈洛側過臉去,不再看他。
「我不會傷阿琅,放他走就是了!」
「公主,我把藥拿來了!」藍袖一陣風似的進來,手裡拿著小瓷瓶。
北邪煊接過,倒出一粒,送到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