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 第十二卷 俠道 是非善惡之卷 第二十六章 燭光晚餐
    是夜眾人便在少林別院住下,別院距少林寺甚近,陸幸既與寺中僧人相熟,也無需去管遊覽時間,便帶著凌瑞琪進入寺中遊玩,由大雄寶殿一路行至千佛殿,並沒太多出奇之處。凌瑞琪瞧得興趣索然,道:「我還道有許多僧人演武來著。」陸幸笑道:「當代練武場所,都換成了山下武校了。」這一日發生了許多事故,不少僧人乘夜清掃,是以合寺燈火通明,陸幸眼見演武堂中歷代武僧留下的坑陷腳印,不禁怔怔出神。

    凌瑞琪想起一事,忽道:「等我會。」說著便跑遠了,陸幸正自等待,忽聽一旁僧人臥室中傳來笑聲,當下走近去看,眼見十餘名少林武僧圍坐電視機前,正自觀看電視節目。那節目赫然便是《通申武林擂台》,眼見武僧們指指點點,笑得前仰後合,陸幸心想憑武林擂台那些人的實力,也難怪被少林武僧當做娛樂節目。

    不多時僧人換了頻道,卻是一則新聞,說的正是今日少林封山之事,陸幸心中一跳,暗想莫要再把我扯了進去,好在報道並沒提及到他,不知是否賈司令從中調解之故。而塔林中交火事故,也沒對外公佈真相。

    正自瞧得出神,便聽凌瑞琪道:「跑遠幹嘛,害我尋了半天。」陸幸扭頭看時,卻見她托著根巨大香燭,不由奇道:「你這是做什麼?」凌瑞琪笑道:「問寺裡大師借來的。你忘了?我對你說過自地下城出來,便尋一處燭光晚餐的麼?這些日子來事情多,一時給忘了。」

    說著點燃香燭,挽著陸幸到了寺外。

    二人生恐引燃山林,便到了一處林木不生的空曠所在。凌瑞琪將大燭置於一側,自包裹裡取出張桌布橫鋪開來,又變戲法般地拿出幾個便當盒來,笑道:「雖是齋菜,本小姐卻加工了的,莫要嫌棄才好。」這香燭是寺內長供佛前所用,乃是牛油大燭,因此山風雖大,卻沒將燭火吹得熄了,紅燭映照之下,凌瑞琪玉顏生春,更添嬌艷。陸幸瞧得發癡,一時也忘了用餐,冷不防口中鼓脹,卻是被塞了片冬菇。

    少室山位於嵩山山腹,四下裡群山環抱,這般仰首望天,星空並不若那日工地的廣闊,但耳聽山中誦經聲傳至,卻別有一份安寧和諧之感。陸幸將凌瑞琪摟在懷中,只覺時光停滯,萬物靜好,忽然間心有所感,認真地道:「凌瑞琪,我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絕不能令你有事。」

    凌瑞琪笑道:「治病的人是韓妹妹,是行道大師,什麼『我們』?」陸幸奇道:「你怎還有心開玩笑?難道一點也不擔心麼?」凌瑞琪凝視著他,柔聲道:「若是我一人,我自然怕得要死。但這些天見你這木頭為我擔心受怕,我倒覺得,你是將我的擔心害怕都搶了去,因此在我心裡,一點也不覺得害怕了。」

    正說話間,忽聽不遠處腳步聲響,似是大隊人馬行進之聲,二人吃了一驚,忙透過樹叢看去,卻見數十名武裝士兵在山坳紮下營帳,正自收拾行李,不知要做什麼。陸幸道:「想是有事發生,我們先回住處再說。」凌瑞琪微覺掃興,便道:「那以後再約會一次好了。」陸幸道:「好。」二人便回別院,將士兵出現左近之事對釋永方丈說了。釋永甚是詫異,便著僧人前去打探,僧人回報說非止一處山頭,山腳這般營帳似有十數處,算來竟有數百軍士,從他們服飾看來,那是河南軍區的戰士。釋永著眾僧繼續跟進,卻不必驚動他們,陸幸二人眼看難有結論,便先回得房中。

    凌瑞琪眼見陸幸右臂傷口崩裂,便自韓凝處取來繃帶傷藥為他包紮,二人分床而眠,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一早,韓凝便著二人出門,對他們說了手術方案,其中專有名詞甚多,陸幸也聽不明白,瞧韓凝雙目紅腫,顯是與行道大師討論手術而一夜未眠,不由好生歉疚,待要說什麼相謝的言語,卻只是說不出口。凌瑞琪笑道:「韓妹妹,一切你做主便是,不論治不治得好,我都感激你的。」韓凝道:「凝血神膠與去煩惱指都沒問題,倒是姐姐要將《連山歸藏》練有小成。」陸幸忙道不錯,當即催促凌瑞琪練功,忽地想起周大揚來,早起不見他人,不知去了何處。當即便有少林僧傳來消息,說行道大師傳授周大揚《周流不動心法》,二人正自山中修煉,凌瑞琪甚是好奇,便要前去一觀,但陸幸執意要她練好自己內功。他一旦於某事上心,那便極是專注,凌瑞琪雖是有心偷懶,但拗不過他這嚴師督導,只得潛下心思,習練那《連山歸藏》之法。

    少林寺中盡多武學高手,雖說本人造詣未必及得陸幸,但說到典籍理論,卻都遠在陸幸之上,這許多人在旁指導,加上驚天譜之助,雖只半月時分,但凌瑞琪《連山歸藏》已有小成,呼吸間自成法度,便睡眠中也能收斂內息。陸幸心想以此狀態,她便是出於麻醉狀態之中,也能自行調用潛能,不由大為歡喜,只等韓凝宣佈手術時日。哪知左等右等,又是半月過去,初春暮寒盡去,山間積雪盡融,已是四月開來的中春時分,韓凝始終沒來通知。

    此時開學近一個月,小藍、劉靜、老豬以及武術社團諸人也都發來短信問候,問他何時將歸,陸幸正有些焦躁,凌瑞琪笑著勸慰他道:「我身子無礙,你是不必擔心,倒是你今年大三了吧?再不把四級過了,這畢業證都未必拿得到了。不然我用驚天譜幫你作弊吧?」她在少林寺一待近月,早與寺中僧人混得甚是熟稔,這日與慧可約好一道下山,為行道大師去買最新的偶像劇集。陸幸雖是擔心她身子,但也勸阻不住,待得凌瑞琪走後,他一人百無聊奈,便即信步山澗。

    他在嵩山住了近月時分,一般道路早已摸熟,一時興起,便即展開輕功疾行,約行了半個時辰,忽聽不遠處水聲隆隆,當下湊近去看,只見一道狹長瀑布從天而降,斑駁燦爛,直如銀河飛瀉一般。前些日子山間春雨初降,瀑布水勢見漲,澎湃之聲不亞於虎怒豹吼。

    卻聽一老者的聲音道:「陸幸你來了?」那老者身著便裝,但凝坐崖邊巍然不動,正是行道大師,他眼見陸幸到來,便向崖下一指,陸幸隨他目光看去,只見瀑布沖瀉之中赫然立了一人,水流衝勢何等巨大,那人只是閉目而立,週身上下紋絲不動,竟正是周大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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