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 第十二卷 俠道 是非善惡之卷 第十六章 爭執 問詢
    眾人心中恍然,卻又不自禁地心想:「萬安城主在當世卻有極大家業,他此刻在天下人前自承是裡社社長,今後可麻煩得很了,便是武林中人不敢動他,當局可沒這麼多顧慮。」但見莫先生臉蘊微笑,隨即心中恍然,「是了,他即將奪得驚天鋪,是以連萬安房產都捨得放棄!」

    莫小恩卻道:「爸爸,你……你說了出來,那怎麼辦,怎麼辦?」說著小嘴一扁,竟似是要哭將出來。莫先生溫言道:「傻丫頭,哭什麼來?」莫小恩抽噎道:「沒什麼,我只是很久沒見到爸爸的樣子了。」莫先生哈哈笑道:「真是孩子話,我還道除了小顧那孩子,沒人能惹你這野丫頭哭呢。」他在裡社時戴著面具,平素也沒太多時間與莫小恩獨處,這般以莫先生的身份與小恩面面相對,已是數年前之事。尹正太、格雷佐、顏亦秋等知道此事的,聞言無不動容,便陸幸等人眼見他父女情深,心中也不由感動。

    卻聽莫先生道:「行道大師,我今日無所顧慮,你還有什麼要問?在下知無不言。」行道大師道:「裡社是黑道,收入來源盡可強奪強掠,但饒是如此,要維持地下城那等規模的開支,等閒也不容易——恩,不過有萬安房產這等財源,倒也不奇怪了。老僧此刻還有一個疑問,莫先生要驚天譜,究竟是為了什麼?」

    莫先生肅然道:「在下報國之心,始終未改。」此言說得擲地有聲,絕沒半分虛偽,群豪見他劍眉生威,無不凜然,行道大師歎道:「先生的初衷,還與二十年前承天門前一般?」莫先生點頭道:「不錯!我欲借驚天譜之力,改變我國政局!剪除貪官污吏,還我政治清平!」

    陸幸心中一動,忽想起在地下城時,凌繼業曾對他言道驚天譜第三層天道之秘,說藉著「天道」之力,或真可在國內組建一嶄新政黨,而裡社眾位CEO孜孜以求,也是為此,凌繼業雖對他們目標存疑,但言語之間,也承認他們出發點無差。

    卻忽聽一人說道:「你以為憑你所作所為,真能改變一切、為家國計?我國當今局面來之不易,你若強行扭轉,不知要引起何等動盪!」這話說得氣喘吁吁,但語意甚是堅定,眾人聞聲望去,卻見賈治國橫臥於地,目光迥然,向莫先生直視過去。

    莫先生傲然道:「長痛莫如短痛,二十年前已流過血,今日何妨再流?」陸幸聽得不忿,大聲道:「你沒有這權力決定旁人是否流血!」莫先生哈哈一笑道:「是麼?莫非陸家傳人指望家國政事,可以和和氣氣有商有量地過家家麼?歷朝歷代,變革無不血流成河,行道大師,我說的對麼?」達摩洞中聲息全無,行道卻是不答。

    陸幸道:「我不知什麼是對,什麼是不對,也不知當今政局有無必要更改。但陸幸一路走來,眼見黎民疾苦,深知他們要維持這一番現狀已屬不易,莫先生所言的家國大事,他們是全然不知的。家國之事,當與家國萬民共商之!莫先生你一意孤行,口口聲聲是為了國家民眾,但你可有問過他們想法?」這句話遠遠傳出,群豪為他氣勢所攝,無不肅然,但又覺他說出這番話來,實又有些孩子氣了。

    行道大師道:「阿彌陀佛,陸家傳人正氣凜然,已然不愧陸家先賢。」

    莫先生笑道:「我曾與你這般孩子氣過,想要和和平平不流血地做到你所說之事,這才有了二十年前之事。但你能說的這般理直氣壯,不過是你還沒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大痛!」說到此處,他目中閃過一絲憂傷之色,「若是凌小姐有何不幸,你便會放棄你那理想化的念頭了。嘿嘿,我倒要瞧瞧,那時你還能否說出這番話來。」

    陸幸心中一凜,當即將凌瑞琪護在身後,莫先生道:「不必無謂抵抗,驚天譜我今日要定了!」說著目光環視群豪,問道,「誰有異議,不妨直言!白鶴道長,你有話說麼?」

    白道群雄為了驚天譜前來,自然不甘就這般落入旁人之手,但眼見莫先生絕世武功,均是大氣也不敢出,白鶴道長咳嗽一聲,強道:「莫先生,你……那個你……與我們武林正道為敵……那個……」與正道為敵如何,他倒確實說不下去。

    賈治國掙扎起身,肅然道:「莫先生武功雖高,但莫非要與國家為敵?我燕京軍區……」莫先生打斷他道:「等我得了驚天譜,你以為你還在燕京軍區麼?」賈治國身子一震,記起自己此刻已被調職,不由得氣息一餒。莫先生「哼」地一聲,轉向陸幸看來:「陸家傳人你前途光明,但此刻還非我敵手,你真要逼我出手不成?」

    陸幸眼見莫先生環顧全場,震懾得群雄束手,也已知今日之事唯有一拼,此外再無他途,卻聽周大揚道:「師父,我們拼了!」韓凝則道:「給我機會,我在他背後開槍!」陸幸道:「不可魯莽……」忽見凌瑞琪踏上一步,與莫先生面面相對,陸幸吃了一驚,忙將她拉住:「你做什麼?」

    凌瑞琪笑道:「現在我在你前面或是在你後面,有區別麼?」說著沖莫先生嫣然一笑,「社長大人,我有個問題好奇些,能回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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