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我這是說什麼呢?都說禍害遺千年,我這麼能闖禍鐵定死不了!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老天爺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美人,我得走了,還有很多人等著我送糧食回去填肚子呢。記住哦,糧食也是蘇躍那小子偷的,不是我!」
上官羽晨唇角微動,差點忍俊不禁,她總能讓人開懷一笑。
月兒只顧著為自己脫罪,絲毫沒有察覺上官羽晨的異常,一想到分開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的白衣美人,心中就一陣傷感。小心翼翼窩進他懷裡,默然流下點點貓淚。
眷戀地目光細細描繪著他如謫仙般絕塵的容顏,只願將他鐫刻於心底。終是不敢多耽擱,一咬牙,轉身竄出了馬車。
一聲響亮的口哨喚來色妞兒,套好一車糧食,將下過迷藥的酒罈打翻,另抱了一壇清酒跳上板車,趕著色妞兒往烏松鎮前進。想像著上官驚風見著她偷回的糧食一定會跌破眼睛,沒良心的月兒心中那些自責愧疚立時被沾沾自喜所取代。
上官羽晨透過車簾,看著月兒忙碌的小身影,眼底泛起淺淺的笑意……
月兒搗騰了一車糧食趕回軍營,正好是十日期限,對於剛斷糧的上官驚風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碳。雖然為數不多,卻也解了燃眉之急。一時之間,眾將士對月兒的好感更是大幅度提升。
上官驚風緊繃了十日的心弦終於放鬆,冷峻的臉龐卻依然黑得嚇人,如捉小雞般一手拎起月兒的後領就將她揣進了營房。
進了營房,大手一揮,房門「砰」的一聲重重合上。
上官驚風隱忍了十日之久的怒火全線爆發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陣咆哮,「你怎麼總是如此任性妄為?沒有軍令擅離軍營那是重罪!就你那花拳秀腿還敢去偷糧食。說,你知不知錯!」
月兒偷跑時沒顧慮那麼多,只一心想著為上官驚風排憂解難。本以為能在上官驚風面前討得一番誇讚,沒想到反挨了頓罵。心裡一委屈,月兒一撇小嘴,不服氣地大聲反駁,「我又不是軍營裡人,軍令和我沒關係!」
上官驚風氣得怒目圓睜,他在軍營為她提心掉膽了十天,這不知好歹的小丫頭不但領情,還理直氣狀地跟他頂嘴。
憤火攻心的上官驚風剎時失了冷靜,犀利的目光狠狠剜過月兒,出口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冷寒,「看來我是太寵你了,才讓你這般有恃無恐,今日不給你點教訓,你是絕計不知悔改了!」
此時若月兒稍稍服下軟,或是撒下嬌也就混過去了,可月兒一旦固執起來有點兒認死理,頭一仰,雙手叉腰就衝上官驚風吼開了,「我沒錯!為什麼要悔改!」
上官驚風哪裡容得她在軍營裡跟他放肆,若不懲治她一番,她哪裡知道天高地厚,指不定日後會捅出多大的簍子。主意一定,上官驚風一聲低喝,「來人,蘇越擅離軍營拖出去領二十軍棍!」
月兒見上官驚風真要罰她,心慌了,一旋身,死死抱著營房內的柱子耍賴,「大爺我不出去!給十個美人也不出去!」
被喚進來的兩名士兵見門便見上官驚風陰沉著臉負手立於房中,月兒如八爪章魚般扒拉在柱子上,一時兩名士兵不知所措地愣在當場。
軍令一出哪裡容得她瞎胡鬧,上官驚風一見她耍起潑痞來,更堅定了給她長點教訓的決心,不容置疑地沖兩名士兵低吼,「還愣著幹什麼?拖出去!」
兩名士兵無奈何地上前架起月兒往外拖,月兒豈是任人擺佈的主兒,一邊拚命掙扎著,一邊扯著嗓子乾嚎,「殺人了啊!謀殺親夫啊!」
「閉嘴!還不拖出去!讓張副將親自執棍!」上官驚風頭痛地揉著眉心,大手一揮,乾脆背過身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兩名士兵不得已,只好一個抬手,一個抬腳硬將月兒拖出了營房。任月兒如何使蠻力掙扎必竟是女流之輩,怎敵得過男兒力氣。三兩下便被兩名士兵按倒在地,準備行刑。
張副將跟隨上官驚風多年,自是知曉他的脾氣。再加上從軍中聽聞,這蘇躍小兄弟本為女兒身,更是大皇子當眾豪言壯語立誓請求皇上賜婚的對像,他哪裡會真的下狠手。虛虛的舉起軍棍照月兒厚實的小屁股招呼上了,其實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做做樣子。
月兒自小在邀月宮如眾星捧月般被人呵護著,寵著,自從進了皇宮,這是她第二次受罰,軍棍打在身上不是錐心刺骨,卻也是疼痛難耐。從軍棍一落下她便如殺豬般「嗷嗷」直叫喚,叫得那是一個慘烈。
上官驚風吩咐張副將行刑也是料定了會他關照月兒,可聽見月兒撕心裂肺的嚎叫心裡又不安起來,尋思著莫非張副將沒領會自己的意圖?罰是他自個兒要罰的,觸犯軍威是軍中大忌,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了。
月兒淒慘的哀嚎聲撕扯著他的心,那軍棍雖是打在她身上,卻痛在他心頭。上官驚風焦燥不安地在營房裡來回踱步,終是隱忍不住心頭的痛惜,三步並作兩步出了營房,站在月兒身前,黑著臉問道,「知錯了嗎?」
月兒見上官驚風出來了,反倒安靜了,死咬著唇撇開頭就是不吭氣。本想放他一馬的上官驚風氣得恨不能扒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稻草。
兩人正僵持不下,只聽得人群中一聲咋呼,「糧草到了!」
便見一車車的糧草陸續進了軍營,眾將士個個欣喜若狂,高聲歡呼,莫不吞嚥著口水想像著熱呼呼的大米填飽肚子的幸福。柳將軍更是親自出了營房迎接。
糧草進入一半時,兩輛由私家護衛隊保護著的馬車轉動著車輪進了軍營,直徑停在柳將軍跟前。眾將士莫不在心中猜測,這馬車不是官家所用,卻不知何人竟敢將馬車停在將軍面前。
月兒趁機與上官驚風打著商量,「我說大皇子殿下,有外人來了,給個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