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心劫:皇子不上鉤 愛君如夢 257
    刀戟聲聲嗚咽,戰馬聲聲嘶鳴,滾滾塵埃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高高的城牆之上,一襲飄渺的輕紗羅裙隨風飛舞,月兒窈窕的身姿臨風而立,如瀑的青絲在寒風中狂亂地張揚開來。

    戰鼓聲聲,青誠率領的水國三軍聯合上官流雲統領的離國三軍壓鏡,兵臨城下卻六軍不發。詭異的戰事只為高牆之上那道纖弱飄渺的身姿。

    熟悉的人,不熟悉的場景與心境,月兒望著城下那身著重盔的英武身姿,卻喚不出曾經親暱的稱謂。過往的點點滴滴終是憶起,本該欣喜的心卻因著這一場戰事而化作心疼掩埋於黃土之下。

    「流雲,你果然寧願毀滅也不能成全嗎?」月兒輕聲低問卻傳不進那絕世妖嬈的人耳邊。

    「誠哥哥,姐姐的香消玉殞仍不能讓你放下仇恨嗎?」月兒凝望著那陪伴了她三年,寵了她三年的威武身姿,卻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知道能為嵐羽晨做些什麼,卻抑制不住護他之心。偷偷在他的吃食中下了迷藥,月兒在蘇若瑤的安排之下隻身來到了邊境。

    緩緩步下城樓,厚重的城門嘎然開啟,月兒形單影隻自那道大門徐徐邁進。

    戰馬不安地踢踏著前蹄,刀劍瘖啞,月兒定定站在城外,望著黑壓壓的六軍,絕然自腰間抽出嵐羽晨專用的軟劍,一聲嬌斥,「來呀,來殺啊!來戰啊!要攻城便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眾將士錯愕地望著兩軍主將,只見上官流雲與青誠諧是一臉凝重。

    大戰在際,藍國未出一兵一足,唯有那絕世獨立的女子手執軟劍,未著戰甲,卻是英姿颯爽地立於天地之間,更成就了這如畫江山的點睛之筆。

    「月月!」上官流雲終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一聲低吼喚出那日夜糾纏心間的名諱。

    「青誠,你聽著!我今日要跟上官流雲回離國,若你阻攔,離國大軍與藍國大軍必將同時發動攻擊,你信是不信隨你!」月兒毫不理會上官流雲的痛呼,劍尖直指青誠!她記得那場紅雨飄飛的風花雪月正是拜青誠所賜!

    三年前,在眼睜睜看著那十五名孩子將要喪命於刀下時,月兒暈迷前那詭異的迷情香便是青誠所為!接住她的那個熟悉懷抱不是嵐羽晨,而是易了容的青誠!

    一場淒美浪漫的風花雪月,她的處子之血解了嵐羽晨體內的「同命蠱」,帶給了他無上的功力,卻也讓他承受了來自她體內,那日日夜夜須以內力抑制的劇毒!

    看著青誠驟然變色,月兒扯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軟劍一收,月兒凝眸望向上官流雲,心中壓著濃郁的歉意,不是對他無情,只是有人比他先到。揚起真誠的笑臉,月兒沉沉道,「流雲,帶我去離國,我要見上官驚風。別問我理由,你不該留在皇宮。你該是天邊自在的雲,隨風逍遙,何苦?」

    「倪裳,跟我走!」青誠固執地伸出手,目光灼灼望著那讓他掛懷卻擁不進懷中的傾城之姿。他的表妹,他的未婚妻,他的倪裳,再也回不去了嗎?

    月兒輕笑搖頭,轉而緩緩向上官流雲走去。她的每一步是那麼沉重,那麼小心翼翼,似要記住她所走過的每一步。

    蘇若瑤站在高牆之上,遠遠望著月兒步步邁向黑壓壓的大軍,那纖弱的身姿印入她眼底端的是風華絕代,飄渺絕塵。第一次,她對這個表妹生出些許憐惜。

    月兒站在上官流雲眼前,幽幽回眸望向身後藍國皇宮的方向。羽晨,等我,我會帶著離果回到你身邊。不再留戀,月兒衝上官流雲咧嘴一笑,故作輕鬆道,「流雲,回去要請我喝酒。」

    「慢著!」一聲渾厚的男聲響起。

    眾人尋人望去,水國軍隊走緩緩走出一名監軍模樣的男子。那男子匆匆前來,無視離國將士們抽出的刀刃,恭敬對月兒道,「皇上有密函給公主。」語畢從懷中抽出一封信箋呈上。

    月兒接過,隨手拆了,其中的內容卻讓她雙手直顫。姐姐還活著!欣喜之餘卻不由得為信中的任務而心寒不已。刺殺離帝上官驚風談何容易?這便是皇家的親情嗎?看著那熟悉娟秀的字體,月兒知道,信是娘親寫的,皇舅只是蓋了個章。果然是姐弟情深啊。

    「告訴你的主子,我要親眼看見,否則免談!」月兒冷厲地望向水國監軍。

    只聽得一聲長哨,監軍指向遠處的山丘。

    月兒尋著監軍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小小山丘之上,蘇媚兒正端坐於輪椅之上,目光呆滯,一隻手直直伸向月兒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月兒只覺瞬間被扼住了呼吸,那是一直用性命守護著她的姐姐啊。一行清淚終是無聲落下,月兒望向青誠,卻見他一面漠然,原來皇家的親情真是如此廉價。

    月兒忽而仰天大笑起來,那眼角的淚水卻如斷線的珍珠般紛飛而下,「告訴你主子,我姐姐若是少根寒毛,我便要他那大好江山做陪葬!」

    也許對他們來說,這血染的江山是最寶貴的,對於月兒而言,她在乎的每一個人便是這如畫江山也無法比擬。

    監軍被月兒瘋魔的眼神駭到,默然退回大軍之中,不再出聲。

    上官流雲眉峰輕佻,這樣的月兒是他所不熟悉的。那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不見了。是他們生生將那個天真無邪的女扼殺了。

    心疼地伸出手將月兒帶上馬背,上官流雲環上她纖弱的腰身,低低在她耳畔呢喃著,「月月,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會為你做!」即使是弒君叛國也在所不惜,在他心中什麼都不敵她那天真爛漫的笑顏。

    月兒疲憊地倚靠在上官流雲懷中,媚香浮動,她能體會上官流雲的真心。環住他柔韌的腰身,月兒低低吐出一句,「流雲,別對我這麼好,不值得,你教我拿什麼回報於你?」

    上官流雲溫潤的唇貼上月兒額際,環住月兒的手緩緩收緊,柔情絞著痛楚在心中肆意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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