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越子都一氣,悲傷的情緒被氣憤代替,我終於找回些力氣,咬緊牙關站起來,踉蹌幾步晃到施厚面前,結結實實的撲進他久違的懷抱,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前……
施厚隱忍著悶哼一聲,我覺得不對,抬眼望去,明明身上罩著一件乾乾淨淨的青色錦袍,難道——?
我抬手就向施厚的衣領探去,施厚低喝一聲:「青青不要!」
他的話更加速了我的動作,我分開他的領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鞭痕立時呈現在眼前,雖然已經上了藥,卻還是血肉模糊一片,觸目驚心!更無法令人容忍的是,他完美的俊臉上,也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越子都!你夠狠!
越子都!你夠狠!!!
「越子都——!」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淒厲的叫了一聲,牢房外的人影沒敢吭聲。
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每一道傷痕,心痛的灰飛煙滅,恨不得此刻我是無知無覺的無心人,這樣我就不用體會世上還有這樣一種痛——心被無數尖利的針密密的織密密的縫,頃刻間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青青……」施厚乾澀的聲音隱含了莫大的無奈和愧疚。
我的手指停在他胸前的那道劍痕上,記得我離開時它還在流血,而現在它早已痊癒,結成一個蛋白色的印痕,隱藏在道道鞭痕中。
「這一劍便是拜他所賜!」施厚揚起下巴,睥睨著牢房外的那個魁梧身影。
什麼?原來雲州城頭突襲的人竟然是越子都?是他刺傷了施厚?
「不錯,施厚王爺,你贏不過我的!」越子都驕傲自負的聲音傳過來。
「哼!你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當日在雲州城頭,施厚已經奮戰了一天,早已筋疲力盡,你卻不顧道義廉恥,趁虛而入,簡直卑鄙之極!勝之不武!」
我反唇相譏,冷冷的回應著。
「呵呵!羽瑤倒是伶牙俐齒的很啊?!」
越子都避重就輕的說道。
我不再搭理越子都,手指輕輕撫摸著施厚胸前的那道劍痕,仰臉含笑說道:「誰讓你生來如此完美呢?讓一無是處的我自慚形穢。現在這些傷痕讓你看起來更增添了滄桑的美感!不公平哦?!怎麼什麼不好的東西到了你身上,都變成了你的點綴呢?!我又要嫉妒了。」
說完,我的唇輕輕印在那道劍痕上,施厚身子一僵,眼神已然惶惑凌亂,他咬咬牙,隱忍著胸中的慾火,低低的喊了一聲:「青青……」
「還疼嗎?」我抬起手指,撫上他臉頰上長長的鞭痕,施厚牽起一個淺笑,搖搖頭。
我心中忽然一陣悸動,想也沒想,手猛然勾下施厚的脖子,踮起腳尖,將唇迎了上去,無視越子都的存在,旁若無人的和施厚吻起來。
施厚顯然一怔,鳳目閃愣了一下,隨即緩緩閉上,忘情的激吻起來。
已經有多久了,五個月,一百五十多個日日夜夜的相思蝕骨,折磨著彼此的心,而今日的相見,卻又是如此的淒涼境地,任它有多麼的不合時宜,也全拋在腦後,顧不上了。
這久違的感覺,還是那麼甜蜜芬芳,還是那麼令人激情澎湃,只是施厚空握著一雙手臂不能將心愛的人兒抱個滿懷,只能你將這份遺憾,化作綿綿不絕纏綿悱惻的吻以作彌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