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治國苦笑道:「階位內功真是厲害。所幸這位韓小姐醫術了得。」他喘息數聲,忽問,「那莫先生要你答應他什麼事了?」陸幸心想此事正是與你有關,但他與莫先生有約在先,不能將此事告知賈治國知道,當即道:「並沒什麼。」
賈治國瞇起眼來,肅然道:「是驚天譜的事?」陸幸不擅扯謊,又不能直說,只是不置可否。賈治國握住他手道:「他可是要你不可將驚天譜給我?」陸幸連忙搖頭:「不,不是的。」賈治國道:「那麼你是願意給我?」陸幸撓了撓頭,道:「這個,也還沒決定——」
卻聽凌瑞琪冷冷道:「給不給可是我說了算,賈司令你忒性急了些。」賈治國一呆,隨即哈哈笑道:「不錯,你們不必介意。對了陸幸,有賴你與凌小姐相助,那馬有為和他的侄子已被雙規了。」陸幸喜道:「那真是再好不過。對了,您怎麼會這麼湊巧就來到少林寺?」
賈治國道:「是這樣,今早我軍區部隊出動,捉拿軍中叛徒,三多他們前腳來到,我心中不放心,便乘飛機親來督陣,正要上山,便已聽得捷報,說是人已抓獲,同時收到了上頭將我調職的消息。我心中雖有些疑惑,卻還是上山找你來,將這消息告訴你知道……」
陸幸點頭道:「是這樣麼?我卻知道了。」賈治國一怔道:「你知道?」陸幸點了點頭,當下將今日塔林遇襲之事告之,賈治國皺眉道:「這可危險萬分,所幸你沒事。」說話間手機響起,賈治國一接之下,神色便是大變。
陸幸內功驚人,雖是對面聽筒中傳來的細細人聲,也能聽得清楚,但他不欲窺人隱私,正要走開,只聽對頭那聲音說道:「司令不好了!押解那夥人的軍車半路遭劫,軍中叛徒都被人救走了!」
陸幸大吃一驚:「被救走了?那個人武功再高,難道能在熱兵器指著腦袋的情況下脫逃?」一旁周韓二人也都聽在耳中,面色均變,只聽賈治國問道:「那麼戰士們呢?有無人員傷亡?」那頭沉痛道:「二十幾個戰士被發現時,都已沒了氣息,軍車油箱被戳了個孔,整列車都燒了起來。」賈治國呆了半晌,道:「對媒體封鎖消息——我此刻雖已非你們直屬上司,但這權力仍能使得。」那頭喊一聲是,便即掛了電話。
賈治國回過身來,眼見陸幸四人神色,不由苦笑道:「你們聽到了?」陸幸急道:「三多他們……他們……怎會如此?」賈治國搖頭道:「多半是『那個人』的同夥做的,沒想到他手眼通天,竟能預先察知押送路線,將人劫走,下山好不歹毒!」陸幸歎一口氣,想到三多質樸憨厚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大痛。周大揚不忿道:「那傢伙若哪日落在我手裡,我非抽他筋、剝他皮不可!」
賈治國瞧了陸幸一眼,低聲道:「惡勢力的手段似是出乎我預料。陸老弟,如今變亂陡生,國家人民的生命財產都受到了嚴重威脅,我再次請你贈我驚天一譜,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傷害到凌小姐性命,你看如何?」
陸幸經歷了這許多事,心中對武林俠道早已不抱希望,更不盼已一己之力改變世事,賈治國德才兼備,按理他數度相求,又曾幫過己方多次,原該將驚天譜托付於他,只是適才答應莫先生,縱然起了將驚天譜相贈之心,也不能令賈志國得知——雖然不知莫先生心思,但既然他重然諾,自己也不能食言而肥,當下歎一口氣,道:「賈司令,請容我三思。」
賈治國面現失望之色,只得點了點頭,「陸老弟,我即將被調離軍區,今後咱們相見的日子便要少了,但若有用得著我之處,你不妨直言,我縱在萬里之外,必也會盡力相助。」陸幸心中感激,道:「多謝。」賈治國凝視他雙目,道:「莫先生究竟拜託你什麼事?」陸幸心中歉然,但還是道:「對不住,我答應他不能說給你聽。」
賈治國看著他面孔,忽微微一笑:「不妨,那麼我就告辭了。」陸幸忙道:「您有傷在身,不妨在少林寺養好傷再回去。」釋永方丈等此刻也都圍了攏來,好言請他留下,賈治國搖了搖頭:「我調走在即,許多後事要處理的。我今日都會在這裡軍區,你若找我,不妨前來就是。」說著望了陸幸一眼,緩緩走下山去。
陸幸看他腳步蹣跚,顯然傷勢不輕,心中忽湧起一陣憐意,幾乎便要說出「我給你驚天譜就是」來,但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忍住。凌瑞琪握住他手,道:「適才我便說過,你要是決定了,我沒意見。但今日之事疑點太多,先看清了局面再說。」
陸幸道:「你這麼說,是願意將驚天譜給他?」
凌瑞琪正色道:「這件事由你決定,莫再問我——還有,是將驚天譜給國家,不是給他!」
陸幸身子一震,道:「你說的是!」
只聽達摩洞中行道大師道:「陸家傳人既是為見老僧而來,那麼改日不如撞日,這便入洞來吧!」陸幸喜道:「多謝大師。」行道大師道:「你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入洞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