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普祥道:「十三CEO中織田秀信雖說神秘,但畢竟每年的例會都有戴著面具參加,但是『那個人』,卻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他的身份甚至連社長都不知道。只知他乃是軍隊高層,武功達到了練氣還神境界,且也練有連山歸藏,社長當年要倚重他軍隊勢力,便許他隱瞞身份加入裡社。」他歎口氣道,「驚天譜開啟之事他是知情的,那麼派遣軍隊進來的,多半只能是他。地下城陷落後,社長也曾想到此節,聽說緊急傳喚了那人,但那人卻似在人間蒸發一般,再無消息。」
陸幸想到那日犁叔說起一句「難道那人說話不算出賣了我們?不可能!」此刻想來,「那個人」定是與犁叔織田秀信有所勾結,要二人鳴槍為號,當日織田秀信開槍之後,軍隊並未立至,反是先來了幾個警官,將織田秀信二人驚出一聲冷汗。
張普祥又道:「我們懷疑那個人便是賈治國!」陸幸驚道:「賈司令?他怎麼可能?他……」張普祥道:「他是軍隊高官,那一日也恰巧出現在倒懸樓外,此後對陸幸你迭番示好,問你討要驚天譜,這種種舉動,都令我們有所懷疑。但這裡唯一的疑點便是,他不會武功,更不會連山歸藏。」
周韻道:「而且賈治國若是與織田秀信一夥,那他只要殺了凌小姐便能得到驚天譜了,那一日在倒懸樓外他截住你們,只要說你們也是黑社會一夥,你們哪裡還有命在?」
陸幸鬆了口氣道:「既是如此,那說明賈司令乃是清白的好官。」說著望了凌瑞琪一眼,喜形顏色。凌瑞琪一直板臉不語,直到此時才道:「我適才調動驚天譜,非但調出馬有為的資料,順便也查了查賈治國……」
周韻、胡老師、張普祥齊聲道:「怎樣?」
凌瑞琪歎口氣道:「證件清清白白,之前也沒有黑檔,的確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官。卻是太乾淨了些,甚至不良嗜好都沒,就因如此,我才起疑——按理做到軍區司令的人,怎會連一點與同僚勾心鬥角的陰私都沒?」陸幸笑道:「或許他便是這樣的好人,凌瑞琪你既沒證據,就不要胡亂猜測了。」凌瑞琪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周韻道:「既是如此,倒可先放心些了。」她望了陸幸一眼,「兔崽子,你似乎很喜歡姓賈的,你莫非想當官不成?」
陸幸道:「我哪想要做官了?只是我見世上有他這樣的好官,心中歡喜,覺得我們這些自命俠義之人,是否連存在必要都沒了。」他凝望堤壩片刻,忽道,「奶奶,爺爺他——當年為何毀去燕京大壩?俠以武犯禁,他憑著一己好惡做出這等事來,他是不是不對?」
周韻一怔,道:「姓賈的真是多嘴多舌。」胡老師大聲道:「陸幸你莫要亂猜,我們身為武林中人行事,本就無法按著規範程序,限階之約如此設立,就是為了保全武林,此事你此刻還不明白。」陸幸大聲道:「既是如此,那武林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周韻道:「小胡別說了,這兔崽子自幼對身為武林中人便有牴觸,有這樣的想法是遲早的事。兔崽子,為何要有限階之約,為何要將武林保存下去,此刻你說不清楚,但有一日你自會明白。」
陸幸道:「我便是不明白!若是過時了,不需要的東西,為何還要抱殘守缺?這麼掙扎著有什麼意義嗎?」
周韻厲聲道:「你是和你老爹一樣,質疑陸家列祖列宗的俠道嗎?」陸幸身子一顫,道:「我只是不明白!我質疑這些,有何過錯?」周韻伸手一揮,在他臉上扇了個耳光,陸幸只覺天旋地轉,向後摔倒在地,凌瑞琪一聲輕呼,忙將他扶起身來。
張普祥勸道:「您也不必生氣,這孩子是一根筋,這才是你陸家之人該有的樣子!」周韻歎口氣道:「我何嘗不知?我只是怕他太一根筋了,今後難免吃夠苦頭。兔崽子,你這麼說話,是不是百年之約也不想遵守了?和織田宗的一戰,你想放棄麼?」
陸幸心中一凜,道:「我知道若是我不將這一戰有個了結,我的孩子又要承受這百年之約,您放心,我答應織田先生的事,自要做到!」
周韻凝視他片刻,哼地一聲:「既是如此,替我辦件事吧,明日你也不必回去了,這就前往少林寺一趟,將賈治國的情況告訴少林寺行道大師,看他有何意見。」
陸幸吃驚道:「少林行道大師?當代少林排資論輩,似是沒有什麼『行』字輩的僧人。」
胡老師道:「周姐,您始終是信不過賈治國麼?」周韻道:「不錯,行道武功雖不到煉神境界,但掌管少林寺藏經閣三十年之久,說到對武學的見識,可算得是當世第一人。我要這小兔崽子去問問他,這世上除了連山歸藏,還有沒有一種武功能隱藏階位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