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宗笑道:「那便好了,我知道你為了這位凌小姐連命都不要,乾脆我將她帶走,你什麼時候自問趕得上我武功,就來日本找我,你看可好?嗯……或許你發憤圖強不吃不喝,十年後就可以與我一戰了。」
陸幸張大了嘴,忙道:「這怎麼成?你我之戰怎麼可以涉及旁人?你這不是將凌瑞琪當做人質麼?不成!」織田宗道:「放心,我好吃好喝待她,便將她當做自己女兒一般看待。我織田家在日本也是極大財閥,絕不會虧待了她,何況在我身邊,裡社之人也不敢再有什麼舉動,這不是兩全齊美?」
陸幸無話可說,但心中只叫:「不成,不成!」眼見織田宗神色認真,不由暗暗叫苦。
織田宗側頭一想,道:「就這麼著,我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我明天來帶她走。你與她今晚不妨長談一夜,該做什麼也沒關係,若是生下了孩子,我替你養吧。」說著淡淡一笑,竟是轉身欲去。陸幸大驚道:「這怎麼使得?你……你真是不講道理!何況我與凌瑞琪不是那種關係……對了,你若要帶走她,小顧定不答應!」他想小顧與織田宗同為四大煉神高手之一,搬出小顧名字來,或許能嚇他一嚇。
哪知織田宗點頭道:「隨雲公子若不答應,叫他來日本找我便是。我這些年武道寂寞,他為了凌小姐與我一戰,多半會出全力,那也是個好對手!」說到這裡,身子已在三丈開外。
陸幸見他遠去,料想追趕不上,當真是啼笑皆非,「這人說一是一,若是明天來帶走了凌瑞琪,那可怎麼辦好?」只憑他剛才那融合萬物的修為境界,便是自己再強數倍,也絕非他敵手,就算靠著神絡在關鍵時刻增強內力的異能,多半也是不敵。
此時彷徨無計,忽然想到了祖母周韻來,祖母的武功縱然未必能勝織田宗,但兩人同為煉神級別高手,若能有她坐鎮,或能解這燃眉之急,當即就掏出手機。哪知一個電話過去,卻是自己的電話已然欠費,他之前定了幾個包月套餐,便是不打電話,每日裡也會自動扣錢,在地下城半月不用手機,餘額早已清零,陸幸暗暗苦笑,心想這大晚上的身在城郊,卻去哪裡充值才好?而留凌瑞琪一人在此,畢竟也不放心走遠。
忽然大門口「砰砰」作響,竟是有人敲門,陸幸走過去開門看時,一個少女悄然而立。陸幸微微一怔,那少女微笑道:「陸幸,好久不見了。」竟是小藍。
陸幸心中一動,與她一月不見,卻似是隔了數年未見一般——在地下城中時日,他竟是一次都未想起小藍過。不知怎麼,陸幸心裡竟感到一絲慚愧,不由道:「這麼晚了,小藍你怎麼來了?」
小藍道:「打你手機一直是沒信號,昨天開始就是停機了。有些記掛你,正好便在左近,便來碰碰運氣。」陸幸心中怦怦直跳,道:「你這麼晚了一個人來城郊麼?只是因為想我?」
小藍笑道:「不是一個人,他送我來的。」陸幸怔道:「是誰?」
小藍道:「是……對了,你還不知道,我與他……就是他拉……又和好了。那日和你分開後,他和我使勁賠不是過,我見他可憐,便原諒了他。」
陸幸「哦」地一聲,雖覺並不應該,心中卻還有些不快。小藍握住他手道:「但我對他說道,陸幸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如果他要和我再在一起,那就不能反對我們繼續是朋友。」
「多謝你。」陸幸微微苦笑,道:「他若真的生氣,你也不必理我的。他在外面麼?請他進來吧。」
小藍搖頭道:「馬上就走,不麻煩了。上回走得倉促,有些話也沒對你說。我爸爸那錢周轉的問題已解決了,是用他給我的錢——你的錢我下次打你卡上。」陸幸心中一酸,淡淡道:「嗯,不必著急。」小藍道:「嗯,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怎地今日新聞竟還有你?」陸幸搖頭道:「一言難盡。」
小藍也不多問,又道:「那……你那個很重要的凌小姐,你找回她沒?」
陸幸想起凌瑞琪,猛地反應過來道:「對了對了!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十萬火急!」小藍不知所以,便將手機遞給了他。陸幸撥了祖母電話打去,嘟嘟不絕,只是無人接聽,他暗暗焦急,又再撥了一次,卻仍是沒有回音。他只得再打胡老師的電話——胡老師固然不敵織田宗,但他多半能找到祖母。
豈料一個電話過去,胡老師卻已關機,陸幸無奈之下,唯有發個短信過去,說了大致情況。但既不知他何時收到短信,心中仍是不安。小藍見陸幸驚惶,不禁問道:「怎麼了?」陸幸搖頭道:「也沒什麼事。」為了保險起見,又短信過去說小顧傷勢未癒,千萬莫將此事告訴小顧,心想若是萬不得已,我便帶了凌瑞琪逃走,反正亡命天涯也不只這一回了。
想到與凌瑞琪一起出逃,不知怎麼,內心深處竟還有些歡喜。
小藍見他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傻笑,不由奇道:「你沒事吧?」
陸幸道:「沒事,你快與他走吧!讓他等久了,未免不好。」
小藍凝視著他,良久良久,忽道:「你一點都不吃醋麼?」陸幸怔道:「你說什麼?」小藍搖了搖頭,道:「當我沒說過吧,我去啦!」說著收回手機,轉身離去。
陸幸想著她的話語,也不知她說出這話的用意為何,一時呆立原地,也想不起要上去相送。
他回到屋中,想著凌瑞琪就在隔壁,竟是怎麼都難以入睡,只得打開電視,將聲音調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