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兵士眼見來者人眾,倒也不由暗自心驚,一半槍口往回指去,眼見均是手無寸鐵的平民,不禁都是一愣。
張普祥笑道:「乞丐頭子也到了,洪幫主,真打起來,你這些屬下至少跑掉一半吧?」洪日慶道:「什麼屬下……臨時叫來的,打架不行,但是這一哄而散,明日上起報紙頭條,也要了賈大司令的命吧?」
賈治國心中一凜,雙手微微發顫。
一眾貧民倒也非都是丐幫之人,多半不知發生何事,只是跟著自己平素乞討的「老大」上山過來,忽見山頭幾百名武裝士兵,不由都是心中忐忑,登時有一半打起退堂鼓來。人叢中有人紛紛嚷道:「怎麼有警察啊?」「俺、俺這幾日沒有當街乞討破壞市容啊,為啥要抓俺們?」人群中登時便有婦人孩子哭聲傳出,眾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啼笑皆非。
陸幸向眾人逐一望去,眼見這近千貧民均是衣衫不整,睡意惺忪的模樣,不由暗生憐憫之意,問道:「洪叔叔,你怎生將他們聚集的?」
洪日慶凝視賈治國,道:「我只是對他們言道,新條款說街上不許睡覺,城管現在要來抓人啦,要他們快快躲避而已,山區城管沒什麼規矩,平時害得大夥兒挺慘,一聲傳呼,大家拖兒帶女,就都聚在一塊。」
陸幸歎口氣道:「賈先生,您聽到了麼?就算是您得了驚天譜,能令這些百姓都有家可歸,都睡個安穩覺麼?」賈治國面色鐵青,卻是不答。周韻道:「小兔崽子這句話說得倒像樣。」說話間一黃袍僧人飛身而至,正是少林寺方丈釋永大師,他快步走到賈治國身前,卻將手機遞給了他,賈治國微微一怔,將手機放在耳邊。
只聽對面一個聲音道:「喂,是燕京軍區賈首長嘛?對對,我是當地市委……那個……我想問我們是不是有人得罪了軍區的弟兄啊?哎呀,俗話說和氣生財,哪裡做得不對您別往心裡去啊,少林寺是當地搖錢樹,您這一大號人一鬧,我們可難做了不是?」
賈治國對釋永道:「你喊來了當地民政部門的人?」釋永微微一笑,以傳音入密之法輕聲道:「還有宗教協會許多人。不過賈大司令您放心,我並沒對他們說起原因,只說賈大司令你率軍圍山,是嚇唬我們來著。雙方死傷多少,也沒對他們說。」
那頭聲音道:「首長您大人大量,大人大量,我們就在山腳準備了一桌宴席,您一句話,我們等著您給您接風賠罪,好不好?這事就別鬧大了,弄到上面去,誰都麻煩是不是?嵩山山珍可多,您燕京那頭沒有,有些野味都是保護……都是平常不讓動的,大夥兒就等您來動筷子啦!」
這聲音旁人聽不清楚,但一眾階位高手聽在耳中,均是暗暗好笑,賈治國怔道:「你們……就在山下麼?」那頭聲音極慇勤地道:「是啊,都等著首長您了,您……」話音未落,賈治國已掛了電話,長歎一聲。
陸幸眼望面前一眾貧民,卻也歎了一聲,二人對視一眼,賈治國問道:「陸老弟大獲全勝,為何歎氣?」陸幸道:「不知道,本想讓賈先生您多多珍重,今後多做些好事的,但……」賈治國哈哈一笑,道:「我頃刻便要被上級處分,又哪來的今後?沒有驚天譜……許多事有心無力。」
陸幸道:「我先前說過。沒有驚天譜,一樣能做個好官,即便做不得官,卻一樣能做好事。」賈治國大聲道:「說得好不兒戲!若是像你這般……像你這般……你若不是運氣好些,此刻早已沒性命了,還說什麼?」
卻聽「喀拉拉」一聲響,少林寺大門緩緩打開,眾人聞聲望去,卻見一個白衣少女推門而出,背上負了一人,向眾人緩步而至。陸幸道:「韓小姐!凌……凌瑞琪……」這少女自然便是韓凝,而她背負之人則是凌瑞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