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不親親十五嗎?」小十五抱著月兒的腰輕晃,討喜地眨巴著大眼睛,期待地望著月兒。
月兒蹲下身子,櫻紅的小嘴剛要湊上那水嫩的臉頰,一方純白的錦帕橫在了月兒唇瓣。
「月,流口水了。」嵐羽晨仍是淡淡的笑,那雙沉寂的眸子卻深不見底。
月兒乾笑著起身,撫了撫小十五的頭,訕笑道,「小十五還是留著長大了給你媳婦兒親吧。」
小十五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彆扭地縮到小一身後,只冒出小腦袋瞪著月兒。
一群人圍坐於草地,各色精美的吃食陸續呈上,月兒如饞嘴的貓兒般,與一旁的小十五爭搶著吃食,每次在小十五委屈地撇著小嘴望著她時,她只得咂吧著小嘴將搶到的點心塞到小十五嘴裡。
嵐羽晨總在這時細心地遞上同樣的吃食,直到月兒開始向新的目標進攻。自始自終,嵐羽晨都吃得很少,只看著月兒與一群孩子歡實地爭搶著吃食。
草地上一片歡聲笑語,此時,有侍衛來報,輕聲在嵐心晨耳邊低語,聲音很小,月兒隱約聽得「若瑤公主」四字。那一瞬間,心中猛的一陣刺痛,手中一抖,糕點掉落在草地上。
嵐羽晨揮退侍衛,察覺月兒的異樣,知曉月兒定然聽到侍衛所言,安撫地握住她顫抖的手,低低吐出兩個字,「信我。」
月兒抬眸,望進那雙溫情流瀉的眸子,輕點了點頭,心中卻隱著些許不安。
接下來的日子裡,嵐羽晨一天比一天更忙碌,月兒有些失落。白天還能與小一他們為伴,夜晚卻總是獨自守著那昏黃的燭光,靜靜地等待著嵐羽晨的到來。她不捨得離開他,卻也發覺自己融入不了這個深宮大院。
又日一個寂靜的夜,月兒百無聊賴地提了一壺清酒飛身上了房頂。
一道翩然的艷色羅裙落於月兒身邊,抬眸望去,月兒便見一位清雅脫俗中又不失貴氣高雅的女子立於身旁。
「你喝酒嗎?」月兒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淡然一笑。
蘇若瑤有些詫然,卻是稍縱即逝,盈盈一笑道,「你不問我是誰?」
「不就是若瑤公主嗎?呵呵,說起來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表姐?」月兒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惑許她早該想到,自古帝皇多情,紅顏薄命。從小一口中,她終於打探到,這蘇若瑤的來歷。她的表姐,嵐羽晨三年前就訂下的未婚妻,未來的皇后。
蘇若瑤接過月兒遞來的清酒,小飲一口,沉身坐在月兒身旁,良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過往的種種月兒已不記得了,卻仍是跟著嵐羽晨回了藍國。若是水國送來任何一名美人,她都會大方接受,卻獨獨除了這個表妹月兒。
良久,蘇若瑤才輕歎一聲道,「你,不該來。」
月兒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也許是吧,可我已經來了。」
對蘇若瑤,月兒一點兒也親近不起來,甚至從心底裡有些排拆,可如今她與自己又有何不同,同是水國公主,同樣等待同一名男子。思及此,月兒再次扯出一抹譏誚的笑。
「你可知因為你來了,離國聯合水國向藍國下了戰貼?」當年為了這個年少時就愛慕的男子,蘇若瑤不顧父皇反對,毅然跟隨嵐羽晨回了藍國。
如今她只是水國掛名的公主,她以為時間會讓他看見她的深情,三年了,他看不見她的淚水與努力,卻接回了蘇月兒。這教她情何以堪?
「呵,別太抬舉我。你認為沒有我這場戰事就不會發生嗎?我只是一名小女人,國家大事我管不著。」月兒蹺著二郎腿,不是她不關心嵐羽晨,不是她不擔心他的安危,而是她確實沒有那個能耐管得了國家大事。白衣美人說了,要信他,她信!
「你就忍心看著藍國的百生因你的到來而生靈塗炭嗎?你就這麼狠心,看著羽晨夜夜咳血如花,卻要隱忍著對你笑臉相迎嗎?」蘇若瑤沒想到月兒竟然會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激動得提高了聲調。
月兒淒然一笑,如藕的玉臂輕抬,仰頭接下那道銀亮的清冽酒香,和著心酸一同吞入肚腹,偏頭望著胸口起伏不定的蘇若瑤問道,「那你想叫我怎麼樣?去衝鋒獻陣,還是替他想個辦法退敵?說實在的,我真沒那本事。」
「你,你可以離開!只要你離開,這場戰事便不會發生!」蘇若瑤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憤怒,一字一句道。
「呵呵,天真!若我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這場戰事來得更快!交不出來人,更有理由了。我不走雖然起不了什麼大作用,至少也能算是半個人質吧?」月兒白了蘇若瑤一眼,看來真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啊。
她若能走得掉,她也想離開,皇宮就像金碧輝煌的牢籠。
「聽說你失憶了?」蘇若瑤突然轉了個話題,別有深意地望著月兒。
月兒輕佻柳眉,心中暗忖,這蘇若瑤一定又打什麼鬼主意想趕她走!哼,就算要走,她要拐著白衣美人跟她一起走!
「你不用如此防備於我,我不會好心地告訴你關於你們的過去!但是有一件事,我會好心地告訴你,你曾身中劇毒,是羽晨將你身上的毒引渡於他自己身上,這便是他成日裡咳血如花的原因!」蘇若瑤所說字字句句如鋼針無情地釓進月兒心底。
月兒萬萬沒想到他是因為體內餘毒不消而引發的咳血,更沒想到這毒還是從她身上引渡過去的。一時之間,月兒只覺腦子裡轟然炸開一道驚雷,失去了思考能力。
蘇若瑤見月兒上了心,繼而道,「這三年來,我費盡心思得到了解毒之法卻取不到解毒之物,只有你!只有你能幫他解毒!」
月兒不假思索道,「你說!」
「要解毒需得離國聖物離果,加上藍國聖物藍鳥之血,還必須經過水國聖泉調合才能治癒。這後兩樣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離果。只要你肯去向離帝上官驚風索要,他一定會給你!」蘇若瑤定定地看著月兒道。
月兒回望著蘇若瑤,良久,咧嘴一笑,低低吐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