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中人登時便有十數人搶上前去,陸幸眼見凌瑞琪閉目不語,一顆心砰砰亂跳,只想上前問個究竟,但又不能放開賈治國,只有空著急的份。周大揚知他心意,高聲問道:「手術怎樣?」
韓凝道:「外面乒乒乓乓的,又做什麼了?自是凶險萬分了!」面帶怒容,陸幸一顆心登時涼了半截,險些站立不穩。
卻聽一個極好聽,卻極微弱的女聲道:「別嚇那傻子啦……」卻不是凌瑞琪是誰?陸幸大喜,險些將賈治國向旁丟開,道:「凌瑞琪,凌瑞琪……」說到此處熱淚盈眶,「手術成功了麼?」
韓凝點了點頭,眾人均是鬆了口氣,陸幸不能放開賈治國,便即提著他身子自眾人頭頂一躍飛過,直直躍出三丈,落在二女身前,又哪裡顧及得到限階之約?在場千餘人眾見他這一躍之勢,無不高聲驚呼,眾貧民交頭接耳,說這一躍超過了世界記錄多少多少,回去後自是附會多端,說到嵩山盡多神仙鬼怪云云。
韓凝見他一躍身姿,已看出他內功大進,憑她眼光,自知是剎那芳華之功,霎時間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欣慰、還是驕傲。她不知陸幸服藥經過,否則定要細問陸幸身子有何不適、
陸幸走上前來,眼中滿是急切之情:
「凌瑞琪,你好麼?你……你應該是麻醉的,怎麼就醒了?」
凌瑞琪面色蒼白,勉強一笑道:「這麼吵,自然睡不著了。頭……頭痛得厲害……」
韓凝道:「放心,這並非手術問題,只是《連山歸藏》之功,手術很成功。」陸幸喜不自勝,握著她手道:「多謝,多謝啦!」忽見凌瑞琪頭髮變作黃色,不禁駭然道,「怎麼……你的頭髮……」
韓凝道:「別擔心,這是……」凌瑞琪打斷她道:「別說!」
陸幸急道:「什麼?」一旁慧嚴微笑道:「要動腦部手術可得剃光頭髮的,凌小姐卻怕醜,死活不肯,我們沒奈何,只好先借了假髮。」陸幸鬆口氣道:「原來如此。凌瑞琪,性命要緊,還是好看要緊?」凌瑞琪撅嘴道:「不管,總之在我頭髮長好之前,你不准……不准瞧我!那疤痕定是醜的緊……」
陸幸無奈,只得道:「好。」
他二人絮絮而語,賈治國面色鐵青立在一旁,此時士兵們距他近有十步,無論如何搶不得他。凌瑞琪說了幾句,又覺心跳氣喘,便倚在陸幸懷中,抬頭道:「賈大司令,您不覺得再站下去,很煞風景的麼?請回唄!」
眾階位高手齊聲大笑,賈治國長歎一聲,即令軍隊散去。
士兵中少數桀驁不馴之人本得了上司嚴令,務須得到驚天譜在手,本不願聽他號令,但此刻大勢已去,他們又有何法可想?均知若是待到天明,此間一切均要隱瞞不住,那時引得真正部隊來此,可是大事不妙。眾人不敢違逆,只得四散而去,他們並非建制部隊,因此也不結隊,三五零星,頃刻散得一乾二淨。
眾階位高手不敢放了賈治國,幾人在他身畔站定,直等了半個時辰,方才容他自去。此刻洪日慶早遣當地貧民四散,這些倒霉百姓給人使喚一夜,兀自不知發生何事,口中議論紛紛,猜想也俱是稀奇古怪。
陸幸這一日奔波奮戰,可說九死一生,直到此時此刻方才真正放下心來,扳過凌瑞琪肩膀,將她攬在懷中,只覺世上一切均可拋在腦後。凌瑞琪迷迷糊糊地道:「木頭,你身上好香,似比原先還香了。」
陸幸一怔,知她指的是自己「百草藥浴」的香氣,當時他經脈被慕容墨月所斷,香氣自然消散,此後雖得神絡恢復功力,但原本正常經脈畢竟沒有恢復,直到今日服了剎那芳華,原先經脈方始修復,任督二脈貫通無礙,本身血液中那「百草藥浴、研墨留香」的氣息便又透了出來。
凌瑞琪抬起頭來,又道:「賈大司令,你還不去麼?」眾高手一愣看時,只見賈治國立於原地,仍不甘就此離去。周大揚嚷道:「還不滾麼?還是要我把你踢下去?」
賈治國沉吟片刻,道:「陸老弟,你闖入軍區之事,務須由我解釋清楚,否則難免要吃幾年官司,我……」凌瑞琪搶道:「你有隻手遮天的本事,卻未必及得驚天譜,有我在此,他絕計不會坐牢,不必多說,這便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