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聽得屋外一聲長笑,卻有兩人推門而入,光柱人影齊齊後退,無數人問道:「什麼人!」「是誰?」「賈治國,那是誰?」
賈治國擰開燈去,道:「無妨,是裡社的兩位朋友。」霎時間燈光大亮,照出了來者兩人的面容,一人頭戴斗笠、身子傴僂,正是犁叔;另一人身被寬袍,負手而立,卻不是織田秀信是誰?陸幸眼見這兩人來此,心中已是一片空白,只聽莫先生以「傳音入密」之法對他道:「這兩人功夫不弱,在他們面前藏身不易,你若想知道發生何事,就不可發出聲音。」陸幸心中惘然,呆呆向室內看去,已全然不知身在何處。
光柱中無數人道:「你們做什麼?」「快關上了燈!」均是以手掩面,生怕被看清了樣貌。
卻見織田秀信朗聲笑道:「不妨,各位軍區的長官,地方書記高官們,在下雖未見過你們,但此後大家便是自己人,不必如此遮掩的。」眾人紛紛喝罵道:「什麼自己人?」「賈治國,這是怎麼回事?」「賈治國,你到底把自己當成國家幹部,還是裡社黑道?」
賈治國緩緩將燈關上,道:「各位稍安勿躁。這兩位確算是一條船上的人。」犁叔嘿嘿一笑,結結巴巴地道:「賈老兄,你、你和誰都說是一條船的人,究竟是、是不是這樣子認為,那、那得打個問號。」
眼見得燈光熄滅,光柱中眾人才敢放下手來,露出本來面目。織田秀信冷笑道:「犁叔,這都是怎樣一群傢伙,可得認個明白。」犁叔道:「觀一、觀一知百,賈老兄是怎、怎樣的傢伙,這、這些人便是怎樣的傢伙了。」
賈治國道:「二位似是對我成見頗深。」
織田秀信歎口氣道:「那日地下城中,你的部下見誰都殺,我們這兩條命險些掛在那裡,你倒說說,我們怎麼能對你沒有成見?」陸幸心中一跳,要聽賈治國如何回答。
只見賈治國道:「我總不能對戰士們說,遇見哪兩個人要網開一面吧?他們只是普通戰士奉命行事,不能令他們知道太多。何況我想二位武功深湛,自然能逃得出來。」
犁叔笑道:「這位織、織田兄身上浸了原、原液,只要他殺死凌、凌小姐,便能得到驚、驚天譜了。賈老兄、你若真是與我們一夥、為何、何那日在萬安房產截下陸幸他們時,卻、卻不動手截殺?還容驚天譜活、活到今日?」陸幸心中砰砰亂跳,卻也在想:「若是賈司……若是他真與織田秀信一夥,只要殺死凌瑞琪便能得到驚天譜了,又為何那日放過了我們?」
賈治國不答,身後光柱中已有無數人叫囂道:「賈治國,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原液?我們怎麼沒聽你說過?」
織田秀信哈哈笑道:「看來賈老兄與誰都不是一夥的,不論對誰都瞞了一手。賈老兄,你不殺凌瑞琪,只因為你深知她一死,驚天譜就會歸我一人所有,是也不是?你寧可放過他們一馬,也不想我獨吞驚天譜,是也不是?」
賈治國仰起頭來,歎了口氣,他雖不回答,但這一聲歎息,卻將陸幸心頭吹得冰冷。「原來賈司令果然便是裡社的『那個人』,普祥先生說賈司令入裡社時蒙著面目,是以連莫先生也不識得他。可賈司令身為高家高官,又是何苦加入黑道?而他分明便是練氣還神高手,怎地竟全然看不出來?若說是隱藏了修為,但……但又不是連山歸藏。」他心情複雜,一時也難再想的深入,只盼自己是全然猜錯。
斜眼看時,莫先生眉頭微蹙,似是也在思索什麼。
織田秀信冷冷道:「所幸那之後我們找到了你,否則還不知要怎樣被你玩弄了,賈兄,你想示好陸家傳人,令他將驚天譜給你,無非是要繞過我與犁叔得到驚天譜,但這計劃若沒我們參與,你一人完成得了?」
賈治國道:「正因我借了二位力量,才邀二位今夜前來的。」他轉向光柱眾人,沉聲道,「各位同志,這二位也一併加入我們吧。否則我可制不住他們。」
光柱眾人紛紛哼聲道:「又多了人來分一杯羹。」「罷了,也無法可想。」「你們說說想要什麼吧?」
賈治國面向二人,微笑道:「二位,你們想用驚天譜得到什麼,不妨此刻說了出來。」
陸幸眼見賈治國神色,心中再無懷疑,不由得頹然想到:「如此這般,他們與裡社之人又有何差別?原來賈……賈治國他一直有這樣大的一個計劃。」一時心亂如麻,又是愧恨,又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