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在紫感謝bigdog-2000贈送的金牌。
「小月!你若真的如此不甘,我今日便向父皇請旨,與那人同一日完婚!且讓他看看你是不是離了他就活不成!」上官驚風猛地扣下白玉瓷杯,怒道。
「不,我要去問個明白!讓我去,求你們了。這是最後一次,讓我去……」月兒緊緊捉住上官流雲,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所有的理智都已遠離,心中只剩下那個卑微得幾近殘破的念頭。
上官流雲面無表情地任月兒搖晃著他妖嬈媚人的身姿,誰也看不見那面無表情的臉孔下掩去的是怎樣淒愴悲涼的心。僵硬地摟著幾近狂魔的月兒,上官流雲疲憊地合上眼瞼,良久,飽含痛楚的沙啞聲音從喉間滾出,「好,且讓你任性這最後一次。」
上官流雲親自為月兒梳妝打扮,為她換了粉色羅裙,靈巧的玉手舒緩地為她綰起如瀑的青絲,配上樣式簡單卻精緻的珠花。而後幫她點了柔亮的朱唇,以藥水顯出她額間艷麗的九瓣紅蓮。
望著鏡子裡煥然一新的月兒,那粗野莽撞的小人兒因心生情愫而滋生出嬌柔的小女兒姿色。她的美麗不是為了他,而他卻還要親手將她送往那人的身邊。緩緩扶起月兒,上官流雲細細打量著這個不是為她美麗的小人兒,緩緩環上她的腰身,心底早已是淒風苦雨,一片狼藉。
「月月,早些回來。」上官流雲說出這一句,心宛若沉入冰冷的深海底。
月兒緊緊攥拳,重重地點頭。
上官流雲與上官驚風一同送月兒出了醉心樓。
臨上馬車,月兒猛地回頭望向一臉凝重擔憂的上官驚風,又看向上官流雲那雙明明媚人勾魂卻透著淒哀的丹鳳眼。櫻唇輕顫,月兒很想說些什麼卻無力表達。
柔風襲面,一陣誘人的柔媚冷香自上官流雲身上緩緩飄來,宛若一片片冰冷鋒利的薄刀,生生剜割著月兒疼痛的心。月兒終是狠狠吸了口氣,動作敏捷地竄進上官流雲為她準備的馬車,往逍遙王府而去。
月兒第一次規規矩矩端坐於馬車內,疲憊地倚於窗邊,緩緩合上眼瞼,細細回味溜出邀月宮後的點點滴滴,腦海中不斷湧現出一幕幕熟悉與不熟悉的畫面。
馬車停住,車伕告之月兒,逍遙王府已到。
月兒赫然睜開雙眸,卻是滿眸震驚!是他!她記得了!緊握雙拳,月兒想不明白為何會忘記,卻慶幸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能記起。
進了逍遙王府,月兒卻沒見到上官羽晨,院子裡一邊是隨風搖曳的純潔百合,一邊卻是堆積如山的無數古玩珍寶。
月兒拉了熟悉的護衛,那護衛卻是在她目不轉睛的注視中支吾半天才小聲道,「主子與水國公主因皇上賜婚進宮謝恩去了。」
月兒身形一晃,頹然跌坐在地,茫然的目光不知該落向何處,望著滿院的百合,突然就想到宮裡那片向征著逝去的愛的白色鬱金香。
「月……」低低淺淺的輕喚傳入耳畔,月兒的心有一秒的窒息,緩緩回頭,抬眸仰望著那道不染纖塵的絕世身姿,囁嚅了半天,也喚不出那個親暱的稱謂。
上官羽晨只覺雙腳如灌了鉛般沉重,一步一頓緩緩來到月兒跟前,終是再也壓抑不了心頭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的情感,小心翼翼抱起跌坐在地的月兒,心中立時被幸福與滿足感填充得不餘一絲空隙,勝過擁有全天下。
月兒不敢出聲,小手攀爬上他的頸項,盈盈水眸直勾勾凝望著上官羽晨,任淚水迷濛了雙眸,卻倔強地咬緊牙關不讓它落下。
上官羽晨深沉若海的星眸溫情脈脈注視著月兒那雙充滿迷霧的大眼睛,看到她出現在王府的那一刻,心中已是千回百轉。
「月,你可知道我給你的情感究竟月多重?若你離開能護你周全,即便捨不得我也能剜下自己的心頭肉將你捨卻。」這內心的獨白看不見,摸不著,聽不到,永遠只能深埋心底。強壓下心頭的痛楚,上官羽晨只想在這一刻好好抱抱這個倔強得讓人心疼的小人兒。
進了房,上官羽晨並不放開月兒,就這麼如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般護在懷裡,靜靜地看著她,不言也不語。
月兒深吸口氣,輕輕將頭窩進上官羽晨頸間摩蹭,顫聲道,「羽晨美人,跟我走,好不好?」
艱澀地合上眼瞼,上官羽晨關閉了那滿眸的痛色與不捨,再睜開已是清冷一片,漠然扯下月兒纏糾在他脖間的小手,沉聲道,「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這裡不適合你。」
月兒身形一顫,卻是勇敢固執地抬頭,緊緊攥住上官羽晨近似透明的盈白玉指,抬高了聲調,「羽晨美人,你跟我走!」語畢如任性的孩子般拚命拉扯著上官羽晨往外拽。
上官羽晨望著月兒緊扣住自己十指的小手有些失神,任她拉扯卻紋絲不動。終是狠心漠然地掙脫她糾纏的十指,指間的疼痛卻遠遠不抵過心底的疼痛。
「月,你何苦?你走吧,離開這裡,離開皇宮,離開離國,越遠越好!」離開這風雨欲來的紛爭之地,所有的危險便由我來為你承擔。餘下的話上官羽晨卻是深埋心間,不再言語,漠然得近乎麻木地望著月兒。
「為什麼?你討厭我了,對嗎?是我哪裡不好,你告訴我,我改!」月兒卻是不願放棄,深知只要稍稍退卻一絲便是絕決。
上官羽晨為避免月兒捲入皇宮內的爭鬥,這才煞費苦心讓青誠帶她走,他不指望月兒此時能體諒他的用心良苦,只待他日向她解釋清楚。怎奈月兒竟中途跑回了離國,生生將他原本的按排打亂,為護她周全,他只能狠下心來趕她走。
面色一沉,上官羽晨起身快步立於窗前,背對月兒冷聲道,「是!我厭倦了。你不必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終究比不過公主的溫柔可親,更何況她能助我一臂之力。」
月兒看不見上官羽晨正面的苦澀與痛楚,只看見上官羽晨背面的絕決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