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墨三千「啊」地一聲:「秀信兄,原來你便是櫻花道場的主人,我昔年東渡日本拜訪令尊,與你也有一面之緣,可記得麼?」
織田秀信點了點頭,環視眾人,輕輕鞠了一躬,禮數甚是周全,最後才看向社長,說道:「我已有多年未見家父了,不知他老人家的武功與社長您孰高孰低。」
社長點了點頭,只歎了口氣道:「當年你加入裡社時我便奇怪,雖說當今武林衰末,但織田家——也只有織田家還有著舊時武林門閥的傲氣,你是織田家長男,竟願意委身人下,我社CEO雖說地位不低,但以你織田秀信的身份,卻還是委屈了你。不過此刻想來,既然你是為了驚天譜,那就難怪了。」他頓了頓,又道,「令尊的心中只有武功,為人又是驕傲,想來對驚天譜是不會有興趣的,那麼秀信兄你潛入裡社,該當是你自己的行為,令尊並不知情吧?」
織田秀信道:「不錯。」他說到此處,忽向凌瑞琪身畔看來,眾CEO以為他要忽對凌瑞琪出手,心中都是一緊,凌瑞琪卻覺他並沒看向自己,不由甚覺奇怪,忽見身畔厲驚門踏上一步,與織田秀信目光相接。
周大揚嚇了一跳,道:「喂,他看上去武功差勁,但那是和社長比,其實他很強啊,你別亂來!」
厲驚門微微一笑:「我知道他很強,這世上最瞭解他有多可怕的,那便是我。」他說到此處,忽仰首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你對我說的織田家的驕傲,便是在人家社團裡偷偷摸摸地做這等事?」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咦」地一聲,覺得他這話不倫不類。凌瑞琪瞧著他面上神情,忽地想起那日武道會上,厲驚門對自己、陸幸、周大揚三人說起的故事來,心中猛地一動:「莫非他是……」周大揚瞧瞧厲驚門,又瞧瞧織田秀信,忽也想起了那日事來,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織田秀信卻道:「多少年沒見了?我一直在找你,驚門,我的兒子。」
厲驚門哼地一聲,卻並沒加以否認。眾人心中都道:「原來這人是織田秀信的兒子,當真是巧的很了。」劉靜看著厲驚門神色,心中更想:「原來他也是織田家的,聽周前輩說起百年之約,也難怪他那麼執著於和陸幸的比鬥了,因為他們二人,本來就是要有一戰的!」
她記起前幾夜失樂園中,厲驚門確曾對陸幸言道——
「我心中早已不恨我父親,我並非想證明給誰看我的強大,我只是想告訴自己,我此前的努力是有價值的,這便是自證己道,因此我要與你一戰。」
織田秀信道:「你竟沒否認,我只道你不認我呢!」
厲驚門道:「母親臨死之際說道,不論如何,你畢竟是我生父,我否認沒有意義。但你是我父親不假,我對你的恨意也不假。」
凌瑞琪想起厲驚門那日說的故事來,心裡忽對他湧起一陣憐意。
織田秀信道:「不論如何,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在武道會上我見到你奪魁,心中很是歡喜。」
厲驚門打斷他道:「不必再說,你我的恩怨不是這樣就可以了結的。」
織田秀信道:「所以你還是叫作厲驚門,不是織田驚門?」
厲驚門道:「不錯。我還是厲驚門。」
織田秀信點頭道:「你既然恨我,我給你這個機會和我一戰。」厲驚門道:「我自己清楚,此刻還非你敵手,不過你現在自身難保,以後我估計也沒那個機會。」
織田秀信目中光芒閃爍:「你們也是自身難保,不然我們父子聯手吧?先逃出此地再說。」
厲驚門凝視著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退開一步,站到凌瑞琪身畔。周大揚驚奇道:「原來你是織田家的人,真正料想不到。那日你說你家是個武學大家族,他們將你當成廢物……可天下也只有在織田家,你這樣子才算是廢物……唉,我早該想到的,我真蠢!」
厲驚門淡淡地道:「將來百年之約,我和陸幸遲早還是要有一戰,你既然幫他,那麼此刻也不必露出這樣驚喜的神色,我和你也算是敵人。」周大揚撓了撓頭道「這個,這個……」劉靜跺腳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
忽聽織田秀信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看來你還是沒有變。」
厲驚門道:「可你卻變了,你曾對我說過,我是家族的恥辱,我只道你心中只有家族的榮耀——但你做出這等事來,爺爺只怕也要以你為恥吧?」他口稱織田宗為「爺爺」,足見心中仍對織田宗有幾分敬意。