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心劫:皇子不上鉤 情路迷離 202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能如此殘忍地克制住將月兒攬住懷中的衝動。他多想告訴她,為了護住她,他可以承受一切的疼痛,哪怕鮮血淋漓也要獨自背負那沉痛的宿命。然而最終只剩下無言以對的兩兩相望。

    月兒見上官羽晨久久不接她遞過去的錦帕,低頭一看,那原本潔白的錦帕上卻是黑黃相間的污痕,其間還染了掌心因跌倒而磨破後滲出的斑斑血漬。那潔白的錦帕因染了這些污漬而殘敗不堪,瞬間由汗巾轉為抹布,直教人無法接受。縱然月兒再是粗枝大葉,這一刻望著這瞬間掉價的錦帕也明白了什麼叫做般配。

    撩人的輕風吹來,月兒手中的錦帕便在兩人無言的對恃中迎風飄搖,終是掙脫了她蒼白無力的小手隨風而去。月兒恍惚中下意識的伸手一撈,卻是在觸手可及的距離傻愣愣地看著它飛遠……

    一襲紫衣大花的妖冶身姿眨眼間捉住那如斷線風箏般飄搖的錦帕,誘人的殷唇勾起邪魅的笑意,灩瀲的眼波柔情四溢,媚人的丹鳳眼輕睨著月兒,螓首輕搖,「嘖嘖,月月,你真是不乖,竟然背著我出牆,還不跟我回家受罰!」

    月兒很想對上官流雲展露一抹堅強的笑容,豈料心中的委屈卻在這刻打開了閘門,小嘴一扁,眸子泛紅,顫聲道,「走不動,疼!」

    上官流雲眸中的疼惜毫不掩飾,瞬間將那疼得殘破不堪的小人兒攬入懷中,緊緊護住,狠厲的目光輕蔑地掃向倚於上官羽晨身側的蘇若瑤。

    蘇若瑤對於上官流雲的風流韻事早有耳聞,卻仍是被他滿含譏誚的眼神懾住。那妖魅的身姿,一言一行中莫不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惑,流瀉的風情萬種卻似放蕩不羈的一抹清風,冕眼含絲卻不曾停留地蔑視著天下眾生,直教人羞形於色。

    紫衣飄渺間,上官流雲已攬著月兒縱身離去,上官羽晨若雕像般凝固於原地不得動彈,清冷的冰眸中痛楚之色一覽無遺。

    蘇若瑤望著身邊絕世不染纖塵的男子,心中隱隱作痛。這個教她一心想要共度今生的男子何時才會用如此憐愛的眼神看向自己?

    月兒龜縮於上官流雲溫暖的懷抱,再也沒有勇氣回眸望一眼那片百合搖曳的花叢中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緊緊合上雙眸,月兒狠狠摟緊上官流雲柔韌的腰身,將小腦袋深埋於上官流雲胸前,放任所有軟弱的淚水決堤,悶悶地吐出一句,「流雲,你真好!總能在我最難堪的時候找著我。」

    上官流雲身子一僵,環住月兒的雙手寸寸收緊,沙啞的聲音中透著無限苦澀,「我若真如你所說那般好,你又怎會總在我轉身時急著投入那白衣美人的懷抱?你便是這世間最沒良心的壞東西。留戀我的溫暖,又貪戀他的姿色。若他此刻來尋你,你定然會如往常一樣,甩開我跟他走。」

    微微一頓,深吸口氣,上官流雲才接著道,「而我便是這世間最傻的笨蛋,偶爾一次的溫暖,卻將你放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任由你將我百般惦對卻捨不得讓你心疼。你若再狠心拋下我一次,我便廢了自己這雙腿,也絕計不讓自己去尋你!」

    月兒拚命在上官流雲懷中蹭著小腦袋,卻只扯出更多悲涼的淚水,即無力承諾上官流雲自己的忠心,也無力挽回上官羽晨漠然的離棄。好半晌才顫聲道,「流雲,我難受,好難受,我不甘心!」

    上官流雲眸色一凜,頓住腳步,冷聲道,「不甘心麼?那你現在便去尋他!去了便別再回來見我!」

    月兒卻是緊緊扯住上官流雲的衣襟不放,說不清是捨不下上官流雲溫暖的懷抱,還是內心的自尊心作祟,讓她拉不下臉去尋那白衣美人。

    上官流雲緊緊摟住月兒,將頭深埋於她柔軟的頸項,恨聲道,「若你再背著我去尋他,我便是毀了你也絕計不讓你們好過!」

    瑟瑟風聲中,兩人便如此緊緊相依相偎,卻不知兩顆冰冷的心加在一起能否變成微溫?

    上官流雲一路抱著月兒前往醉心樓,臨到醉心樓大門卻見大量官兵將醉心樓團團困住。上官流雲卻是面色不改,勾唇揚起一抹冷笑,抱著月兒沉穩地邁入大門。

    大堂正中,上官驚風一臉凝重地望著上官流雲懷抱著狼狽不堪的月兒信步前來,原本深沉若海的眸子瞬間掀起驚濤駭浪,那輕扣桌面的纖長手指生生頓住。聽聞影衛回稟月兒行蹤,他便知月兒定會傷心欲絕,卻不曾想竟會是如此頹廢。

    月兒緩緩從上官流雲懷中抬起亂蓬蓬的小腦袋,揚起一臉牽強的笑意,「驚風,是哥們兒今天我們三人就此喝個痛快!」

    上官流雲陰霾密佈的勾魂眼中終是有了一絲誘人的笑意,他的月月又回來了。上官驚風寵溺一笑,沉聲應下,似是早料到月兒會有此一舉。

    酒是個好東西,有時候世人只有醉了才敢於直面於自己的懦弱不堪,才有勇氣嘶吼出內心深處的情感。至少月兒便是如此。

    都說酒醉三分醒,向來沾酒就醉的月兒這一次卻是想醉醉不了,她多想就此沉溺於醉生夢死之間,卻反倒是越喝越清醒。

    「我不甘心!為什麼騙我?那個位置真的那麼重要嗎?」月兒一口飲盡了甘醇卻能讓人宿醉的清冽酒香,一心只求一醉方休。

    上官流雲與上官驚風面對月兒撕心裂肺的質問卻閉口不答,誰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又如何替那人做答?

    「流雲,你讓我去見他最後一次好不好?就最後一次,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見他,去問個明白。你幫幫我,幫幫我……」月兒似醉非醉的眸子已是淚盈於睫,那又清亮靈動的大眼睛中寫滿淒哀。明明知道問不問結局都是一樣,卻仍是說服不了自己放棄那個天真的念頭,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小月!你若真的如此不甘,我今日便向父皇請旨,與那人同一日完婚!且讓他看看你是不是離了他就活不成!」上官驚風猛地扣下白玉瓷杯,怒道。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