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像生了根般,雙腿發軟,邁不動步子,我雙手緊緊摟住身邊的木樁,用來支持我軟弱無力的身軀,只要我一鬆手,絕對會毫不猶客氣的出溜在地上……
「施厚……」
顫抖的叫出這個刻骨銘心的名字,這麼久以來無邊的思念,壓抑在心底的委屈、莫大的屈辱……一股腦的全湧了上來,豆大的淚珠無聲的紛紛滾落,盡情的打濕衣衫……
「青青……」
施厚牽牽嘴角,掛上一絲淒楚絕艷的微笑。
「我很沒用吧……」
我——很——沒——用——吧——
字字如一把鈍刀,毫不留情的撕扯拉鋸著我的心,心剎那間裂開一道道血口子,鮮血淋漓,痛得我渾身顫抖……
「不!——」
只能說出這一個字,便已哽咽不能語。
「不能救你出去,卻要你來這裡看如此狼狽的我。」
「不……」
我強自忍住哽咽,卻只能無力的說出這一個字。
「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鳳目流轉著無限的期盼,殷切的望著我。
「唔……」
我答應一聲,鼓足全身的力氣,放開手,堅定的邁向施厚,剛剛跨出一步,便很沒出息的摔倒在地!
恨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狀況的自己,不過是幾步的距離,我發軟的雙腿卻無法站立,這短短的幾米的距離,就這樣猶如一條無法逾越的楚河漢界,橫亙在我和施厚面前。愁腸百轉間,心碎的化為齏粉,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無助的望著施厚……
施厚大慟,鳳目燃起憤怒的火焰,他咬牙切齒的狂呼道:
「越子都!你這個卑鄙的小人!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
叫喊聲混著叮噹作響的鐵鏈聲,震耳欲聾。
越子都出現在牢門口,冷冷的說道:「你怎麼不識好歹?朕還不是為了成全你們?讓你們見上一面嗎?」
「你會那麼好心?成全我們?哼哼,你若真有心成全我們,就放我們歸去,你敢嗎?」
施厚狠狠的盯著他說道。
「有何不敢?只是看朕高不高興了?哼!」越子都陰險的狡辯著。
「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心裡最清楚!青青,你不要擔心,我好歹是晉國的福睿王,莫名其妙的在耶梭國失蹤,後果會怎樣,想必他會考慮的更清楚!」
施厚轉頭安慰我道。
「哦?晉國的福睿王嗎?若是真的在耶梭莫名失蹤,豈不是會挑起無妄的戰端?」
越子都唇角浮上一絲冷笑。
「哼!你明白就好!」施厚也冷冷的回應道。
「可是,誰能證明福睿王是在我耶梭境內不見的呢?哈哈哈……!」
越子都得意的大笑起來,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天牢裡,久久不絕。
「這麼說,皇上是想鋌而走險嘍?」施厚狠狠的瞪著他。
越子都得意的揚揚頭,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否認。
「你出去——!」
我的聲音不大,卻堅定決絕!越子都黯然的望了我一眼,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青青!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他不過是在嚇唬你!他不敢把我怎麼樣,遲早會放了我,我一定會沒事的!你千萬不要妥協,不要做傻事!不然我,絕不會,原諒你……」
「我當然沒那麼傻,怎麼會相信他的話?」
我努力鼓起一個釋然的微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