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歲,那時候洛兒真是粉雕玉琢的好看,你父王成天抱著你,」清太妃柔柔的笑了,「北邪太子妃也很喜歡你呢,她常在花園逗你玩。」
「那北邪王豈不是要比我大很多?跟我王叔似的!」珈洛驚道。
「大個十歲左右吧。北邪王跟王姊感情很好,他對南朝很是憤恨。自從他即位為王,兩國就一直交惡。你是南朝公主,性子又淘的很,從未受過什麼委屈,母妃真是擔心···」
「母妃您別擔憂過多了,他恨的該是太后王兄,我也被太后他們陷害了呢!」
清太妃歎口氣,但願如此,但願他不要為難我的洛兒。
「如果我在北朝討北邪王嫌,那才好呢,他早早地把我給遣回來,我也好早早地回吳中陪母妃。」珈洛笑說。
「你這丫頭,哪有沒出嫁就期待著被遣歸的!」
幾日後,太后王上頒下旨意:十八公主自願和親北朝,其義可嘉,其情可憫,故特賜生母周氏太妃享太后之禮,在吳中安享餘生。
和親之前,珈洛跟幾個教習嬤嬤天天在清漣宮進行禮儀各方面的訓練。齊沅來看過她幾次,都被她冷冷對待,齊沅待了一會就訕訕地離開了。
沈翌多次想見她,都被她推拒了。
陽嘉公主時常來清漣宮「看望」,不過挖苦諷刺兼替她想像以後的痛苦難熬。
「陽嘉姐姐有此空閒,不如多去攏攏心上人的心,早些出閣嫁了,何必多費時間在我這。」珈洛不厭其煩時一句話就讓陽嘉公主臉色青白,宮中誰人不知陽嘉公主一心癡戀沈少將軍而不得!
珈洛說出口後,也悔不該出口傷人,可誰讓你母女千方百計難為我們,替你遠嫁還要受你冷言冷語,當本公主好欺負不成!
藍袖這丫頭怎麼都不肯跟母妃回吳中,非要跟著去北朝。
母妃說紫衿心思沉穩、又有一身好武藝也是個照應,這樣紫衿藍袖就都跟著她了。
清太妃衛姑姑千叮嚀萬囑咐,遇事要三思而行,不可莽撞;要忍讓著點,不可太任性妄為……每每說著說著就淚流滿面。珈洛也是眼含淚勸慰。
轉眼和親隊伍出發的日子就到了。
正月十六。和親隊伍滿載金帛珠玉出發了。
沈翌是送親使。這是他向王上懇求的,並立下令狀,定送公主至北朝。
天下起了小雨,春寒料峭的風和著陰冷的雨,成了蝕骨的寒。京都百姓幾乎是傾城而出,站滿了大道兩旁,紛紛議論著,期待能一睹十八公主的芳容。
「聽說十八公主的母親是當年讓王上冷落六宮十餘年的清妃,這公主肯定也是傾國傾城了……」
「北邪王也是曠世英雄,英雄美人佳偶天成哪……」
「胡說,沈翌將軍才是公主的心上人,這叫棒打鴛鴦……」
沈翌甲冑披身,頭盔掩住了他的黯然。太后私定合約,百姓還以為是太平盛世,兩國交好。他飽讀詩書,苦練武藝,就是想一朝功成名就,與她相配。
可如今,鮮衣怒馬出天闕,卻是送心愛的女子遠嫁異國。心內如蟲噬刀割,煎熬非常。
珈洛在車內也清楚聽見不絕於耳的議論聲。她覺得可笑之極,自己也是同那十八座城池一般的禮物罷了。
她揭開簾子向外望去,議論聲戛然而止。
不一日,京都遍傳十八公主乃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