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皇宮內,捷報頻頻傳來,因為月兒研製出的炸藥,上官流雲率令三軍一路所向披靡,一路直搗水國皇宮。趁著黑夜,突襲了水國皇宮,血洗了深宮。水國聖上蘇元皓自決於大殿之上,蘇蘭嫣與青誠僥倖逃脫,失去了蹤影。
前線,上官驚風的手諭快馬加鞭傳來。
「水國淪陷,蘇氏之女月兒功不可沒,立為皇后!」
簡短的一句話卻給了月兒尊崇無比的地位,月兒卻笑不出來。在上官流雲征戰的日子裡,月兒無意間發現上官驚風正籌備著向藍國發動戰爭!他的野心月兒早已看穿?
上官驚風以月兒要挾上官流雲為他賣命,又以她為人質抑制嵐羽晨。月兒第一次深深體會什麼叫做「紅顏禍水」。
當小玉回宮,告之月兒,「月兒妹妹,藍國趁著離國攻打水國發動了戰事,你的羽晨美人讓我代話給你,他來兌現給你的承諾,教你等著他。現如今藍國大軍已逼近皇城了!」
聽聞小玉所言,月兒死寂的心竟又鮮活起來!他來了!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那些炸藥太危險了,不行,我要做點什麼,絕不能讓上官驚風拿這個對付他!」月兒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子裡團團亂轉。
夜深人靜之時,小玉用迷香將小青放倒。
月兒帶著小玉、小紫、小雪三人悄悄潛進了火藥庫,三人忙碌了整整一夜。而後每夜三人都會潛進火藥庫,直到天色微亮才悄悄溜回院子。
終是迎來上官驚風與嵐羽晨對決之日。上官驚風卻突然來到月兒居所,一聲令下,艷紅奢華的鳳披霞冠一一呈上。
月兒忐忑不安地任由宮人梳妝打扮,宮中不時傳來城外的戰況,每一聲,每一字都緊緊揪住了她的瀕臨崩潰的心。
「報!敵軍已逼近皇宮!」
月兒身形一顫,呼吸有些急促,想見他又不害怕,一顆心糾結不已。本已絕望的心因為他的到來又燃起了點點希望之火。
「小月,你想見他吧?」上官驚風唇角勾起一絲深沉的笑意,緊緊握住月兒顫抖不已的小手,看著她一身妖嬈的紅妝,眸中倒印出一抹驚艷的翦影。他會讓她親眼看到嵐羽晨的滅亡,只要沒有嵐羽晨,她才能將心交付於他。
「擺駕前往宮門城樓!」上官驚風一聲令下,攜著月兒上了鑾駕。
高築的城牆之上,上官驚風緊緊攬住月兒纖弱的腰身,伸手一指,「小月,我會與你共享這大好的江山!」
他堅定的聲音卻傳不進月兒的耳中,站在高牆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只餘那道身著銀盔,手執銀劍的絕世身姿!那謫仙般的人物竟裉去了仙姿,終是為她沾染上這世間最沉重的妖嬈血色。
月兒雙手緊緊扣住城牆,崩斷了指甲卻不覺痛!只覺這喧囂的世界變得虛幻飄渺起來,緊緊盯住那道絕塵的身姿,整個靈魂似要燃燒起來,恨不能脫殼而出衝進他清冷馨香的懷抱。
「投炸藥!」一聲低斥,月兒一顆心立時提到嗓子眼,卻不敢出聲。
顆顆重磅炸藥拋出卻毫無動靜,上官驚風正疑惑之際,只聽聞將士來報,「稟聖上,炸藥浸水失效了!」
上官驚風握住月兒的大手緩緩收緊,生生勒得月兒呼吸急促卻硬是緊咬著下唇不吭一聲。
「你竟敢背叛聯!」上官驚風狠戾的目光緊緊盯著月兒,點墨的瞳仁裡透著嗜血的光芒,直教人心頭發悚。他第一次在月兒面前稱「聯」,而不是「我」。
眼看著宮門就要失守,上官驚風忽而抽出長劍,毫不猶豫架在月兒細緻的脖頸間,一聲怒吼,「嵐羽晨,你看仔細了!若是不想她死,立即帶兵退出皇城!」
月兒自始自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木木地望著嵐羽晨,她還能做些什麼?或許死了才好,死了才能解脫。捨不得,放不下卻無力再掙扎。
嵐羽晨駕著飛雪,握住韁繩的手緩緩收緊,關節「咯咯」直響,清冷的眸子裡風雪狂舞。內息噴礡中,那如墨的青絲掙開束縛,無風自舞,張揚於身後。身上的銀盔瞬間爆裂開來,散落一地的殘片。
眾人一時被他失控的內息所駭,雙方陷入僵恃中。
上官驚風陰狠的雙眸危險的瞇起,手下輕輕一用力,一道鮮紅的血色驚現於月兒那白嫩的脖頸間。
那刺目的腥紅印入嵐羽晨眼底卻是深沉的痛意,宛若被敵人在最脆弱的軟肋刺入致命的一劍,呼吸為之一窒,那一劍是剜心之痛。
勒緊韁繩,望著那道教人眷戀不捨的嬌弱身姿,嵐羽晨駕著飛雪緩緩倒退,卻在一聲瘋魔的怒喝中,一提韁繩,馬揚前蹄,聲聲嘶鳴。那道勝雪的身姿長身而立,調轉馬頭,不甘地一夾馬腹,率著全軍絕塵而去。
月兒眼睜睜看著嵐羽晨因她而領著藍國大軍節節後退,最後消失於她的視線中,一顆心沉入無間地獄,心中那一點點希望之火隨之破滅。層層水霧迷離了雙眸,她卻緊咬牙關,絕不在上官驚風面前落下脆弱的淚水。
上官驚風冷絕地揚起笑臉,以勝利之姿立於月兒身前,「你說,我若拿你換他的江山,他是換也不換?」
月兒淒絕一笑,猛地掙開上官驚風,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根炸藥,狂亂地笑道,「你想得真美!想死嗎?你不是想得到我嗎?和我一起死多好!」
「護駕!」城樓上立時亂做一團,瞬間上官驚風便被層層侍衛護在身後。
所有人都知曉炸藥的威力,一時之間沒有人敢上前,更沒有人敢靠近月兒。
聲聲戰馬嘶鳴,沉重的馬蹄聲席捲而來。
月兒回眸望去,欣然一笑,竟然是嵐羽晨與上官流雲同時領兵狂策而來。
「我要去研究室,誰也不許攔我!若攔我就大家一起死!」月兒知道,研究室不毀,上官驚風的野心只會無限膨脹!她要阻止這一切,這本不該屬於這個年代的炸藥由她而出,也該由她結束。她再也不要成為他們的負累!
