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月兒跟隨上官流雲尚在去往離國的路上,上官流雲派去跟隨蘇媚兒的探子卻送來訊息,媚兒趁看守不備,服毒自盡了。
上官流雲緊緊攥著手裡的小紙條,正猶豫要不要讓月兒知道這個噩耗,一隻如藕玉臂自他身後伸出,逕自抽走了小紙條。
「月月……」上官流雲下意識地想要阻止月兒,卻被她輕巧地閃開。末了,只能一臉憂色,心疼地望著她。
月兒輕瞟過小紙條上的內容,傾城顏容如死灰般沉寂,任誰也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自那天過後,月兒不哭也不鬧,每天該吃飯時吃飯,該睡覺時睡覺。
她的反常,上官流雲都看在眼底。這天,終是忍不住,從身後緊緊環住那令人心疼的嬌小身姿,一聲絞著痛楚的聲音從喉間滾出,「月月,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月兒不哭反笑,微微偏頭道,「為何要哭?我哭了姐姐會活過來嗎?流雲,別難過,報應很快就會來了,很快!」
抵達離國時,上官驚風親臨皇城大門迎接。
月兒在上官流雲的陪同下徐徐向上官驚風走去,那沉寂清冷的面色,絕決如冰的眸子讓上官驚風心臟一縮。直覺月兒由天真無邪瞬間兌變成另一個模樣。她外表的淡然自若隱著濃郁的仇恨,那緩緩邁進的堅定步伐直教人心酸。
上官驚風不自由主向月兒伸出了手,月兒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將小手置於上官驚風寬厚的掌心,以靠近的那一瞬間,以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聖上,看在過往的情份上,我助你滅水國,你給我離果。」
上官驚風握著月兒的大手一緊,她在跟他談條件,這樣的條件很誘人,上官驚風自是知曉月兒要離果的用意,沉吟一番道,「做我的皇后,以離果為聘。」
月兒一面對著兩旁的文武百官微笑點頭示意,一面輕聲卻艱澀地吐出一字,「好!」
為了姐姐,她要報仇,卻不願連累嵐羽晨!為了給嵐羽晨解毒,她需要離果,這筆交易值得!
月兒入宮後,要求上官驚風給她一處最僻靜的偏院,並指派大量的煙火製造師傅協畫於她。仍調了小青、小紫、小雪、小玉四人服侍於她。
從那天開始,月兒再也沒有出過偏院,成日閉門謝客,與師傅們研究如何增大火藥的威力。
皇宮中不時從偏院傳來陣陣轟響,震得近處的房屋直掉灰,旦凡經過偏院附近的人都能嗅到嗆人的硝煙。
這一夜,月兒讓小玉四人守在院子外,自己一頭扎進了研究火藥的房間。這幾天研究成果出來了,卻無人敢輕易試驗。她決定親自動手!
小青、小紫、小雪、小玉四人在院子裡忐忑不安的來回踱步,外面的人不知道,可她們四個是月兒最貼心的姐妹,自是知曉月兒現在做的事有多危險。四人本想替月兒試驗,可月兒說她們不懂操作容易造成事故。無奈之餘只得作罷。
忽然一聲轟然巨響,整個房間瞬間坍塌了大半!
「公主!公主!」四人立時亂作一團,那裡面的小人兒可是將來要登上後位的尊貴人物。
小青一路飛奔去往御書房稟報上官驚風。
上官驚風聽聞偏院傳來的轟響,心中一窒,竟然丟下正商討國事的朝中重臣直奔偏院。心中只餘一個念頭,小月,你千萬不能有事!
長廊拐角處,上官驚風正撞上飛奔而來的小青,只聽小青急道,「聖上,不好了,研究室塌了,公,公主還在裡面!」
身形一閃,上官驚風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掠起輕功飛馳而去。
站在殘垣斷壁前,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硝煙瀰漫,眾侍衛正冒著刺鼻的濃煙翻找著月兒的身影。
「小月!」上官驚風一聲怒吼,心中悔不當初!他不該答應她做這鬼研究,沒有這個東西,他上官驚風一樣能教水國覆滅!若不是當時鬼迷了心竅,月兒豈會身陷險境?
良久,坍塌的牆體下傳來一聲有力的呼喊,「我在下面!」
上官驚風頓覺這一聲低吼聽入耳中分外動人,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下,欣喜地高喝,「快!將這堆廢物挪開!」
翻開一堆堆碎石磚瓦,只見地面掩開一扇小門,月兒灰頭土臉從簡易地下室爬了出來!欣喜地衝到上官驚風身前,興奮地拉著他的大手道,「驚風,成了!成了!」
上官驚風幽深的目光灼灼閃亮,這是月兒入宮以來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也是她第一次喚他的「驚風」,而不是「聖上」。
動情地將月兒攬入懷中,上官驚風心中說不出的滿足欣喜,「小月,我要封你為後!」
月兒突然清醒,微微推拒上官驚風,淡然道,「聖上,請賜月兒離果!」
上官驚風深深凝望著漠然的月兒,沉緩道,「好!我答應你!水國破國之日便是我立後之時!」
月兒淒婉一笑,緊緊合上眼瞼,關住那滿眸盈然的淚水,輕點下沉重的頭。
當日,上官驚風將離果給了月兒。
月兒捧著裝了離果的精緻小盒子,慎重地交到小玉手裡,緊緊握住小玉的手道,「小玉姐姐,妹妹求你,一定要將這離果親手交給嵐羽晨!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小玉堅定地點頭應道,「妹妹放心,小玉一定完成妹妹的心願!」
月兒隱忍已久的淚水緩緩滑落,哽聲道,「小玉姐姐,這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東西就托付給你了!」
小玉只覺捧著離果的手分外沉重,她深知,這是月兒的希望。是夜,小玉帶著離果出了宮。月兒站在紅牆碧瓦地深宮房頂目送著那道嬌小匆忙的背影,她的心,她的希望在一刻都隨著小玉飛往水國……
羽晨,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接下來的日子裡,月兒幫上官驚風訓練將士掌握滑翔技能,並指導工匠們做了大量的簡易滑翔器。上官驚風也忙著籌備戰事。
望著一箱箱炸藥,月兒笑得無比冷艷,「皇舅?我要用你染血的江山祭奠姐姐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