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計策對旁人無效,但犁叔料定陸幸宅心仁厚,斷不忍旁人為他而死,當即出言威嚇。陸幸吃了一驚,本待要說:「不可,我出來便是。」但猛地心中一痛:「陸幸啊陸幸,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你經歷了這許多事,竟還要上這當麼?你不出去這些警察是死,但你若出去了死在犁叔手中,這些警察便能活了?」
想到此處,他咬一咬牙道:「你殺吧!這些人是要帶我去坐牢的,你殺了他們,我怎會在意?」
這話入情入理之極,犁叔一呆,心想這傻小子怎地變機靈了?但他兀自不信陸幸會突然轉了性子,當下走到劉警官身畔,舉起掌來,笑道:「說得是,那麼我便先殺一個。」
陸幸心中一窒,道:「你……」
犁叔嘿嘿一笑,數道:「一、二……」眼見陸幸無動於衷,不由大奇,「這、這小子當真轉、轉了性子?三……」他料想陸幸多半不會出來,這一掌舉到半空,倒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劈了下去。猛然間眼前一花,陸幸竟自車中竄出,雙掌齊向犁叔頭頂劈落,這一拳正在犁叔手掌懸空猶豫的當口,恰好犁叔只餘一手,百忙中分不出手來還擊,「砰」地一聲巨響,竟給震得連退三步。
陸幸守在劉警官身前,心道:「可惜可惜,犁叔武功實在太強,本來我一掌偷襲該可奏功,至少將他震出內傷。」
犁叔胸口心血劇震,不由得驚怒交集:「你、你小子……」當下一拳猛轟,陸幸雙足一點,躍回了車廂之中,犁叔心浮氣粗之餘,數招攻得緊了,身子一昂,重重撞在警車頂上,「光當」一聲,雖是沒有受傷,但也撞得他眼冒金星。
陸幸童心忽起,笑道:「在車裡你鬥我不過,在車外我鬥你不過,咱們便這般對耗得了,這裡也算不得什麼窮鄉僻壤,總有不少人經過,犁叔您不怕麼?」犁叔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向旁一望,此處正是公路一旁,雖說此刻正值夜晚,但難免會有車輛來回,萬一引得警察來此,那可有些不妙。
他眼珠一轉,眼見陸幸笑吟吟地,竟是頗有在車內久居之意,心下自是大怒,但一時偏又奈何陸幸不得,猛地想起一事,大聲道:「矮、矮冬瓜,你、你那毒藥怎地不、不頂用來著?」
卻聽一人道:「胡說八道,那是什麼毒藥?那是靈藥,嘿嘿,是天下無雙的靈藥。」說話間公路對面走來一矮小侏儒,正是毒皇。
陸幸聞言便是一驚,「毒藥?難道是說我中了毒麼?」忽記起適才自己喝了杯水,那水味道頗有些古怪,只是自己心中有事,也沒細想便喝了下去,想到此處,忽覺丹田處一股熱意湧起,那熱意熾烈已極,便似發燒一般,他心下驚惶,不禁「啊」地一聲。
抬頭看時,毒皇一雙豆眼斜睨自己,臉上笑意極盛:「差不多是這時候,怎麼樣老犁頭?你若沒我,片刻間怕還拿不下這小子吧?」犁叔微微一笑,卻不回答。毒皇笑道:「事後得了驚天譜,可莫將我忘了就是。」
陸幸心下暗悔:「是了,賈先生適才說道,毒皇已入了他們一夥,少室山上便是他下毒對付閔老闆,好嫁禍給我。」但腦中想的清明,丹田處竟如火燒一般,不由得呻吟一聲,跌倒在地。
犁叔身子電進,頃刻間便封住陸幸身上數處穴道,手掌舉起便要拍落,毒皇大聲道:「且慢,你答應過我的!」
犁叔「哦」地一聲:「我、我倒忘了。」說著放下了手,「這、這小子知道太多,事、事後他一定要死。」
毒皇道:「放心,若是全身血液干了,怎活的成?」犁叔哈哈一笑,竟是坐到駕駛席上,發動了車子。
陸幸心中疑惑,只知犁叔本要殺死自己,但不知為何毒皇卻制止了他,只聽馬達聲響,車子開起。毒皇疑惑道:「不殺了這幾個警察?」犁叔道:「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不必多生事端。」
陸幸腹中難受,只覺諸處經脈都似要炸裂了一般,車子引擎聲大響,似是行了數里,卻不知要去何處。毒皇奇道:「這是去少林寺麼?」犁叔道:「不、不錯、千面狐狸既然死在軍區,說明事情已、已洩,須得今晚行、行動。姓賈的擔心光、光靠僱傭兵不足成事,便要我、我們也、也前去壓陣。」
陸幸心中暗驚:「他們今晚行動?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