研究室內,帶著對嵐羽晨深深的眷戀與愧疚,月兒從容地點燃了火藥。看著那「滋滋」燃燒的引子,月兒唇角揚起解脫的笑。
轟鳴聲伴著眾人悲愴的痛呼,一道白衣勝雪,若仙子下凡塵的身影以閃電之速衝進了研究室!紫衣渺冉的身姿急速而來,上官流雲如筍尖般纖長的玉指瞬間化作銀色利爪,狠絕地劃過上官驚風脖頸!
「你要我如何都可以,你不該傷她!即然傷了她,便去地府向她賠罪吧!」上官流雲也曾想過將月兒擄走,卻是在失去時恍然醒悟,離開那人她便只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所以,他選擇了守護,只要她活著,好好地活著便好。
漫天的大火燒紅半邊天,一直燒了三天三夜,一切都化為了灰燼……
那一年,小一化名「嵐思月」一統三國,改國號為「西曜」。
西曜更是出了名「妙醫聖手」,旦凡她所醫治之人,莫不讚她是救死扶生的「活菩薩」。她身邊總是陪伴著一名身著水藍長衫的俊逸男子。這兩人便是失蹤的蘇蘭嫣與青誠。
同年,上官流雲離奇失蹤,江湖中卻莫名多了個名為「思月閣」的門派,閣中人以修行媚術為主。無人見過閣主,傳聞閣主生得一雙勾魂眼,旦見不經意的輕瞟一眼,莫不教人神魂巔倒。
月華如水傾瀉,曾經邀月宮的所在地——蝴蝶谷,一位帶著半邊銀色面具的謫仙男子端坐於花叢間,盈然如玉的纖指輕撫琴弦,清柔的琴音緩緩盪開,如暖溪潺潺,若春雨綿綿。
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吟唱:
「走過多少路口,聽過多少歎息
我認真著你的不知所措
這種迷茫心情,我想誰都會有
幸運的是能分擔你的愁
能不能靠近一點,能不能再近一點
滿足我心中小小的虛榮
其實你並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最美
就像風雨過後天邊的那道彩虹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該往哪兒走
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不夠寬闊的臂膀也會是你的溫暖懷抱
如果你疲倦了外面的風風雨雨
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一定會承受你偶爾的小脾氣
或許我還能給你一點意外,一份歡笑,一個簡單安心的小窩
陪你日出,陪你日落,到老……」
一名跛腳的嬌俏女子淚盈於睫,捧著一大束蓮花緩緩靠近男子,她走得極其小心翼翼,卻步步堅定。
一曲完畢,女子急著跑向男子,卻在臨到跟前時腳下一軟,「呀!」的驚叫著撲向草地。
男子飄渺的身形瞬間騰空而起,穩穩接住那嬌弱的小人兒,如水蔥般漂亮的玉指輕撩起女子額間散落的青絲綰於耳後。而後在女子驚愕地目光中如變戲法般掏出一對戒指,置於她眼前,沙啞的聲音透著無限柔情低喃著,「做我老婆好不好?」
月光印射中,那對「龍鳳如意姻緣戒」散發出銀色的光暈,隱隱傳出聲聲瘖啞的嗚鳴,甚是神奇。
女子咧嘴一笑,拿起龍戒寶貝般套在男子無名指上。
兩人正是嵐羽晨與蘇月兒。
當時火藥爆炸,嵐羽晨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護著月兒離開,但仍是沒能安然逃過劫難。嵐羽晨毀了半邊臉,火藥的威力太大,月兒一隻腳斷了筋骨,勉強救治保住了腳卻成了跛子。
洞房花燭夜,月兒深情撫摸那半邊銀色的面具,痛惜地道,「你真傻。」
嵐羽晨淡然一笑,詢問,「還會喜歡我麼?會覺得丑麼?」
月兒埋首於嵐羽晨懷中,哽咽道,「不是喜歡,是愛,好愛好愛!」
嵐羽晨湊到月兒耳畔,輕輕詢問,「你為何不再問我是不是愛你?」
月兒低喃,「只要能活著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語畢月兒奉上自己溫潤柔軟的唇瓣,紅燭泣血,紗縵輕舞,綣繾灩瀲中只餘下兩人的嬌喘沉吟及呢喃的愛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